“怡兰只可见你一人。”
微微点头,便随着老者走向后屋,其他人则在前厅焦急的等待,阿星深深的凝视着颓废而瘫坐在椅子上的忘,心中竟有些不忍,轻笑,自己何时心软起来,他还有他的任务在呢!
绕过几间矮房,不远有一处幽静的小院,村长示意我进去,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走进屋子,娘安静的坐在角落,看着窗外,年轻时她该是多么的雍容华贵啊!我悄悄走近,跪下趴在她的膝上,“娘~~月凰来看您了。”
李怡兰收回视线看着膝上的人儿,手轻轻柔抚着我的发丝,“月凰长大了,终于来看娘了。”
“娘为什么狠心的抛下月凰?”泪眼婆娑,大颗的泪顺着眼角滑落,“你知不知道月凰受了多少苦?”
“孩子,娘知道,这全是娘的错。”
“夏侯仪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锁魂礼、镇魂珠,样样全是要毁了月凰啊!娘为什么任由他这样?”说到激动时不禁吼了出来,如果不是这些,我何至于穿越到这异世,因那锁魂礼和镇魂珠受尽累世之苦,生生世世不得安宁。
李怡兰浑身颤抖,纤纤玉手抖动着,泪水夺眶而出,“他竟如此待你??为娘不知啊!丧葬之事由他一手操办,娘害苦了你啊!他怎可如此狠心待我的女儿。”
她居然不知道,那她在夏侯府数十年过的是怎样的生活?自己的女儿都交予他人照看,也怪不得不了解丧葬的真相,我趴在娘的膝上抽泣,我可怜的娘!
娘平静了一下情绪,擦拭着泪水,“当年,我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跟着爹爹上丹阳城采集,因我天生貌美惹来流氓骚扰,恰好被当时经过的夏侯仪和天忧撞见,救了我们,我并不知他们一个是大学士一个是当朝国师,却深深的被夏侯仪的气魄所吸引,渐渐的我们两情相悦,互许终身,二夫人又怎样,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什么都好,当时我年岁尚轻,只凭着自己的想法决断。不想却在腹中孕育了生命。每每将被人发现时都是天忧护我周全,我很感激他!”
村长不是说那个男人是个道士嘛!怎么会是夏侯仪?看来还非要找齐当事人才能知晓,所谓一人一个秘密,真不知这“洞”究竟有多大。不再多想,我继续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什么关键枝节。
“后来,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掩藏不住了,村民骂我不守妇道骂我不知廉耻,这些我都不在乎,火烧又怎样,他们全都不是我,又何以明白我的想法?也许是天意,当我被架上祭台时,突然天色大变,竟出现日月同辉的异象,大家纷纷膜拜,腹中胎儿终于抱住,第二日便下生,取名昭阳,夏侯昭阳。”李怡兰说到孩子时满脸的幸福,那是她和心爱之人的结晶啊!
“为什么我在腹中5年迟迟未生?”这也太奇怪了,要知道我这一世都被认为是怪胎,很有心里压力的。我凝视着母亲满含热泪的眼睛。
李怡兰眼神带着恨意,低头看见我后稍有缓和,摸着我的额发,“我可怜的女儿,你并不是在腹中五年。当年生下昭阳后,天忧偷偷潜进桃花村,叫我假装大肚,他说这是夏侯仪让我弄的,因为昭阳的出生太过神秘,为了保护昭阳,我必须装着大肚,迷惑众人,没有人知道我的大肚是假的。虽然桃花村一直严守还仍然大肚的秘密,可是世间早有流传,都在默默等待孩子的出生。我挺着假肚子过了四年,天忧再次出现,他笑看着我说要弄假成真,原来他早已贪恋我的美色,只是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我叫人将他赶走。可是突然一夜,黑暗中我察觉有人接近,正要起身防备,一己之力如何抵挡得了,最后竟被他强暴,一定是天忧,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我恨他!我用尽了各种方法毁掉腹中的胎儿,却全部失败。无可奈何之下,我生下了你,村民像信奉神明一样祭奠,当我看见那漫天的光亮时!我终于知道,月凰是上天的女儿,即使我再怎么毁掉都不可能。白皙透亮的小人儿在我怀里‘咯咯’的笑着,我的心也不再那么恨了。”
道士便是国师!我从震惊中醒来,原来我的出生竟是这般残酷,老奸巨猾的夏侯仪一定知道我的来历,便对我百般折磨,恨不得永世不得超生,方解他心头之恨。我倒真想见见那位国师爹爹是怎样的人面兽性。
“后来夏侯仪率领大队人马前来迎我回府,却执意不带走昭阳,只可领着月凰。我只得将昭阳留在桃花村交给村长照料。可是回到了夏侯府,他又不让我照看月凰,把月凰交给了大夫人,我日夜在怡兰苑思念我的孩子,有时经过花园会看见大夫人带着你玩耍,我只能远远的看着。我以为大夫人去世后你会回到我身边,可是我却被关进了另一处别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依然心甘情愿的待在夏侯府,他说他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所以要助你为后,直到听说你病逝,我才得以在灵堂见你最后一面。所幸你终是又复活了,我的月凰怎会这么容易就死去。”
原来娘一直蒙在鼓里,对于夏侯仪做的坏事全然不知,她完全的依附夏侯仪又怎会知晓他坏的一面,痴情的女子便是如此,怕是娘假孕那四年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导致今天这样的局面,到底夏侯仪揣着什么阴谋?
回忆完痛苦的过去,李怡兰深深呼吸,为我抹去脸颊的泪水,“你哥的耳鬓处有一条黑色长印,而月凰的右后背上也有一块嫩红的印记,世人皆知。”
我的后背嘛?可是我看不到,慢慢的扯开衣衫,娘像是回忆一般看着我的后背,李怡兰略带震惊的看着我的后背,而我却看不到娘此时的表情,隐隐听到娘哭泣的声音,回头一看,娘竟然笑中带泪,“孩子,你受苦了。”
我有些纳闷的看着娘,后背怎么了?娘不再理我继续看着窗外,我只得退出房门,回到大厅,百思不得其解,看着表情紧张的几位美男,我讪笑着说:“没事,没事!快去休息吧,都累了好几天了,阿星你跟我来一下。”我可得问问这后背到底是怎么了,别人看我还不放心,既然都跟阿星有....肌肤之亲了,也不怕让他看看了。
走到偏房,我扯开衣领,急忙问道:“你快看看,我后背到底怎么了?”
阿星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继而笑如春风,“我以为凰儿急不可耐了呢!”走到我身后,细细打量,“恩.....有一块嫩红的印记,只是....”
“只是什么?”
“因为上次马车被炸,你的后背落下了深深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阿星心疼的抚摸着那道伤口。
我想娘一定是看见了背后的那道伤口,才会大哭,都怪我,怎么会让娘看见这样的伤口呢!背后传来冰凉的触感,我急忙拉上衣服,回头瞪了他一眼,“臭不要脸的。”
深夜
忘悄悄走到后院,隔着一道门,迟迟不肯进去一步,正欲离开却不小心踢到了门边的石子,惊醒了门内的人,“谁?”柔弱的女声透着沙哑。
忘犹豫着不肯说话
“到底是谁?”
最后还是妥协了,“昭阳。”
女声带着惊喜,趴到门边,“昭阳?真的是你嘛。”
“我的右脸耳鬓处有一条黑色长印。”
“我的孩子。”女人带着哭腔继续说:“让娘看看你。”
“不!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不想见到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想。
女人泄气的跌坐在门边,泪水浸湿了衣襟,“日后若是见到你妹妹,一定要好好保护她。她的后背上有一块嫩红的印记。千万要记得。”
听完她最后的话语,忘转身离开,黑暗的角落伸出颀长的身影,稍纵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