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拜访我的老师。”
“你有老师?”
“难道你以为我是自学成才?”萧何好笑的问道。
“难道不是???”
“……”萧何决定忽视娥姁这个问题。“我七岁那年,父亲带我带出,在街上遇见一帮人打一个小偷,小偷一直喊冤枉,父亲看那个小偷打的已经浑身是血,便说让他们放了小偷回去,没想到他们不但不放,还要把我和父亲抓起来一起关,我内心害怕,那个小偷也一直替我们求情,并一直嚷嚷他冤枉。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是自小我的观察力就比一般人敏锐,又多读了一些书,发现了那个小偷真的是冤枉的,便讲于父亲,后来真相果真如此,我和父亲才得以逃脱。”
娥姁听的入神,没想到萧何小小就有这般本事。
“结果这件事被下山来解决这个争端的四位师傅看到,认为我大有前途,便收下为徒。后来得知,那地方,民风极其野蛮,也是憎恶分明,只要被认为是歹人,便一律不可轻饶,四位师傅,便是被小偷的妻子央求下山救助那个小偷的。师傅们声望极高,只要他们说句话,大家都会心悦诚服。”
“可是,我们去找师傅们作何?”
“师傅们虽然不是亲自教导,但也让我受益良多,我一直认为他们是最了解我的人,此去一是拜访一下老人家们,而是请求师傅给我们寻个住处。”
“要和师傅们住一起?”娥姁想想就恐慌。
“我不经常出沛县,对地理山河不是很了解,而师傅们一直隐居在天地之间,比会有好的去处告诉我们。乐儿和盈儿这么小,不得找个好地方么?”
娥姁回头,看着车里还在熟睡的两个孩子,宠溺的笑笑。“多亏得你,想的如此周到。”
“莫莫高山,深谷逶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何归?驷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兮,不如贫贱之肆志。”烟雾缭绕的商山传来一阵歌声。歌声忽而急忽而缓,身影高亢嘹亮,却又跟这飘渺的自然之气和在一起。
“师傅!”萧何忍不住激动。“快,娥姁,下车。”
“师傅!”萧何远远喊道,和娥姁一个抱着一个孩子,向山上走去。
“阿何?你怎么来了?”老人见了也是颇为惊讶。却见萧何旁边跟着一个女子,俩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怀中小孩睡相正酣,还不是添添小嘴唇。
“哈哈~原来是给师傅报喜来了!”老人的笑声响彻云霄。
……
商山尤秀且特,造型起势,自商汤起便闻名于世,因其形如商字,汤以为国号,郡以为名。由此江北的上洛镇遂改作商洛镇,卫鞅受封的这个地方叫商邑,卫鞅的名字,也被称为商鞅。商山,不仅以其名夺人,更兼极富诗情画意,其高峻之势可斗泰山,且奇秀无比,危石蹲虎脚,松老咤龙髯;更不缺乏静幽,溪寂钟还度,林昏锡独鸣;老人们的居所用只是简单的搭建了一个木屋,但是坐落在雾阁云窗,缥缈入画的商山,松岩、桂林、梅坞、荷塘、鹿坪等环绕,也好是一副人间美景。
“你们快出来,阿何给我们带喜来了!”先前的老人嗓音依旧洪亮。
偏偏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的娥姁,自从老人说报喜来了之后,脸色是红扑扑的可爱。
“阿何?那个死小子怎么跑回来?”
“就是,这么多年都不来见我们一次,这次来报什么喜?”
“他能有什么喜,天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谁愿搭理他!”剩下三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一人一句。
要死不活?娥姁使劲忍住笑,看了萧何一看,的确,要不是萧何长的好看,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的确跟要死不活差不多。
此时的萧何依旧风轻云淡,不卑不亢,不恼不怒微微向四位老人行李:“阿何来看师傅了。”
娥姁心中大肆佩服萧何,果真是尊师重道。其实娥姁不知道的是,萧何是早已习惯了,好戏还在后面呢。
“恩~”四位老人懒洋洋的答复道,都做到了自己的座位。然后看到娥姁,“小媳妇你坐在我们这里来,可别站累了。快!”然后对萧何说道:“你就做那吧。”老人指着门口一个刚到脚踝上面高度的凳子。
堂堂八尺有余的男儿坐在那里实在是憋屈。萧何丝毫没有感到为难的意思,冲娥姁使了个眼色让她坐过去,自己则大大方方的往那一座,一个小板凳也被坐的像红木大椅。
四位老人自是不满,这是却也是不好发作。别看他们性格各不相同,平时也是谁也不服谁,但是在为难萧何这一方面是出奇的一致。
“你这臭小子都生了孩子了才来看我们,还有脸坐下!!”这是东园公唐秉。
“是啊~估计是想拿点红包,真不害臊阿何!”甪里先生周术凉凉开口。
萧何微微一笑:“既然师傅都开口说了,那阿何也不好意思不要,师傅们千万不要因为四个人只给一分钱而害臊就好,那样做弟子的真实太不孝顺了。”
“噗~”绮里季吴实一口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哀怨的看着夏黄公崔广,就是带娥姁他们上山来的那位老人。眼神分明在说,我没钱,我很穷。
“咳、咳”夏黄公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阿何,你还没给我们介绍你小媳妇呢。”
娥姁好不容易正常的脸色在听到小媳妇这三个字后,又红了。明明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一碰到萧何的事情就这么反常,娥姁心中不禁责怪自己。
“那阿何就先替两个孩子谢谢师傅了。”
还不肯放过么~自从萧何十二岁以来,斗嘴就没有赢过萧何的商山四皓们着实是有点犯愁。
萧何起身抱着刘乐和刘盈站在了商山四皓面前。四人嘴角开始抽搐,绮里季吴实更是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泪眼汪汪的看着萧何。
“萧何……”娥姁看不下去了,“没关系的,孩子小这些也并无用处。”娥姁违心的说出了这些话,其实钱哪里会没有用处,只会嫌不够呢,自从嫁给刘邦后,娥姁深知生活艰辛。但是鉴于见萧何的师傅们就像嫁入娘家的媳妇要孝敬公婆一样,想必与钱,娥姁还是选择给四位老人留个好印象。
“你看你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没有你媳妇懂得事理,还是人家说的在理,你这么惯着孩子,当心教不出来!”绮里季吴实立马收起了眼泪,义正言辞的对萧何教训道。
萧何无奈的笑笑,这叫抓住了翻身的机会,他们可是不会放弃了。
“来来来,你刚来,这商山的景色甚是美丽,我们带你去看看。”
“对对对,我们还有只有在商山上才能吃到的东西,自是不凡,你肯定会喜欢的。”
“呀,这两个小娃真是可爱,来给我抱抱,我们一起去。”
“是呢是呢,真是可爱,一点也不像那个要死不活的阿何。”
一转眼,商山四皓已经边拍着娥姁的马屁边远离萧何,防止他反败为胜。
娥姁自然大为高兴,乐呵呵的就跟着四老走了。
罢了,她这么开心,被耍多几次也是无妨。
*
转眼在这里带着已有几天了,商山四皓有了明显的转变,以前他们的乐趣是跟萧何斗嘴,现在的乐趣全部转向了带孩子,对萧何基本上都是视为不见。
“来,小乐给爷爷笑一个~哈哈~小乐真乖!”绮里季吴实抱着刘乐乐的屁颠屁颠的。
“来,小盈也给爷爷乐一个!快!”
“啪!”一直胖乎乎的小手乎到了夏黄公崔广脸上。
静……
“啊!!你这个混蛋小子干什么呢!”夏黄公崔广一个反手领过刘盈就开骂。
“诶!小孩不是那么折腾的!”东园公唐秉急了。
“拿走,烦人劲的!”夏黄公崔广直接扔了过去。
“你们啊~都不会带孩子~简直的愚笨至极!”甪里先生周术摸着胡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哪家来的老妈子,阿何!给我轰出去!”
“还是弟子逾越了,来教师傅们吧~”萧何笑眯眯的过去了。
……
“阿虎,小侯第总悟壶喂群呕。”——阿何,小乐的脚在我嘴里。
“阿何,小盈跳的我内脏要出来了。”刘盈在甪里先生周术的肚子上跳舞。
“要跟小孩玩的好,就好跟孩子们的一部分。”萧何解释道。
娥姁笑的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娥姁,再过几天就有商山雪霁了,我们一起去看,这等奇景你见过定会难忘的。”
“商山雪霁?”
“商山,四季望之,无地不佳,最令人叫绝的是‘商山雪霁’。雪中看山,冰清玉洁,天地一色宛如芥子园画卷,一旦放晴,裹金跃辉,青螺摇黛,如浴水芜蓉,倍增鲜艳。……苍翠清芬,直与茹芝高节并傲岁寒。此刻远望,阴阳分晓,宛如偌大“商”字。商山的名头也有一部分由此而来。”
“真若如此美丽?”娥姁仿佛已是见到这番美景,不由心神荡漾。
“我怎会骗你”萧何笑道,“见了只怕你说我形容的不够好呢。看完此景,我们也该离开了。”
“离开啊……”
“舍不得?”
“是有些的”娥姁嘿嘿一笑,“师傅们如此直爽有趣,商山又是如此美景,其实就是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好。”
“恐怕不行呢,”萧何低头:“抱歉,娥姁这里恐怕不行,”又抬起头好像在思索,喃喃道:“太过出名啊~”
声音很小,娥姁还是听到了。
“我明天去跟师傅问些情况,玩了这么久,倒是一件正事都没办呢。”因为看娥姁玩太开心,摊牌还是晚一点吧。
“好呢。其实……只要是在你身边,哪里都是世外桃源呢。”娥姁冲萧何微笑。
这回换萧何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