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是兴奋以及忐忑的,因为这一次萧何要告诉娥姁自己的心情,他要娶她。一般来说,人家都是先成亲再培养感情,萧何偏偏来了个颠倒。但是不得不承认,比起跟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结婚,萧何是喜欢这种感觉的。也许因为萧何生便不是王侯将相,为人又善良宽厚,他始终认为强迫来的东西是不好的。
而娥姁这边就复杂多了。如果娥姁只是一个普通的未婚女子,跟自己心爱的的约会的心情应当是兴奋雀跃的,而她现在已身为人妻,她就有作为妻子的责任,这份责任束缚着追求幸福的脚步。若是她和萧何的爱慕是相互的,若是萧何知道她已身为人妇,若是萧何……所以娥姁是相当憔悴的。于是,相见的头一天晚上娥姁就没能入睡,早了很久来到约定的地点。
看着萧何走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是徐徐升起的旭日,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掉,太阳给它涂上了谈谈的金黄,雾气笼罩在萧何的身旁,空气中的颗粒也欢快的再萧何左右跳动。娥姁觉得走来的并不是一个凡间的男子,而是天上的仙人。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让眼前的这位男子觉得不能掌控,万物随他而在。
“好早啊~娥姁。”萧何依旧温柔如水。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厄,我~”千言万语,却是无法开口。怎么说来早了是因为睡不着,睡不着有事因为什么。
“厄?娥姁,你怎么了?感觉很憔悴啊?”萧何注意到了怎么娥姁的不对劲。
“呐,萧何,以前你说只要有才能,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吧?”
“是啊~怎么了?”
“那对待感情是不是也一样呢?”娥姁觉得要个结果。日子不能总是这么拖下去的。
“感情?具体指什么呢?”萧何对娥姁提起这个话题是很感兴趣的,萧何想这就是一个突破口了!
“比如说,我是说比如啊~”娥姁小心翼翼的斟酌字眼。
“恩,比如什么呢?”萧何鼓励道。
“比如,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么女人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么?”
“这是什么话”萧何好笑道:“我们的寡妇可以再嫁,情侣可以私奔,女子为什么不可以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一个女孩子喜欢了别的男子,那么你认为她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么?”
“当然可以!”萧何异常激动。这是不是代表娥姁再想着向自己说明她喜欢自己?!因为这个想法,所以萧何激动。但是转念一想,要是娥姁说了也太为难人家了,自己好歹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能窝囊到这种地步!
“那么,娥姁你有喜欢的男子么?”萧何要先下手为强!
“咦?我,我~”开始扯衣角。
“如果我有喜欢的女孩子我一定会告诉她的。”
娥姁心一凉。萧何没说喜欢我,那么,果然是我在自作多情了么?
“那么,娥姁你认为这样会唐突么?”
“不,不会吧,喜欢一个人告诉她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样另一方也会很幸福的。”娥姁的心揪得厉害,却还强装坚强帮着给萧何出主意。“能被你喜欢,那个女子一定会幸福的。”
“娥姁你这么认为么?”萧何心跳开始加速。
“是啊,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压抑的一塌糊涂的娥姁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多么像表白。“所以,萧何你不要犹豫,赶紧去跟她说吧,说完记得把好消息告诉我。我不在这耽误你了”杂乱无章的娥姁一心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原来,离开萧何真的会让自己这么难过,还不如,还不如不要这么结果,让自己永远不知道该有多好。好像呼吸不上来,只怕晚离开一布眼泪就要出来。
自己还没说,娥姁怎么就要走了?!“娥姁!”萧何急忙拉住娥姁。却看到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睛。“娥姁….”
“风大迷了眼睛,我没事的”娥姁慌忙擦眼泪。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了娥姁的脸庞,替娥姁擦掉眼泪。“你哭什么?”萧何轻轻问。话语中满是心疼。娥姁是误会他喜欢别人了么?
娥姁没办法开口,只怕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会泄露她的情绪,眼泪会又不听控制的下来。
“娥姁,你哭我会心疼,所以不要哭了好么?我还是喜欢笑的娥姁。”没有一点尴尬,原来表白就是这样简单。
“我~”娥姁终于开口了,委屈和放松一下子都随着眼泪涌了上来,便随即被萧何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的怀抱很安心,娥姁放声大哭。萧何以为是刚才娥姁一时间没有弄清楚的误会以及现在的喜悦让娥姁哭成这样,心里又是一顿自责。可是,只有娥姁知道,这些泪水所代表的沉重。代表自己也终究被心爱的人所爱的喜悦,代表这些天来忐忑不安的释然,代表自己为将来的艰难所愿承受一切的甘心,代表放弃所有只为一句我喜欢笑着的娥姁的决心。娥姁想我这一次哭够了,以后不论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也绝不会再哭了!现在明白以前的那些责任,那些束缚,终究只是借口,只是在自己对萧何感情不确定时的台阶,一旦相爱的双方诉说了对对方的在乎,那么这一切只是无关乎重要。哪怕萧何知道自己已嫁为人妇而放弃她,她也会放他在心里。现在她能拥有这一刻钟,就是她最大的幸福。这是她第一次全心全意的爱,这是她的初恋。而娥姁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也是萧何的第一次。
第一次知道爱的滋味的少女,和第一次爱一个女子的少年,就这样抱着。
爱情终究让人盲目,尤其是初恋。即使不做什么大事,也会刻骨铭心。何况是做了大事的呢。
许多年后的娥姁想起这样的一幕总是这样总结。
哭累的娥姁睡着了,醒来后,萧何依旧紧紧抱着她。娥姁真心的感到幸福,也紧紧的蹭着萧何。
感觉的动静的萧何微笑道:“醒了么?你可真能哭啊~”
“那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哭!”娥姁发现撒娇可能是每个坠入爱河的女子最爱干的事情了。
“好~那就哭,我天天接着!”爱撒娇绝对是因为这时候有个人能无限容忍你,还总能温柔的包容你。就像现在的萧何。
“接着?那这么接?我哭不了一大盆的!”娥姁气恼,我真有那么能哭么!
“呵~”萧何笑。“这么接….”冰凉的唇吻上了娥姁的眼睛。
“嗵。嗵,嗵”娥姁感觉自己的心快跳出来了。刘邦亲她时心从没有跳成这样过。
连萧何都听到了娥姁的心跳了。唇又覆上了娥姁的软软的嘴唇。娥姁感觉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美妙过。娥姁抬眼看着萧何,他下巴的弧度很好看,眼睫毛很长,闭着的双眼的形状是细长的,很好看很好看。
萧何吻得越深很认真,似乎倾注了萧何所有的感情。萧何把舌头伸进了娥姁的嘴里。萧何也很轻柔,可是就是和刘邦的感觉不一样。娥姁不想抗拒,本能的迎向萧何。俩个人吻得热火朝天。萧何的手已经环上了娥姁的腰际,娥姁胳膊也环上了萧何的肩膀。
把他们从干柴烈火中拉出来的是他们一直站的那棵树上的一只很不识趣的鸟,估计这只鸟看着了表白大戏过于兴奋,来个欢呼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成想它过于兴奋的欢呼在俩人听来过于刺耳,把两人都吓一跳,。这只死鸟愣生生的打断了好事。萧何很不满,怒气冲冲的瞪着那只鸟。鸟儿估计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最有可能的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扑棱扑棱翅膀就飞走了。
好你个死鸟,你信不信我上去把你的鸟巢给端了!
看着萧何怒气冲冲的表情,娥姁噗嗤地笑了。又在萧何的嘴上小嘬了一下,说道:“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萧何的怒气一下子散了,抱住娥姁再也不想撒手:“我也是,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娥姁。”萧何顿了一下又说:“所以,我要把娥姁娶回家,明天就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娥姁的身子一震,僵住了。“萧何……”
“什么?”感觉到娥姁的不同,萧何板过娥姁的身子,正视娥姁。
“萧何,你相信我么?”
“娥姁,怎么了?”面对这样的娥姁萧何很不安,在萧何眼中,娥姁活泼,娥姁博学,娥姁聪明,娥姁乖巧。但是现在娥姁是一种坚定,那种面对大事时所呈现的魄力。
“我就是问你,相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想到娥姁刚才满眼泪水的样子和吻她时她的投入,萧何觉得没有理由不信。握住娥姁的手“我信。”
“那么我告诉你一件事。”
萧何发现娥姁的手冰凉冰凉并且沁满了汗:“恩。”
“萧何,我已经嫁人了。”如晴天霹雳,劈的萧何不知该如何反应。
“一个月前。但是我知道我不爱他,我只是听从了父母的,本以为自己就那样过了,没想到碰到了你,我那几天总想这是不是就我要的缘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想今天问清楚的,要是你不喜欢我我就回家安心的当别人的老婆,可是,可是你说你喜欢我,我,我好开心,我不舍得,我不舍得离开你,我。。。。。萧何,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可我不敢,我怕你离开我,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不要脸也好,怎么说都随你。可是,萧何,我认了,我值了….能够碰到你….就算你现在放弃我…..”娥姁趁着萧何没有说话的时候喋喋不休的说着,她很怕萧何打断她,一旦萧何打断她,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
“娥姁?娥姁?”萧何反应过来试图打断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萧何,你听我说。。。。。”娥姁不要停,她怕萧何嘴里吐出来滚字,她还怕看到萧何憎恶的眼神。
“娥姁!”萧何大吼一声。
“恩?”娥姁蒙蒙的抬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没关系,娥姁,没关系”萧何安慰道。“我明白的,我明白”
的确萧何刚听到确实是一个晴天霹雳加上震惊不已,接下来是愤怒,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来招我!可是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不停的解释,甚至都不敢看着他,萧何突然就释然了,本来也是,女子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婚,自己本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利,凭什么一定要爱上自己的丈夫,凭什么不能允许她们爱上别的男子?谁又是故意的呢?再说自己跟娥姁只有几次见面,自己也从来没有问过娥姁的情况,还这么着急的表白,自己大脑果然也是混乱了。
其实这也就是萧何能这么快释然,谁让萧何天生温和善于理解人呢?要是换了别人,谁还先不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女子,也许掐完了才能相通。
算了,也许在爱情面前,说都是这样,没有对错。因为是娥姁,所以,萧何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