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雷阵雨
今天上车是差点出事故,车子开到环岛时被一辆加长货车蹩到最里面,惊慌失措的时候忘记了踩离合,差点就撞了上去,我倒是还好,坐在后座的另外三个学员同时尖叫了起来,惊得我一身冷汗。教练给后面三人一个白眼,“吵什么!刹车在我脚底下呢!”又点点方向盘对我说:“怎么这么教条呢!前面是堵墙你也往上撞吗!还有,离合器松的时候一定要慢,老是熄火!重新踩离合挂一档起步!”
我被这么一骂更是手软脚软,背后僵硬,握着方向盘的双臂更是僵硬,后面的表现更是糟糕,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再者,路上又遇到了一点可疑。一辆迈巴赫老是跟在我们教练车后头,玻璃膜颜色太暗,看不清里面的人,也没有车牌。
回到旅馆一头倒在床上死了半截一样不想爬起来。
不想吃不想喝只想睡觉,可是闭上眼,脑子却特别的清醒,莫南和方向盘仪器表交替出现在我眼前,就像一个大车轮子,轮番朝我碾过来,压得我喘不过去来。
手机铃声响了,脑子特别清醒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想要爬起来,手脚却被什么束缚似的使不上力气。
明知是梦魇,却无能为力。
手机铃声断断续续响了好久,我终于挣脱恶魔,才发现自己满身是汗。看看时间,不过才闭上眼眯了半个小时,就这样被噩梦缠绕,还不如不睡呢。
看看手机,四个未接来电,都是巍巍打来的,我接通,那头巍巍的声音都快哭了,“路老师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魔鬼教授找到你了?你还好吗?”
心里一阵的感动:“没事的巍巍,不用担心。我现在很好。”
“那你什么时候来我们家啊?上次你布置的曲子我都练好了,等着给你还课呢。路老师,我想你了。”
巍巍的嘴巴就是甜,想象着他的样子,觉得眼前的烦恼也少了许多,巍巍,这要是我的孩子,那该多好啊。突然,想他了。“巍巍真乖,这样,过一会儿我就过去。”
巍巍在那头欢呼起来。
为着巍巍的欢呼,我马不停蹄地赶到韩家,可是进了客厅才听阿姨说巍巍的爸爸刚刚过来,把他接出去玩儿了。
正在考虑是否要等一等他,便看见韩冰一身笔挺的正装,一边扣着袖口一边走下楼梯,似要出门的模样。
这还是那件事之后我第一次看见他。不可否认,这个毒舌男有一副让女人也嫉妒的好皮相,乍一看,真的很像偶像剧里走出的男主角。
可惜,品质不咋地。
不知为何,有点想逃。
脚还没挪窝,那家伙嘲弄似的说:“怎么?看见债主就想逃?”
果然,他一开口就让我生气。喘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转身,坦然地正视他,嫣然一笑,“我干嘛要逃?没听说这年头都是黄世仁要哈巴着杨白劳吗?”
韩冰的表情微微一怔,我算是扳回一局,接着说:“我是来找巍巍的,他不在,我当然要走。”
“算你还有点良心,也不枉巍巍整天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你。”他来到我面前,稍稍倾身,低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他顿了一下,然后盯着我的眼睛,故意似的,邪邪的说:“那天你也挺陶醉的,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呢?”
被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吻过你的男人这样近距离的盯着瞧,没不自在那是不可能的,可是我深知就算是再别扭都不能在这个张狂的家伙面前表现出来。否则就被他吃死了。我也仰头盯着他的眼睛,加深笑意,电光四射,“别啊,债主和欠债者之间是不能谈感情的,谈感情多伤钱啊。七位数的债务呢?可是笔巨款。”
他微微蹙眉,然后居然弯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好吧,既然你不想‘伤我的钱’,那么我给你这个还债的机会。”
“怎么还?”
“帮我照顾照顾我那些失宠的后妃怎么样?”
“什么?”慢半拍我才想起来他指的是什么。这个没安好心的,原来那天在车库我和小波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躲在一边等着我掉陷阱里呢。
“就是帮它们在被我临幸之前清洗清洗,美美容什么的,然后再弄到我方便用的地方。哦,也就是类似古代太监们干的活儿。”
这毒舌男,洗车工就洗车工呗!干吗把我比作太监!
“我说韩冰,不要以为我两有过节,你就拿我当节过。让我做你的洗车工,还要被比作太监,你做……”
“洗一次十万块。”他说。
“啊?”我被口水噎住了。
他很好心的再重复一遍:“做我的洗车工,洗一次车十万块,你做不做?”
虽然想表现得有点骨气,可是发觉这很难做到。
“那……就是说洗十次就是七位数?”我问。
“数学学得不错。”他说。
我突然很戒备的望着他,“这里面不会又有什么陷阱吧?”
“七位数的债务,即使有陷阱的话,情况还会再坏一些吗?”
我很没出息的在金钱的面前屈服了。却还不忘还他一句,“洗一次车十万块,不要说被比作皇宫里的太监,就是被比作妓院里的老鸨子我也认了!”
韩冰的脸色顿时黑了。
毕竟被比喻皇帝和被比成嫖客两者落差太大。尽管一个批发一个零售两者的性质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