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漆黑的一片,抱着膝盖缩在床头。转眼望去,透过窗户,外面花园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是花园里的一盏盏小灯,每一盏都朦朦胧胧的照出一小片光晕,许多盏连成一片,就像一只只散落在院落里的萤火虫。看着那些小小的光点,心里生出一种安详的感觉。
摸索着打开床头灯,看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四十。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开门出去。
我坚持住在一楼,这里的一排四个房间是他们家准备给阿姨和司机住的,正好空出一间。
推门出去,绕过一面黑水晶做成的屏风便是客厅。客厅里也是一片漆黑,沿着墙壁摸索着找开关,却意外的发现客厅里正坐着一个人,随着那明明灭灭的火星闪动,淡淡的烟草气味弥漫而至。
“韩冰?”我下意识的轻声问。
没有回答。
不回答那就是韩冰了。
放弃了去找开关,转身准备回屋。
“别走。”他说。
我依言,留步。靠着墙站着,等待他下面的话。
可是,他下面没有话。
指尖的星火依旧在吞吐间明明灭灭。在这方黑暗笼罩的空间里,不知为何,我在那淡淡的烟草气味里闻到了一点别样的气息。
他就那样坐着,我就那样站着。
有好几分钟,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一阵风吹进来,将春天的花园里特有的一种温热的青草气息卷了进来,弥漫在空气里,闻到鼻尖是酸的,吸到胸腔,却又有点苦涩,在哪里渐渐膨胀,湿热的,盘旋不去,让人微微生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久远却熟悉的感觉让我的眼皮惊跳一下,我无端的慌了起来,夺荒而逃中却“碰”的一声,大腿猛烈地撞到了某个家具的一角,巨大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显得尤为突兀。
我忍不住“嘶”了一声,疼的弯下了腰。
“怎么了?”他下意识的问。低沉的声音又快又急,飞快的掐了烟,黑影一闪便到了我的面前,弯腰半蹲,伸过手来碰我。
我本能的挥开他的手,后退半步。
黑暗中我看见他有些错愕的眼神,闪动着异样的光泽,就那样盯着我。
那种眼神也是久远而又熟悉的。
我觉得喉咙有些发痒,不知怎么的,就不计后果的问了——
“你的”789“后来为什么不开了?”
他没有回答,依旧那样看着我。
“那……那天你为什么会跟着我?”
他依旧没有回答,眼神更加幽深。
我鼓足勇气,又问:“你……你……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还是没有话,只是缓缓的上前,一点一点的靠近我。
我想起他昨天飞檐走壁攀墙时白衬衫下愤张起的一缕一缕的肌肉,突然心里生出一种莫名恐惧,本能的,一步步的后退。
四周寂静的只剩下空气流动的声音,彼此的呼吸都是屏住的。
我的身高只够到他的胸口,我可以清晰的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呼吸间,那一起一伏的胸肌。
我被逼到墙边,无处可退。只能拼命的将背靠着墙,仰着头,眼里全是祈求。即使我并不完全清楚自己在祈求些什么。
他低下头,弯下腰,朝我伸出一直手来,按住墙壁……
然后,灯亮了。
原来,开关就在我的脑后。
“你想要我说什么呢?路老师?”他问,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嘲弄的笑。“不愧是编小说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
明亮的灯光把一切都驱散了,生涩酸楚的青草气息荡然无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韩冰!你耍我!”我怒瞪他。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笑什么!”我怒斥。真想给他一拳头。
他说:“我在笑,为什么不把你那泼辣劲儿用在该用的人的身上?在我面前每次都是一副张牙舞爪,咄咄逼人的模样。因为我好欺负吗?怎么一碰见他,你就耸了。”
他总是知道哪里是我的软肋,轻轻一点,我必然痛不欲生。
是的,我平时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一碰见莫南就耸了。可是,这是为什么,谁又能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才会使我变成一个一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胆小的人,谁又能知道?
鼻子又开始发酸,眼泪开始泛滥。
他脸色阴沉的看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与其哭,还不如省点力气,想一想明天该怎么办。”
我顺着墙壁滑坐地面,蹲到墙角,抱住自己,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嘴上还硬:“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
他毫不怜惜的一把把我拎起来,按在墙上,不耐烦地说:“不准哭!如果眼泪有用你还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要相信‘眼泪是女人对付男人的武器’这句鬼话!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爱哭鬼!”
他放开我,转身上楼,在玄关处停了一下,回头说:“你知道我有多少车?还有,昨天是小波和巍巍让我去找你的。你想太多了,路老师。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我也不想做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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