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小雨转多云
我发烧了,可是莫南还是没有放我离开。
相反,这正给了他一个囚禁我的借口。
昨天有一段时间里,我的情绪极其不稳定,每次听见他开门声音,就疯了一样往外冲。他冷着脸,拦住我。我就耍泼,发疯,对他又抓又挠又肯又咬,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
我快要被他逼疯了。有一会儿我甚至就在想,干脆就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那样,不顾一切逃走吧!不要工作,不顾小杰和我妈,就这样逃走吧,不管到哪儿,只要是没有莫南的地方就行!
今天的情绪好不容易平静的一段时间,可是一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我又忍不住不顾一切的往外冲。
莫南把我牢牢抱住,狠狠扔回床上,然后人压上来,用双腿压住我的双腿,用绳子捆住我的双手和双脚。
我不能反抗之后,只能死死的瞪着他,他不以为意,像以前一样,才打开卧室的门,把饭送菜端进来,一勺一勺到我嘴边。
“我不吃!我需要看医生!”我对他说。
他深深地望着我,然后放下碗,说:“你不吃也行,不过你不需要看医生,因为,我会给你打针。”
他走过去,进来的时候手里多出一只崭新的药箱,把药箱放在柜子上,掀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根针管。很粗很粗的针管,像给牛打针用的那种。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你不能这样!你要干什么?”
看见他寒着脸,像个专业医生那样竖起针管,推出里面的空气,我彻底慌了,像个毛毛虫一样卷动身体,拼了命的往床里面缩。却被他轻易的拉住脚踝拖回来,语气温柔,却让我毛骨悚然,“别动,乖乖的,打一针就好了。”
“你疯了!莫南!”我拼命地挣扎,扭动,拼命地想要蹬开他。
他按住我,不紧不慢地说:“这是营养针,你昨天就没吃饭,今天又愿意吃,所以必须注射营养针。”
“不要!不要这样!我求求你莫南!我吃饭!我乖乖的吃饭!你不要这样!求你……”我终于失控的大哭出来。
他终于放过了我,摸着我被泪水和汗水弄湿的头发,说:“好了,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乖乖听话。”
他把我扶起来,重新端起碗,拿起勺子,喂到我嘴边,我再也没有反抗,大口大口的吞下,甚至都没怎么咀嚼。
等我吞掉大部分的饭菜,再也吃不下去时,他拿起纸巾给我擦擦嘴,问:“现在你有体力吗?”
我很害怕他再给我打针,赶紧点头。
谁料他笑了,眼里闪过一道绿光,站起来解纽扣,脱衣服,“那么,我们又可以开始造人了!”
我再一次慌了,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你不能这样,莫南,我得去上班,你不能就这样囚禁着我。”
“这不是囚禁,露露,我只是在补给你一个蜜月期,单位那边不用担心,你们领导很通情达理的,我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你们学校的人都以为你外出度假补过蜜月了,所以在这一个月里,没有人会来打搅我们。”他一边说,一边捧着我的脸,贪婪的吻了起来。
我拼命的仰着头,扭着脖子,想要避开他,一边哭一边喊:“你不能这样……莫南你疯了……你不能……”
“我能。”他压着声音笃定的说,“如果这个月你不怀孕,我会继续和你度蜜月,直到你的身体里种上我的血脉,从此,你再也离不开我。”
我几乎绝望,噩梦一次次的降临,永无止境。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个疯子把我关在房间里已经三天了。
我就像半生缘里面那个被姐姐出卖的顾曼桢,被当成生孩子的工具囚禁在黑屋子里,对着窗棂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哦不,我错了,我比半生缘里的顾曼桢还要惨,她起码在外面的世界里还有个人惦记她,寻找她。而我呢,什么也没有。窗外的世界,没有人因为我失踪而担心。囚禁我的男人是我的合法丈夫,以他的身份地位,他的温文尔雅,没有人会质疑他对我所做的一切。
没有人会寻找我。没有人。
而且,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就真的一辈子也离不开他了。想到这里,我狠狠的打了个寒战。如果真的一辈子要被囚禁在这个魔鬼身边,过这种生活,我会生不如死。
不可以,千万不可以。如果这样,我情愿去死。
我望了望窗外,又伸头看了看楼下,三楼,如果我学做蜘蛛人,生还的希望是多少?
我头皮发麻,那一瞬间,所有的血液都在胸腔里沸腾。不管我做蜘蛛人的生还希望是多少,我只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我能活下去的希望将会是零。
我跑回床上把用来捆我的绳子解开,比一比,长度不够。我又把床单撕成一条一条的接在绳子上。
这间卧室里,所以窗户都装了防盗窗,唯独卫生间的后窗有一个小的排气口,没有防护栏。
我走进卫生间,把绳子一端系在莲蓬头的杆子上,把绳子扔出窗外,搬了凳子爬上去的时候,发现身上还裹着床单,跑回去,抓起莫南的睡衣,睡裤,套在身上,卷起袖子和裤腿。
他的衣服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使我看起来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儿,或者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患者一样,可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像个无尾熊一样笨拙地从排气口爬出去。
等抓住绳子,身体悬空,我才知道,我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