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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几家欢喜

书名:爆帝的逃妾 作者:萧萧十香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5
    “而你?”夜未央笑看我,“本来我还心怀不服,哪怕我与他断绝关系之后。凭什么,就凭你投对了胎,做了苏玉奴的女儿,生得一副七八分相似苏玉奴的相貌,你一出现,他就弃了我,不由分说选择了你?输在这一个‘身份’上,我多不甘?”
    夜未央点头,“还好还好,他最为看重的,是你的聪颖灵秀。他究竟不是一个只注重外表,和那虚徒的苏玉奴女儿的身份的男人。也不枉我跟他一场。”
    夜未央苦笑,“你当我当初怎么选择待在怡红院?青楼多达官贵族进出,酒色面前,什么话都能从他们的口中套出。那里不异于一个最好的情报收集场。三年来,我也没少助益他。本来我以为,我已经是他想要的,能与他比肩的女人,可你出现后,我方晓得,苏玉奴和我,永远都及不上你。奇门遁甲,机括五行,你简直就是他征战沙场,一统天下的军师。”
    我淡笑,“姐姐是在说笑话吧?我想他死都来不及,会助益他什么?”
    我撇清道:“他爱的是我娘,真的不是我。娘死了,娘留在这个世上,这个世上和娘有关的,能让他想起娘的只有我了。所以他畸恋起我,把对娘的感情转嫁到了我的身上。可归根到底,他爱的还是娘。娘如果还活着,娘如果现在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立马会像与姐姐断绝关系一样,不由分说斩断对我的畸恋。他说过的,娘若是没死,他也不至于没有希望。哪怕娘已经爱上了爹爹。可娘若是没死,不管娘现在爱着谁,不管娘心里还有没有他,娘都只能是他的女人。娘没有选择!”
    夜未央笑看我,“或许,他最开始属意你,就不是因为你是苏玉奴的女儿这重身份呢?”
    我不掩厌弃,“咱们不提他了罢。”
    “姐姐是来做说客的吗?是的话就回去吧。”我瞧着夜未央,“……我没感觉错误的话,姐姐想要我跟他好。”
    我笑瞧夜未央,“姐姐不是喜欢他吗?就一点都不吃醋吗,不但不吃醋,还……”
    “喏,你看那里。”夜未央打断了我的话。
    顺着夜未央的目光看去,是曾见过一次的秦慕玉的两个侍妾从侯府偏门出去,而偏门外,翘首候着两对老实巴交的中年夫妻。那两个侍妾一出偏门,便各自过去了一对夫妻那里。那两对夫妻,大约是她们的父母了。而她们便是南安侯的妾侍,却毫无名分。作为女儿的她们与父母相会,出侯府的只能是偏门。她们的父母来看女儿,甚至连侯府的偏门都进不得。
    秦慕玉会将她们以自己的女人相待?会视她们的父母为岳父岳母?
    秦慕玉心中的岳父岳母只有一对,那便是娘的父母。
    我心里悲悯,夜未央却是饶有兴味地笑瞧着她们。那两个妾侍一副年轻妇人的打扮,又没有侯府中歌姬舞姬的风尘气息,夜未央想也猜到那是秦慕玉的女人。
    果然,夜未央问我道:“她们不是你与秦慕玉闹别扭,秦慕玉才叫买进府的吗?怎么,最近,他还有招她们侍寝?”
    “有,怎么没有?”倒不是我留意秦慕玉的房中事,实在是付总管跟个传话筒似的。我厌弃道:“她们本在他的房中侍候,他不过将她们赶出了肃幽阁,让住别的院子了。却还是有招她们侍寝,不过招的少而已。”
    我嗤嘲道:“他又不是什么好人,最不要脸了。会在一棵树上吊死?过去与娘情投意合的时候,尚且生出一个秦望舒来;现在会因畸恋我,不拈别的花,惹别的草?我在他的心中,原本就比不过娘。”
    我不掩鄙薄道:“他的风流债再多,又干我何事?我又何尝在意?可他一边买两个女人侍候,一边说深爱我,就教我恶心了。哦!对了,他还是有家室的人。京城里,有一个皇帝赐婚明媒正娶的公主妻子,还有一个才高八斗秉性善良的儿子!他享着齐人之福的时候,还不忘畸恋我……我不喜欢他也就罢了。”我看夜未央,“姐姐可是喜欢他,都不知道姐姐过去是怎么忍受了他的。”
    夜未央噗嗤一笑,瞧我道:“他怎么被你说的,真十恶不赦似的。”
    夜未央替秦慕玉辩解道:“你想来也知道,秦望舒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意外;至于他的公主妻子,当时苏玉奴早已另嫁云晨,他娶一房妻室,又有什么罪过的?一来是皇帝赐婚,二来当时他才被封侯不久,虽有军功,手握兵权,在朝堂中的根基却是不稳,有了那层裙带关系,一朝成为皇亲国戚,于他百益无害;至于现今那两个妾侍……”夜未央笑着瞧我,“不是你跟他闹别扭,他才买来的吗?”
    夜未央掩笑道:“至于深爱你的同时,仍有招她们侍寝,不是你年纪小,他碰不得你吗?”夜未央道:“他还是个男人。”
    见我听的嫌恶,夜未央附和我道:“是,他是不要脸,并没因深爱你而压抑自己的需求。可是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跟他说一句,打发走她们,他二话不说,就会遣走她们。”夜未央作势拉我进府。
    我在夜未央的手下挣扎着,“我为什么要去跟他说这话?他与那两个女人的事关我何事?”
    见我抗争,夜未央也不强拉,只是道:“他确实不要脸。但并不是没有担当。为你压制需求,不碰女人而已,他不是做不到。”
    我听的气恼,当下口不择言道:“是你吃醋嫉恨那两个女人,所以拿我当幌子吧!”
    夜未央冷笑,“她们只是你一句话就能打发走的事,在他心中毫无分量。你信不信,他连那两个妾侍的名字都没问过,更不知道。我又吃什么醋?”
    “再说了!”夜未央冷笑,“他心中既无我,我又为他吃醋做什么?多不值!”
    夜未央嘀咕一句,“苏沪都比他好!”
    我觑着夜未央。
    夜未央瞧了瞧我,说道:“本来我来看你,除了说这些话,还为了瞧瞧那弱灵的。现在……算了吧。我改日再来。”
    我瞧着夜未央离去的背影,想着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但她已经走了,我刚刚又说了那样的话,这时候也便不去赔礼道歉什么的了。改日再去认个错吧。
    进去侯府,才见早已与周行远进府叙事的秦慕玉,竟只是在侯府门内旁侧站着,并未进里面去。与周行远说着话的他,见只有我一个人进府,也没对夜未央走了显露什么诧异,只目光柔柔瞧着我。
    见了秦慕玉我就想走开,正要进府去,周行远又与秦慕玉禀报的话语却传了过来:“皇上照旧不理政事,夜里通宵达旦捕鼠为乐,白日睡醒,不是后堂戏马,就是金鼓吹角……”
    周行远口中的皇上自然是指当今齐帝萧宝卷了。
    秦慕玉远在荆州,那么悉心关注萧宝卷的日常生活做什么?贼子野心昭然可见!苏沪当初暗示老头子,说秦慕玉有心篡位夺权,当真不是信口胡说!
    “皇上每月有二十多日都会微服出巡,但他出巡,必会驱逐沿途百姓,使道无行人,铺存空屋,一时工商莫不废业,民间怨声载道……”周行远促狭笑道:“皇上还喜欢手工制作,做的白虎幢能有七丈五尺之高。不仅如此,还亲自替杂耍戏班缝制服饰,缀以金华玉镜众宝。”
    “我们家,不也有位发明家么?”秦慕玉闻言,亦是戏谑,却是瞧着我说这话。
    周行远亦是瞧我,显然也想起我买回来的硝石硫磺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周行远顺着秦慕玉的话道:“小姐用木块做成的青蛙,可是活灵活现。不仅能不知疲累地蹦跳自如,还能呱呱大叫。皇上的手工,怕是比不上小姐。”
    我看了看一脸促狭的周行远,又看了看戏谑瞧我的秦慕玉,气呼呼地走掉。
    从我书房离开,不予置评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事后笑话我?还拿我跟他们那个昏君做比?
    据闻那个昏君的父亲齐明帝萧鸾驾崩的时候,他不仅拒绝哭灵,见一大臣痛哭的头巾都掉了,露出秃顶,他还指着那大臣哈哈大笑,曰:“秃鹜啼来乎!”,是为不孝!
    他登基后,杀尽他父亲留给他的六位顾命大臣,是为不仁!
    他宠信阿谀奉承的佞臣,和秦慕玉那样的奸臣贼子,是为不义!
    我才不似那个昏君!
    而且……他原是如斯昏君,只怕他晓得了秦慕玉的二心,也不会将秦慕玉怎么样。他失了臣心和民心,也不是秦慕玉的对手。秦慕玉若真欲谋朝篡位,反倒有正当合理的借口。
    那个昏君……我是不能指望将秦慕玉所有大逆不道的事上达天听,不能指望他从而铲除奸臣了!
    我闭眼,怎么一直把他们齐国皇帝的昏庸给忘记了!
    身后,周行远叙说那个昏君事迹的声音还能隐约听到,然而在我听来,只像是对我一直以来,梦寐借助皇权,将秦慕玉拉下高位的心思的嘲笑。
    看来,铲除秦慕玉,只能让他们齐人自己鹬蚌相争了。
    不是么,他们齐国处在高位的,还有驻守西南边防,同样手握重兵的主帅萧衍,和把持朝政的几位文官。
    幸好还有他们,幸好……
    翌日天没亮我就醒来了,只因想去跟夜未央赔礼道歉。
    等到梳洗更衣,又用过早饭后,我便打算出门。临出门时,又进去了书房,去抓在书房里乱窜的弱灵。
    “我不去,姐姐,我不去!”最善攻人心计的弱灵自然知道我抓它干什么,抗议道:“我不去那个女天师那里!她挥挥衣袖,我就会灰飞烟灭!”
    我道:“你躲的过初一,躲的过十五吗?未央姐姐昨天本来就是来瞧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要去!上次她过来云舒苑,还被装在匣子里的我就吓的不敢喘气!”弱灵叫道。
    “不去也得去!”我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三昧真火的符咒,“未央姐姐能让你灰飞烟灭,我就不能么?你再逃,再不过来,我可就烧符了!”
    “别!别!”弱灵话落,一直在书房里逃跑乱窜的木头凤息就跳到了我的掌中。
    我也将指间夹着的符咒扔了。
    “什么嘛。也就能对付我。”在我掌中的弱灵悻悻道:“你弄了满屋子玄门鬼怪的书,是也要立志做女天师么?”
    我笑,“是啊。到时候,我可不就是只对付的了你了。”
    弱灵嗤笑,“可你书架上的书我都看了,至少有一半,是胡编乱造的。”
    我笑道:“所以我要去跟未央姐姐讨教啊。”
    “还有——”我笑了道:“筛选胡编乱造的书籍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什么嘛!”弱灵抗议道。
    我摇头道:“我这是在救你的命你不知道吗?你想啊,你要是给未央姐姐打的灰飞烟灭了,还有给我筛选书籍的机会吗?”
    “是哦!”弱灵思悟过后,不确定地问道:“你会救我?”
    “为什么不救?”我笑道:“我喜欢一切稀奇古怪的东西!”
    林妙儿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和弱灵,听着我们的对话。倒是没有第一次见到弱灵那样的惊怕,却仍旧惊怔不能语。
    “走吧。”我与她道。
    怡红院夜未央住的庭院门口,林妙儿才要去替我推门,那道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舅舅!”我惊怔看着开门出来的苏沪。
    “抚抚?”苏沪见到我,也是一惊。
    我看着苏沪,“舅舅,你……你……”
    今日我天不亮就起来了,几乎是直奔这儿,苏沪不可能比我起的更早,又去见过夜未央,甚至离开了……苏沪,昨晚就歇在夜未央这儿的!
    果然,见我惊怔发声,苏沪将我拉到一侧,嘘声道:“别吵着未央,她才睡着。”
    我看着苏沪,“你……”虽仍惊怔,却已然可以肯定了!
    苏沪也确切地道:“我们两厢情愿,又男未婚,女未嫁,行了夫妻之事又怎么了?”说着话,苏沪却是止不住温情含笑。过尽千帆的他,仿佛一个初尝情事的少年,上扬的唇角,衔接着颊上薄薄的红晕。
    我淡淡看他,“男未婚,女未嫁?只怕你这一回去,就要筹备婚事了吧?”
    苏沪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当然要赶紧娶回去!”
    我看他,“老头子能同意?”
    “爹不是回京了吗?再说……”苏沪笑道:“他奈何的了我?”
    我终于也露了笑。
    苏沪拉我走远,“别在这说话,免得吵着了未央。”
    我恨气地看他,“这儿离的你心上人卧房那么远,能吵着?”
    苏沪便失笑。
    我看苏沪,“人家说‘新婚胜如小登科,披红戴花煞似状元郎’,果然是真的。上次离开我那儿,还一身的恨怒呢!”
    往怡红院外面走的苏沪,便又是笑。
    夜未央才睡着,我能这个时候去打扰他的心上人不成?便也跟着他往怡红院外面走。
    “哈!”于是知道我今天不会去见夜未央了的弱灵,就一声欢笑。
    苏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妙儿和随行的其他侍女,问道:“谁在笑?”
    我看了看他,闷声道:“是我。”
    苏沪看了看我,倒也没起疑。
    而我瞧向我的右手衣袖……路上无聊,也便将塞在袖子里的木头凤息取了出来,抛高又接住,如此反复。
    苏沪看向木头凤息,问我,“那是什么?”
    我看着苏沪,然后道:“不是什么。”
    苏沪却笑道:“是蛊怪吧?我在未央那儿见过类似的东西。也不是她的。是她替人保家卫宅,制服的鬼怪。”
    苏沪笑着瞧我,“鬼怪方面的事情,你也感兴趣?”
    知道我通奇门遁甲,机括五行,苏沪已是那般气怒难平,何况我接触鬼怪方面的事情?我看着苏沪,就闷闷道:“果然是有了媳妇,什么都忘了。”
    苏沪噗嗤笑了道:“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显然是未央拿给你玩的。她能放心给你玩,那块木头能危害到你?”苏沪从我手里拿过木头凤息瞧着,“这块木头真是雕刻的栩栩如生。跟真人似的。呵!长的还真是俊美!你也是瞧着他长的好看,才跟未央讨来玩的吧?”
    苏沪摇头,“也就是能工巧匠才能雕刻出来。世上哪有这么好看的人。何况一男人。你可别被他迷惑了!”
    “还有,以后选夫婿,也别仅看人家外表。有的人长的貌比潘安,却是一肚子坏水。那类人,我在官场见的多了。”苏沪看我,“那个魏国皇太子,听说是出了名的俊俏少年,你可也别惦记着别人长的好,他的人来接你了,你就跟着回魏国了。——上次我恨怒离去,不过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些而已,不是我不关心你。——他虽是皇太子,到底没有登基,谁知道未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生在皇家,落难起来命都保不住;而便是他他日登基,后宫是什么地方?与其跟他那三宫六院分宠,倒不如嫁个情投意合的寻常百姓。家世不好也无妨,苏家世代为官,有的是家底,给的起你嫁妆。”
    我拽着苏沪的手臂,低头看路,低头笑着,“舅舅,秦慕玉说你良善单纯,可我觉得你傻乎乎的。”
    听我言及秦慕玉,苏沪习惯性地冷哼,问我道:“他还说我什么坏话了?”
    我不语。
    苏沪便又瞧着手上的木头凤息,摇头道:“若哪个男人真和这块木头长的一模一样,那真是祸国殃民。”
    从苏沪手中拿回木头凤息,我笑着道:“舅舅,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坏话,小心他听到呢。他人虽在南疆,却真正坐在室内,能闻天下事呢。”
    “它是什么鬼怪?”苏沪看我,“顺风耳?”
    苏沪惊异道:“未央没将它制服,就将它交给了你?”
    “还不是傻乎乎的?”我轻声地笑。
    ------题外话------
    这章中提及的某个人,是抚抚的生父啊……算是剧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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