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氤氲着一抹浅浅的柔情,冷若杰尽收眼底,看着她少了刚才的戒备,缓缓牵起她的手,轻轻的,柔柔的辗转抚摸,“告诉我,你叫什么?”
他知道她叫裴奴,但是她要听她亲口诉说。
“樱蔓。”他的手暖暖的,一下一下的轻抚,她像是中了咒语,如实道出她的名字,樱蔓,她的真名,如今说出来竟然觉得有几分陌生,她自问,樱蔓是我吗?
是的,我是,这是娘亲在樱花漫天的时节,为我取下的名字,樱花,漫天飞舞时,我降生。
冷若杰眉头微皱,想起那张绣有樱花的斯帕,顿时,眉头舒展开来,黝深的眼兮里是浓浓的情,深深的爱,她卸了心房,为了他。想到此,心中一阵悸动,不受控制般的倾身,吻住那两片红唇。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她不想,也不愿,因为她已经熟悉了他的味道,可是却从未好好品尝过,今天,她要一丝一丝,一寸一寸,找遍他的气息。
双臂柔柔的拦着他健硕的脊背,脚尖轻轻踮起,两人眼对着眼,鼻顶着鼻,青丝交缠,眉目传情……
他说,我们要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他说,我们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我们对月起誓,永不相负……
“砰”门被一脚踢开。印入眼帘的是两人相拥而吻的画面,杜拓言一个踉跄,悬点晕倒,紧紧握着拳头,不一会血丝就溢了出来,可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此时的他犹如箭穿心,山压顶,水淹身,他恨不得将眼前的二人撕成碎片,剁成肉酱。
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敢……?
杜拓言微微闭眼,他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一场噩梦,是的,一定是梦,等梦醒了,樱蔓便还是他的。
睫毛纠结一般轻轻颤着,眼睛慢慢睁了开来,只是,眼前忘情相拥的二人真真切切的告诉他,这不是梦,不是……
紧紧握着的拳头终于张开,凌厉的掌风毫不留情的挥向前方。
“砰”的一声,让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裴奴一阵颤栗,不舍的将唇移开那抹柔软,回首对上一双犀利的眼,那漆黑如墨玉般的瞳眸像似利剑一般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只因那犀子太愤怒,太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失望。
冷若杰的臂膀一松,唇角却微微勾起,是的,他是来挑衅的,想起韵妈妈死去的遗容,想起他曾对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他就气愤非常。不过是留樱蔓半宿,他杜拓言竟然就敢明目张胆的去繁景楼要了韵妈妈的命,她的命虽然无足轻重,只是他把他的尊严,他的面子置于何地?若是能耐至此,就该朝他索命。
既然他这般不讲情面,那么他更要踩踩他的痛处了。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褪去高傲,褪去狠毒,已是两颊红润,柔情似水的樱蔓,那唇角的笑便越发上扬了,那笑带着志在必得,参着浓浓的自信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不知杜拓言可曾见过她这倾城一笑?可曾品过她舌尖的那抹甘甜?
再回首时,那邪邪的笑容一闪即逝,转而凌厉的望向同样凝重的杜拓言。
重重的掌风驶来,樱蔓蓦地临空而起,冷若杰一个闪身,轻松避过,只是可惜那白玉屏风,“轰隆”一声便如粉末一般飘散在屋中。
屋外,风声肆起,
屋内,玉沫飘飘……
诡异的气氛让这本不温暖的屋子更加的寒冷了,两人相对而战,一个是挑衅,一个是愤怒,中间还夹着一个恰似无辜的樱蔓。
众多的嗜煞杀手一脸冰霜的守于门口,仿若只要一个指令,他们便会大显身手。
杜拓言冷冷的看着一脸栗色的冷若杰,他是知道他的,契月国的六王爷,繁景楼的真正主人,那个想要买下十三王爷人头的幕后黑手,不管他的野心如何,不管他的目的如何,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他和他本不该有任何关联,若是不能成为朋友,但也决不会成为敌人,可是,遇见了她,他们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就早已变成定局。
只是,他不想惹他,
只是,他不想犯他,
可谁曾想,两人都迷了情,丢了心,所以,撕破脸皮,捅毁薄窗便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只是,契月国如此繁荣而富强,他不该得罪与他。
只是,嗜煞山庄有着如此强大的天罗地网,他不该得罪与他。
两人久久对立,却谁都不愿出手,樱蔓立于一旁,看着两人犹如嗜血的眼睛,不禁毛骨悚然,可怕的寂静,掺着呼呼地风声,难以想象寂静过后将是一场怎样的暴风雨来临?她感觉周身有着强大的内力包裹着她。手心紧紧握着衣服一角,前所未有的压抑铺天而来。
许久,冷若杰收回凌厉的目光,侧首看向脸色苍白的樱蔓,眼中透着柔情,参着蜜意,含着依依不舍的眷恋……,再收回目光之时,手中已经多了数把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挥向杜拓言所在的方位,快若奔雷,气势如虹,眼前乍的光芒四射……
杜拓言是何等人也,见那数把飞镖犹如放飞的刁膺凶猛而来,旋即将怀中的长剑拔出,一伸展,一轻扫,一挡一击,那张牙舞爪的飞镖便叮叮当当的坠落在地面上。
只是,飞镖落地,人已去。
回过神来的嗜煞杀手显而易见的是轻敌了,看着紫色的影子已经飞去,忙要去追,却被杜拓言冷声喝道,“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