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她七姨娘的生辰,爹爹在府里举办盛宴,戏子悠扬婉转的歌声传入耳畔,樱蔓吧唧吧唧了干涩的嘴唇,一脸的失望,三天了,她足足等了三天,可是,她的逃跑似乎并没有为这个家庭带来任何的不快,府里灯火阑珊,戏声悠扬,府外,她卑微的蹲在在门口,卑微的祈求着那本该属于自己的关爱。
爹爹,你为何不找樱蔓?其实,只要你打开门看看,樱儿就在门口啊。终于,她哭了,堆积已久的泪水终是如洪水一般汹涌而落,来势猛烈,竟如何都止不住眼角的泪水,断断续续的曲调从府里传出,参杂着她低低的啜泣,这是多么绝妙的讽刺啊……
樱蔓一下一下的轻抚着手臂上带着的紫色手链,紫色的珠子泛着淡淡的光泽,玲珑剔透。娘亲离去,温妈妈离去,似乎,她们能给她留下的,除了这串手链,便是回忆了。
这时,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樱蔓低着头,看见他那在风中裙舞飞扬的黑色袍子,泪水,竟蓦地止住了,他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你叫什么?”
樱蔓泪眼婆娑的抬起头,一瞬也不瞬的直视着他,英姿勃发,帅气逼人,“我叫樱蔓。”她不安的紧紧抚摸着手中那串紫色手链,心中一片慌乱。
杜拓言微微一怔,紧紧盯着那串紫色的手链,半晌才移开视线,语气不似刚才那般的冰冷,温声问道,“你不快乐吗?”
樱蔓低下头来,悠悠启口,“我不快乐!”快乐,何谓快乐?她樱蔓何时体会到快乐?
“那个链子是谁的?”杜拓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樱蔓怯懦的开口,紧紧抱着双臂,低声回答道,“是娘亲留给我的!”
眼兮星光闪烁,嘴角噙着一抹了然于心的笑意,“那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樱蔓抬起头来,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却一脸微笑的男人,他,云淡风轻,他,温柔一笑,他就这般让她为之一动。
回首,望向府中,里面的热闹喧哗声不绝于耳,她坚定的点点头,反问道,“你能带我离开这吗?”
黑衣男子,扯唇一笑,像似这天下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一般,他说,“可以,但是,这辈子你将听命于我。”
樱蔓懵懂的看着他,一辈子?一辈子有多久?她只知道她不想在卑躬屈膝的伺候那个女人,更不想一辈子就这般低三下四的困在府中当一个落魄小姐,义不容辞的点点头,无知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将会带她步入一场怎样的血雨深渊。也许,一开始她就错了,“樱蔓听你的!”
眉头轻佻,他问,“你不后悔?”
稚嫩的声音,却透着无比的坚定。“绝不后悔!”
黑衣男子紧盯着她手中的紫色手链,他神色一黯,说道,“不过,你得把你那串链子给我!”
链子?樱蔓踌躇不定,下意识的紧握了几分,因为温妈妈说那是娘亲给她留下的唯一东西,若是给了他,她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念想了,因为这串小小的链子几乎承载着她所有的回忆,虽然这些回忆多数都是伤痛的,可是,毕竟,那是娘亲的,既然是她把她带于人世间,那么,她给的孤寂也好,伤痛也罢,她都要一一笑纳。
然而,现在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现在的她,没有自我;现在的她,孤僻成性;现在的她,是个可怜的孤儿。娘亲,您也希望我能快乐一点,不是吗?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身黑衣飞扬的男子,或许,他能带给她快乐。
樱蔓恋恋不舍的递给了他,手中蓦地一松,才发现紧握的拳头里满是汗水,心中虽是万分不舍,但是一想到可以离开这里也就情愿了几分。眼睛望着那喧哗热闹的大宅子,透出满满的坚定和些许的不舍,她可以离开了,只是,她娘亲的孤魂,还有温妈妈的尸骨还在这里,想着,神色一凛,冷声说道,“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杜拓言抱着双臂,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促狭的语调似嘲讽一般,“小小年纪,竟然就懂得谈判!”
“茹菓你不同意,那就算了!”樱蔓低下头,似赌气一般,作势不再离他,心里却十分的怕,怕他真的就弃她而去。
“说吧!”轻快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帮我安葬两个人!”她娘亲的墓地杂草丛生,潦倒不堪,能将她迁于一处好地方,是她一直的心愿,而温妈妈死了,她就更要好好的安葬于她。
“没问题!”
樱蔓抬起头,不依不饶的说道,眼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要最好的棺材,最好的墓地!”是的,她要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活着的时候没能享受,那么,死了,就让樱蔓来孝敬你们吧。
杜拓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蕴悠长,终是一声轻笑,他说,“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