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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柔风拂过,被枕于头下的散落青丝,遇风飞扬,丝丝缕缕的香发在风中起舞,婀婀娜娜,袅袅动人,时而在半空中旋转,时而眷恋着枫叶又坠落在红叶上,起起伏伏,皎皎叠叠。
一身洁白素衣,躺在那或红的,或黄的香枫叶下,仿若一枝独秀,仿若仙女下凡,美的只敢远观,生怕略一出声,就把这一副如痴如醉,唯美如画的景象所打破。
调皮的香枫叶在微风的撺掇下,扬扬洒洒的飘落在她通透白皙的脸颊上,发丝轻扬,与枫叶相伴,在脸颊上辗转戏耍,她非但不气也不恼,只是淡淡的笑着,像是如风拂水莲,淡雅幽香,轻轻将脸颊上的叶子取下,把玩在纤纤玉指间,时而揉搓,时而翻转,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的笑容,手指一挥,枫叶如箭梭一般,直直的飞向枫树间,那速度之快,那内力之雄厚,只在顷刻间便已看出。
杜拓言微微侧身,兰花指微翘,那飞过来的枫叶便捻在手中,只是但笑不语。
“言,没想到你还有窥视的习惯?”樱蔓依然躺在枫叶之上,嘴中淡淡溢出调侃之语,这三年来,她便叫他言。他说,他的年岁她至少应该叫他一声杜叔叔,或是杜大哥,可是,她却这般没礼貌,还敢对他直呼其名?每当他让樱蔓叫他一声杜大哥的时候,樱蔓总是会装傻充愣,只是“言,言,言”一声一声的娇唤着,如珠玉落盘,如花底莺语。
“何来窥视?你不是早已便发现了我?”杜拓言对她的轻薄之言,不怒反笑,只是,那漆黑如墨玉的瞳兮,暴露了他刚才的惊艳。
樱蔓一声轻笑,蓦地起身,从腰后迅速抽出软剑,足尖轻点,长发飞起,股股的内力让脚下的枫叶在半空中起舞,剑锋一转,直直刺向正一脸含笑的杜拓言。
杜拓言像是对她的偷袭已经司空见惯,唇畔轻掀,淡淡一笑,就在剑锋拂面的瞬间,微微侧首,躲过那凌厉而不留一分私情的剑抵,“你还是这般不留余地!”
“可是,你还是接下了我的凌空刺!”凌空刺是她自己悟出的剑法,虽然杂乱无章,却杀于无形,杜拓言曾说,她的剑术看似柔软,却剑指要害,若不是他对她甚是了解,又出自她师,他必定接不下她的凌空刺。
就在他闪身之际,樱蔓轻踩着空中盘旋的枫叶,凌空而起,秀腿微伸,长长的裙摆便在空中恣意舞蹈,像是最佳的舞伴,随着她一张一弛,一前一后,一进一退,柔软的腰身,纤细的四肢,此时活灵活现,张弛有度,像那青湖上飘着的婀娜花朵,似轻,似柔,却真真实实的浮于水面。
杜拓言被她凌厉的掌风,中厚的内力微微震慑,她总会给他带来惊喜,暗暗运了一口内力,不再左躲右闪,而是衣袖一摆,一阵毒风便萦绕鼻尖。
樱蔓心中一喜,自剑术和毒术修成以来,她时常找他挑衅,想要试试自己的功力到底如何?怎奈,他却从不对她出手,樱蔓知道他是怕伤她,但其实,她的心底还是多少落寞的,因为,他不出手,代表她还不够优秀。
樱蔓勾起唇畔,甜甜一笑,眉宇间的稚气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害,那么的惹人怜爱,可是,偏偏外表不尽如此,她暗自凝神,笑意不改,内力一出,将那毒风击退甚远,就在樱蔓暗自庆幸之时,一把冷冽的剑锋只抵腰间,冰凉的剑锋触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肌肤,浑身一怔,暗自懊恼。
杜拓言,低低一笑,眉毛轻佻,嘴中冷然的吐出四个字,“骄兵必败。”
樱蔓轻轻看了一眼腰间的剑锋,冰凉的剑尖与她的肌肤紧紧的贴密在一起,只要她微微前倾,便可一刀见血,自知疏忽大意,但是心有不甘,忽然灵机一转,一抹恶作剧的念头由心中浮起,樱蔓敛去面上的淡笑,换之一脸的黯然,然后儿女情长般盈盈落泪,“言,你总是这般优秀,优秀的让奴儿望尘莫及!”樱蔓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像似看自己的爱人一般,极尽痴迷,极尽崇拜,看出他清澈的眼底呈现出一波浑浊,她暗暗偷笑,却面上更显哀伤,缓缓抬起手臂,伸出纤纤玉指,极轻极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指腹之间勾画着他粗狂的浓眉,轻抚着他坚挺的鼻尖,然后看似无意,却千百撩人的轻点他的红唇,一下一下,似诱惑,似挑逗。
樱蔓醉眼迷离的慢慢靠近,腰间的剑锋不似刚才一般冰凉,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中一笑,却是眼中含着情,夹着意,像是情人间的告白,又像是闺中的怨妇,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已经顶着鼻,他嘴中那好闻的气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夹着香枫的叶香,参着起舞的发香,满地的香枫叶上站立着两抹一灰一白的身影,风皱起,枫叶蔓舞,那一灰一白的两抹影子一点点的靠近,似要融合在一起,此情此景,勾勒出一副唯美的如诗如画的场面。
见他眼底没了一丝的防备,樱蔓忽的凌空跃起,转身便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后,而剑锋却丝毫不留情的划向他的颈间,一丝血迹慢慢随着剑锋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