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朝堂上那空空的一半,女皇也不急,反倒乐于看某人的表现。某人是不是有那么大的能耐,是成事不足,还是败事有余,是翻天覆地,还是开天辟地,咳咳,她可是很期待的。
臣子怎能辜负女皇的期待?这不,三天刚过,好戏就来了。
晨星还未消失,万物还在酣眠,一点点温暖的晨光与山后即将消逝黑夜的清凉交织在一起,那是挣扎的倦意。不知为何,天亮之前总是雾气弥漫最浓之时,而且空气也格外的清凉,这是一个交叠的时候,这是崭新的一天。
天还未大亮,平时这个时间也就几个打更人会走在街上,连早点摊的都还没出来,舒服的最勤劳的人也舍不得起床。
可今天却不同,此时的街道上却已经嘈杂起来了。
“搞什么鬼?”一名男人揉着紧紧黏在一起的眼睛,光着脚下了床,骂骂咧咧的推开窗户。啪的一声,下一刻他突然大力将窗户重重光上,火烧了屁股似的跳上炕,摇着自己的媳妇大叫起来:“媳,媳妇!不,不好了,有官兵打进宝都
了!”
“啥?”
只这么一句,鸡飞狗跳,一家都没的睡了……
有人被吓得睡不着了,有人却困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不过在要掉下马之前,他下意识的又坐好了。李翔打着哈欠,摇摇晃晃,要睡不睡的在高头大马上像滩稀泥一样不成样子,也让看着的人都替他提心吊胆。
只见宝都的街道上,两队褚师天照营的官兵一直延绵出了城门,望都望不到头。不仅是被惊醒的百姓,就是刚给这群人放行的守城官兵们,都趴在城门上,对这队伍的意图好奇的要死。
这队伍一出现,领队的人就已经被猜到了吧。没错,一大早上扰人清梦的,不是别人正是徐照见。队伍的目的虽然并不明确,但当它停下来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礼部尚书司马诀的府邸。
彼时,房门被人扰了清梦,又见有人停在了自家的门口,立刻蛮横的指着来人的鼻子大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嘛,还不快滚开云云。可一旦清醒了一些,眼见着这么多官兵聚集了过来,还有骑着大马的官员,嚣张的气焰顿时就没有了。一个吓得腿软跪倒,一个磕磕绊绊的跑进去报信。
“军,军爷,您看,您看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没错?那,那还是您自己进去吧呵呵,不用声势这么大啊,都,都是自己人啊。”
呵呵,谁跟谁是自己人啊。那前倨后恭的样子,让人看得真是不爽。
只有徐照见还是那么神清气爽的坐在马上,看着门房滑稽的自说自话。突然,大手一挥,十来个士兵大喝一声,握着刷子提着桶跑到了司马诀的家门前,两两合作,在墙上贴上了黄纸,其他人竟然开始用红颜料在墙上大笔流星的书写起来。
吓!一见这架势,门房真的急了,顾不上再跪,跳起来与写字的士兵推搡起来,嘴上说得也不好听。啧,被他折腾的士兵啧了一声,不屑的用力将他推到在地,摔得四脚朝天。
俗话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如此不客气,门房也算是心冷了,不敢再捣乱。至于墙上的字,他虽然不认识,但前后想来知道既不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什么小事,如今只求死个明白。人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心里却豁出去了一问:“军,军爷,您,您这是写的啥?”
谁理你?
还有这么多百姓在,一向作威作福的门房,自觉难堪的无地自容,可他竟然又咬着牙问了两遍。
那实打实的语气,让徐照见颇为欣赏,出乎意料好心情的,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墙上写了什么:“礼部尚书司马诀,贪赃枉法,谋财害命,欺压百姓,以权谋私,罪大恶极……抄家!”
听到最后一个字,门房终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完了完了,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见他这么就晕了,徐照见撇了撇嘴,还以为遇到什么人物了呢。
可也就在这时,司马诀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从府邸里面奔跑出来,先是见到围观百姓对着他指指点点,再来又看到众多官兵,最后看着坐在马上不下马的徐照见,所有的怒火都迸发了出来。
“徐照见!你个~!@#¥%……”
好家伙,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吧。徐照见抠抠耳朵,礼部尚书真不是白当的,文辞华丽,口齿伶俐,骂起人来,气都不用喘吧。
而百姓们听说是要抄家,纷纷从家里跑出来看热闹,不一会儿就都对司马诀的口才折服了,原来大官们是这么骂人的吗?不愧是大官!
“徐,徐照见,你,你赶紧给我滚蛋,要不老子饶不了你!”
哼,老子还饶不了你呢!李翔听他骂徐照见骂了许久已经憋出一肚子火了,想要从马车里出来,好好教训司马诀一顿。他家徐照见都眼瞎脑残了,他也没舍得骂他一句重话,你这家伙做对了什么,竟然敢这么骂他?你个贪赃枉法的狗官,还狂死你了,看大爷我怎么收拾你。
他撸着袖子刚钻出个头来,就定住了。可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想法,徐照见突然回头,两人眼神交汇,后者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怎么可能稍安勿躁,就是灌他一大桶凉茶,也消不下去他的火气。
但是,徐照见是希望这些事情能由他自己亲自绝对吧。
“……”什么话都没说,李翔默默的退回了马车。恩恩,他就是这么体贴的好人啦,什么监督者的责任,那是什么东西?他只是来陪徐照见的而已。
你的责任感就这凉茶喝掉了吗?等等,你什么时候钻进了马车?这不是重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