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身形挺拔,英俊潇洒,这么重要的场合两个人也一副悠然自得,从容不迫的样子。
李翔一身白袍,素净得如同洗完澡光着屁股满街跑的稚子。明明给徐照见准备的衣服繁杂让人混乱,自己身上却连根竹啊梅啊这样基本的样式都没有画,像是故意注意混进人群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一般。天知道李翔本来没打算这么穿的,这样根本不是他的风格嘛,恩恩,这才对呢,他啊,本来想穿的是女装!
……坑爹啊,丞相能干?就是因为他的丞相爹爹义愤填膺,强烈要求,他才穿回男装的,不过既然如此他就穿这么一身素白也是男装吧,就不要过分要求他了。想想,李翔这就是传说中的以退为进啊。
可是他在一群白衣的文人中,又有着太过挺拔显眼的身高,还有那手中的摇扇,嘴上的坏笑,就算德武女皇在不远处仍然走路像遛鸟一般随便。这一条条一项项,让多少人莫名不爽,过目不忘,凭什么他们紧张的要死,他却像是在自己院子里一般。
呵呵,要是有人敢直面问他,李翔也会毫不客气地告诉他们,因为他的老爹是丞相,不,他家世世代代都是丞相,皇宫?那就是他家后花园好不好,清溪行宫算个屁啊!
至于徐照见,猛的一看,觉得眼生,再看又觉得很熟悉。一身黑衣,步履风,身上隐有龙纹,让人抽气,但仿佛天生他就应该这么穿一样,惊讶过后却不觉得突兀,敢这么穿,勇也!白一分,则玉面敷粉,黑一分,则凶神恶煞。
温浅黄玉,憨厚老实,但能不能别将眉头皱的那般死,还有那嘴别抿得那样紧,哎,还是好凶。尽管如此,虎体猿臂,彪腹狼腰,比李翔还高的个子,精壮的藏不住的好身材,引得女眷或注视又尖叫,掀起了一点小高潮呢。
但这两人却不识抬举,相伴走进来之后,对疯狂爱慕的人群视而不见,反而觉得人山人海的景象实在厌烦,也懒得应付搭讪者,寻了个花坛牙子坐了下来。东指西指,交头接耳,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架势,可惜,却是在八卦。
“这样的小子,要是敢忘情香会那边走,你就将人扔出来!”
一开始李翔还在正经的给第一次参加情香会的徐照见介绍,告诉他那个人经常参加情香会,跟他一样是老资格。有那个是谁家的儿子,那个是谁家的孙子,好结交的,不好结交的,压根不用搭理的,他都一一跟徐照见说了个清楚。因为徐照见平时对于认人就有障碍,别说远地方来的了,就说宝都里的皇亲国戚,他也认不出几个。
李翔担心如果跟自己走散了,徐照见会因为找不到人说话,太无聊而撤退。这是一颗老妈子的心啊,快要担心碎了。
可是越说越八卦,越说越无厘头,现在李翔根本就是逮到谁就说谁坏话,能被他看上眼的人实在不多。
“人家怎么了?”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正午,徐照见也越来越紧张,如果是平时的状态,他大概也不会乖乖坐在这里,听李翔说这些有的没的。多少怕自己第一次参加有些不得体的地方,谨慎起见觉得多听听李翔的建议没有什么坏处,毕竟他每届都参加了。
结果李翔的话题和回答都越来越不靠谱了。
他指着那人大喊:“什么怎么了,头发都掉光了还想娶公主!”声音大得周围人都听见了,有的侧目,有的狂笑。
徐照见觉得自己大概不是个受别人影响,在乎别人眼光的人,现在也有点脸颊滚烫。
“……大概也不是去情香会的。”那人满头大汗,脸上也泛着油光,没有头发的脑壳一闪一闪的,怎么看也是油脂分泌过剩,而且还要一个中年女子一直对他颐指气使要不就是上脚踹,就是他的妻子吧。
“最好不去。”李翔没有他那么乐观,这么多届情香会了,从一开始相亲性质还很隐秘,到现在就算没有被邀请的人也会偷偷跑去看看,更别说那些已经妻妾成群的人,重要的并不是喜欢公主,而是公主后面的驸马之位,“你看你看,那小子有没有十六岁?”
李翔立刻又发现一个奇葩,他拽着徐照见去看。
“……会不会更小?不应该啊。”徐照见这次不觉得李翔大惊小怪了,那个局促的小男孩,看起来真的连十六岁都不到,年纪顶多比果果大两三岁,这要是也来相亲,实在太让人看不过去了。喂喂,他们这些而立之年的男人还没着落,小孩子回家睡觉去!
“啧啧,难怪天宝公主嫁不出去,每年来的都是些怪人。”此情此景让李翔十分有感触,那里是相亲会,根本就会妖魔开会,谁也没嫁从另一方面来说,天宝公主的眼力还是可以的。
天宝公主也没看上你哦!
“……”徐照见头一次无法反驳李翔的话。
说了半天情香会的参与者,来来回回都是些看似道貌岸然的小人,李翔开始攻击带着家眷的大臣。不管是人家是拘谨还是窃窃私语,他都要品头论足一番,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常常连当事人都会红着脸看过来,可谁也拿丞相儿子没有办法。
“你看你看,寇大人很拘谨哦,呵呵呵!”下一位受害人立刻出现了。
徐照见一听立刻紧张起来,让他放低声音:“哎,小心被寇大人听见,过来说教!”
原来徐照见也有怕的人,他最怕被人说教了,特别是寇老……
果然,如一根老枯的拐棍一样干瘦难看的寇大人,本来孤零零的站在一角的他,猛得就向嘲笑他的李翔看了过来,那老树皮一样的脸出现的太惊悚,差点将李翔噎。随后他看似挪动,是的,看似,因为他是一点点的挪动过来,好像似动非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