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是不想打扰你们两个雅兴,也正领着林姑娘在园子里逛逛。”纳兰惠妃盈笑着道。
“四阿哥,八阿哥,几日不见你们的箭术又有长进了啊,皇上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明珠明亮如漆的眸子停落在胤禛、胤禩身上,对两位阿哥赞许有加。
“胤禛给惠妃娘娘请安,见过纳兰大人。”胤禛便对纳兰惠妃和明珠行礼致意。
“黛玉见过四阿哥、八阿哥。”黛玉便也盈身给胤禛胤禩行了礼。
“林姑娘快莫多礼!”胤禛、胤禩两个皆上前要扶了黛玉起身。今儿黛玉的着装比那日意外相见身上衣饰更让黛玉冷了一分,脱尘世外了一分,胤禛、胤禩只觉眼前的女子更清灵了。
“我们就在这园子里走走转转吧。”纳兰惠妃盈盈笑着,便要领着众人在园子里边漫步。今日让黛玉在宫中休息一日,明日,她便要带黛玉去见康熙了。
“哎?娘娘,不如让他们几个年轻人自己玩,有我们在一块儿倒碍事。”明珠诡秘笑了向纳兰惠妃提议。
“嗯?”纳兰惠妃疑惑。
“娘娘随臣弟走便是!”明珠笑曰,正欲解释,却见黛玉以手拖了拖头,眉心微蹙,似身上不大舒适的模样。
“林姑娘身上不大舒服?”胤禛心细,第一个见黛玉眉色微凝,皱了皱眉赶紧上黛玉跟前问道。
“母妃,不如让林姑娘先在内馆里歇下,这逛园子的事改日亦可。”胤禩见黛玉身上不好,心上也紧张起来,却不知要紧不要紧。
“谢两位阿哥关心,我没事儿,只是觉着头上有些闷,休息一下就好。”黛玉以手微扶了头,轻声说道,自觉不便与两个阿哥独处逛园子,又不好推脱,只得佯了身上不适。
“娘娘,娘娘!”正在这时,外边小碎步子跑进来一个公公,急急的就走到纳兰惠妃跟前。
纳兰惠妃蹙眉,这小公公匆匆忙忙可有何事?
“你是哪里来的?可有何事?”纳兰惠妃看了看明珠,一时明珠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纳兰惠妃便急问。
“荣国公贾赦上前谒见皇上,呈林姑娘父亲林如海大人家书一封。皇上得知林大人抱恙在床,特此恩准林姑娘即刻返回姑苏,以翼母女团圆!皇上从荣国公贾赦大人那儿得知林姑娘在娘娘这里,特命奴才来告,这是林姑娘的家书!”那小公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了纳兰惠妃连忙跪拜,将手中家书上呈。
“你且起身说话。”纳兰惠妃对跪地的小公公挥了挥手,那兰儿便从小公公手中接过黛玉的家书,递了给纳兰惠妃,纳兰惠妃接了,看上面果然行书字样是给黛玉的家书,又见黛玉忧心父亲归家心切,便将忙家书递予黛玉。
敛眉,显然事情不可能如此巧合,莫非其中有诈,而如今也抵触不得,纳兰惠妃只得柔声道:“兰儿,玉儿身上不适,快传太医看了开了草药让林姑娘路上带了,以慰本宫的忧心。”
贾赦的话黛玉多半不信,如今听罢公公的话又见实有家书,黛玉犹疑了。林如海自贾敏仙逝身上就有恙,现今父女天各一方,万一果真闪失,将是一生大憾,黛玉心中顿时担忧。
黛玉便急,忙盈身道:“多谢娘娘一番好意,玉儿心忧父亲如焚,还请娘娘允玉儿即刻乘船南下,与父亲相聚!”
纳兰惠妃本想带黛玉见康熙,赢取康熙欢心,如今事已至此,只得悉心抚慰道:“玉儿,本宫这就备马车送你到渡口,乘船回去。一路上你要小心照顾自己身体,他日回京,记得进宫来看望本宫。兰儿,你快亲自带玉儿出宫去,一路上不得有误!”
黛玉便盈身谢了。
雪雁已是一脸担忧,忙上前来扶了黛玉,随着兰儿而去。
没有再回贾府,黛玉一路坐了宫车来到桃叶渡口,渡口上舟车繁华,泊着无数华饰丽彩的大船和等待游人上船赏玩的画舫,其中有京城中皇族的长年专用船只、皇亲国戚和名门望族的出行船只。
一条装饰华丽气派绘纹饰彩的大船上,贾琏早早翘首站在床头,与他并行的,还有黛玉的老师贾雨村。贾雨村如今在京华应天府任职。
黛玉一下了宫车,贾琏和贾雨村两个都上了岸,匆匆来到了黛玉跟前。
“林妹妹快些上船,姑爷还在家中等候妹妹呢!”贾琏忙焦急道,一边已招手让船向黛玉这边靠来。
“贤兄对雨村有知遇之恩,雨村一闻贤兄有恙,亦心挂贤兄身体,特请随玉儿前往姑苏探望。”贾雨村见了黛玉忙一脸忧心地道。
“劳先生和琏二哥费心了!”黛玉便点了点头,辞别了兰儿,由雪雁扶着上了船去。
大船扬满帆向姑苏驶去。
船舱里边,雪雁递过热茶给围茶几而坐的贾雨村、贾琏跟前,又递了一杯在黛玉跟前放了,退在一边。
黛玉开窗看了看外面的江景,知道贾雨村和贾琏都不是安于静默之人,便蹙眉轻声道:“先生和琏二哥自可随性去外边赏景,我一个人在这边坐了品茶便好。”
贾雨村和贾琏听罢如获大释,这一路从京华去姑苏少说也要两三日,自然船舱里坐不住的,贾雨村和贾琏便起身辞退出去。
“姑娘,你觉着这家书是真是虚?”雪雁自上了船来便心头揪着一团乌云,总感觉事情太蹊跷了,有很多地方可信又不可信,她没法猜透。
拆看了林如海的来信黛玉慌乱的心才定了下来。
信中有详细写到林如海的病情,每日咳嗽不已,茶饭饮食每况愈下,盼黛玉早归,望早日相聚团圆,这些都是林如海的隐藏措词。黛玉歪着身子临着小床看外面粼粼的波光江景,清丽明亮的眸色凝翠。
“这封家书是爹的亲笔书信,不会有假。一是措词写给外人看的,爹的身体倒不用担心,若是爹身上真不好了,自然会密信给我。只是我不知道,爹这次佯病急让我回家,正巧在我入宫的时刻,这是个巧合?还是这封信早已到了贾府,只是被人私自扣下到现在才交到我手上?爹自然在这边安排了贾府外的人打探我的消息随时传到他耳里的,他既是知道我近况的,此番叫我回去,又到底为的何事?”黛玉的眉色不禁有些凝重起来!
“姑娘,你是说这次是老爷故意让你回去的?那姑娘可曾猜到老爷是什么用意?”雪雁听到黛玉说自家老爷没事便轻松下来,这下对自家老爷这次让黛玉回去来了兴趣。
“我也不清楚,不管怎样,爹的用意都是为了我好,见了爹便知道了。”黛玉对雪雁摇摇头,窗外的江风凉凉的吹动如云的发丝,雪雁便拿了一件淡蓝色的披风给黛玉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