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野随意的坐下,自斟一杯茶水,斜眼望着寒魔道:“若她不自愿,我怎能勉强了她?郑国的公主和公子俱被侬夫人迫害,若不与我合作,她也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本尊自会替她做,不劳阁下操心!”寒魔冷傲的说,英雄气概尽显。
“狂妄!纵你英雄铁胆也抵不过大兵五十万,况且若你强取惹怒了父王,便是郑国的末日!天下瓜分之势已成,谁若是得罪了大国便会被诸国围攻一扫而光,除非我做了国君,我会完好无损的把二人还给公主,算是人情,也算是交易!随你们怎么说都好!”姜无野一番说辞倒也十分有道理。
班子路忍不住插嘴道:“姜公子,你还是少惹他为妙,他若怒了,大国小国一并不复存在了!”
“莫不是他握有天下龙脉不成?”姜无野兴趣顿生,谁不愿掌握天下要害以便一统河山?
寒魔狠狠的瞪了班子路一眼怪他多嘴,一统诸国乃是趋势,但是绝不是姜无野这般亦正亦邪的人物,因为人民安居乐业更需要的是稳定的君主,有仁爱之心,怀礼乐之礼的谦谦君子。
班子路知道自己泄露了秘密,内疚的摇头道:“我是说他本事大啊!你没见识过他的法力!”
姜无野怎么也不肯相信,单凭一己之力如何能击垮天下群雄,且不说楚王的雄才大略,单说西北的秦国便足以让他费力的了,所以他摇头一笑,假装不以为,转向端瑞道:“公主,兵符可有到手?”
端瑞慌乱的摇头道:“大王只是暂且答应,并不曾将兵符交与我!”
姜无野不相信的追问:“父王向来都是嗜美色如命,不可能不给你!”
“大王说怕你我连谋,所以定要先纳妃再交兵符与我!”端瑞一口否定。
“如此只能等到晚宴之时再说了,替代你的妾奴已经到了,今夜便可替你侍寝,你需得注意保护自己,今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合作,莫要让我失望!”姜无野冷漠的道。
班子路望着语气冷静的他,不寒而栗,这个男人狡诈多变,端瑞的美色连女人见了都会心动,他却对她无动于衷,全然的心思都落在了争权势上面,可见他的野心有多么的大。
“我自然会好好保护她!”寒魔霸道的把端瑞紧紧往怀里拉。
“如此甚好!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了,希望公主节哀才是!”的姜无野依然面无表情的转向端瑞。
她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哪位臣子又被谋害了,眉头紧蹙。
“郭大人密报,郑王前日殁了,王妃自杀殉情!父王也派人前去奔丧了,陈国的端瑞公主也在回国的路上,大葬在三个月以后,届时郑国将笼罩在一片悲哀中!”无野的语气淡漠而无情,冰冷的无一丝感情,这让端瑞震惊的心更加的撕痛。
没有一滴眼泪,没有一声哭声,她只是直接昏倒在了寒魔的怀内。
“姐姐!”班子路惊呼。
寒魔心痛的将她抱在了怀内,她的眉头在昏迷中依然紧紧的皱着,他不喜欢她这样,可是噩耗实在太过突然,太过沉重,他伸出大手抚摸着她的额头,白光由掌心泛出,一点点的游走,他想消去她这段记忆。
“不要!”班子路大叫道,他知道他要做什么“即便是消去了记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对吗?寒气可以凝固记忆却凝固不了往事,与其霸道的让她忘记,不如好好的爱她,让她快乐起来,不再孤单,让她温暖,取代她的父母,对吗?如果她知道你自私额抹去她的记忆,她一定会恨你的!”
寒魔忽然觉得心有点疼痛,是的!曾经他想抹去她对夏御叔的记忆,但是在班子路的劝告下他没有,今天他承认他又一次自私了,是的,寒魔,你要记住,爱一个人不是自私,不是干涉,而是尊重她,不是进入她的世界,而是陪伴她,直到她愿意打开那扇隔着的门的那一天为止……是的……要尊重。
已是黄昏,端瑞悠悠转醒,面容憔悴,愁容惨淡,寒魔心痛的望着她:“夫人,你可好些了?”
端瑞勉强的摇摇头,怔怔的坐在床边发愣,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她知道此番父母的逝世并非那么简单,与宋燕大有干系,此时她才渐渐的意识到哲哲赫尔曾经说的话:“你们姬氏的后代,数百年后竟然为了争夺权势而互相厮杀,子杀父,弟杀兄,王兄杀妹夫!”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眼泪不能掉,一定要手刃仇人之后在父母的灵柩前掉,想到这里她拼命的挤出一个笑容对寒魔道:“我不妨事,时候不早了,要参加夜宴了,我得装扮一番,你们需得避避。”
班子路担忧的上前,稚气的脸全是凝重之色,劝慰她道:“姐姐,你还是哭哭吧,这样我的心理比较踏实。”
端瑞鼻子一酸,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道:“真的没事,你们不压过分担忧,去吧。”
小丫环在已在门外唤道:“素儿姑娘,大王吩咐我们前来为您梳妆。”
寒魔二人躲入了室内的青鸾丝帐后面,二人一眼不眨的瞧着丫环细心的装扮他们心中的人儿,红红花汁点绛唇,香香薄粉扑双腮,黛眉微蹙,几分愁,几分清丽,几分迷人,鲜红的彩酬披在身上,绣的是金黄的九天凤舞,乌黑的发髻高耸而起,她从来没有这么张扬过,即使美也只是拼命的藏匿,按照她的授意,丫头们将她的指甲染成了大红色,脖子内是父王送的珠串,发鬓间插的是母亲赠的翠簪,腕上是夏御叔亲手为她戴上的玉璧,本该是着素服守孝的时候,她——郑国的公主却只能曲意逢迎在令她厌恶的齐王面前,为他着艳丽的妆容,她的心在哭泣着,面容上是微微有些变形的笑容,这样的她让那两个男人担心到了极点。
但是她还是端庄的在丫环们的搀扶下艰难的一步一步向那豪华盛大的晚宴迈去,父母的死亡让她彻底的放弃了善良,人就是这般,刻意的容忍和包容并不能溶化野兽的凶残,面对丑陋的敌人,只有奋起抗争,与之拼搏、厮杀,角斗才能换来想要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