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瑞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白衣少年从天而落,他貌若温玉,体健如鹰,姿态轻盈,落地无声无息,不是令她惆怅悲伤又日思夜想的的夫君又是何人。几日不见,他竟然有些许消瘦,眼窝微陷,满脸关切又笑意融融的望着自己。端瑞顿时感觉脸部发烫,但是眼神却像被粘住了一般离不开他的眼睛,他深情款款的望着自己,缓缓走来。
眼前的女子真是让夏御叔震惊了,任意的看她一眼便是惊鸿一瞥,无论何样的她都一样是美不胜收,逃出宫来以后她便换上了粗布白衣,素颜朝天,木钗为饰,此时在夏御叔眼中的她便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是仙姿玉骨,清丽脱尘,在花瓣雨中她时而蹙眉,时而欢喜,双目秋波频荡,万般情谊尽在一悲一喜间尽揽无余。
他急忙上前想热切的牵她的手,今夜的花瓣雨便是他赠与她的礼物,博她一笑的惊喜,不料她背过身去,低头不语,泪水和委屈顿时溢了出来。夏御叔心疼不已,在后侧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不只是他想让她消气还是他自找苦吃,一挨上她娇弱的玉体,他便先醉了,爱恋的矫情在他的表情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柔声在她耳边道:“我的小夫人,夫君可算找到你了。”
端瑞心中稍作安慰,但是依然满含幽怨的道:“是可算找到了,还是今日才想起找?”
知道她心中愤愤不平,他无奈一笑道:“原来端瑞也会无理取闹啊,你躲藏的这么隐蔽,这五日,我都快把都枥翻个遍啦!”
端瑞破涕为笑道:“你这个恶贼,如此花心,本公主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此时众人都嘻嘻哈哈的拥了上来,经过连日打探,巫虚夜早已知道夏御叔这几天的状况了,所以她微笑道:“公主,他所言并不虚,只不过他笨的要命,都过了五日才知道找五儿问路。”
端瑞暗自偷笑,依然正色道:“本公主不管,打今日起我便要在这里住下了,这里便是我的家。”
夏御叔见她认真,惊慌道:“不行!”
恬儿道:“难道还要随你回去见你那貌赛天仙的妾奴吗?”
此语早点中了端瑞的心事,缓和的面色又暗淡了起来,夏御叔瞪了恬儿一眼,半空中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巫虚夜警惕了起来,叱道:“谁!”
窜身到了空中,砰砰声在空中作响,花瓣雨本来是很规律有节奏的铺满整个院子徐徐落下,而此时却胡乱的在某一块儿泼洒开来,接下来便传来几声惨叫,咚的从天上砸下个人来,此人正是倒霉的伯熊邑。他奉将军的军令,在空中不断的施展轻功,铺天盖地的洒花瓣,就是在体力消耗到极限的时候忍不住大笑几声,一是想替将军解释那两个美婢的去处,二是为了刺激一下自己的神经,不想突然飞来一个暴力之徒,不分青红皂白,对他嘀理光当一顿毒打,他又不敢违抗军令,一边撒花一边抵抗,终于支撑不住摔了下来。
孩子们楞住了,大家都沉默了几秒钟,因为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的发生,总之他伯大副将就这么悲壮的为将军及夫人献上了他的颜面,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无辜的孩子们终于反应了过来,此人在空中洒花瓣嘛!自然是朋友喽,可怜的巫姐姐还没有反应过来,居然打算继续对其施暴下去……
“大姐,你住手!”五儿眼疾手快,窜了出来,挡在了伯熊邑的身前。
伯熊邑感觉腰真的是扭伤了,疼痛的要命,对这个小家伙的救助感激万分,要是她再打自己一拳,他就真的要下去陪祖宗姬轩辕了,我伯熊邑尚未成亲呢……天可怜见!
巫虚夜道:“你为何阻拦?”
“大姐,你向来行事冷静,为何今日却不假思索,这位乃是伯副将,你怎可如此无礼?”
巫虚夜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果然是是打错人了。
伯熊邑有了五儿撑腰,又占了礼,便艰难的的爬了起来大声喝道:“大胆!”视线扫向那个袭击他的暴徒,眼前并无恶人存在,只有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默默无语惶恐的望着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十分的理亏。
伯熊邑的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暴力女打了自己还装可怜,便要继续凶下去。
此时的端瑞被他两个逗的忍俊不禁,眼睛笑成了一对弯月牙,夏御叔心中宽慰了许多。将她搂的更紧,“夫人,我们回去吧?冬寒尚未去尽,小心夜里冻坏了身子。”他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端瑞皱眉,摇头。
夏御叔耐心全无,不再与她多做语言之争,道:“无论你相不相信我,我都必须告诉你,我收下那两个女子的本意是为了保护你,在我的心中独你一人,这里简陋,我不愿你在这里受苦,随我回去。”他霸道的捞起怀中的女子,端瑞双腿离地,本能的把双手环在了他的脖颈上,夏御叔道:“抱稳了。”提气攀上了房顶,月色下一对白衣神人飘然而立,看到夏御叔完美的身手,下面的小孩们“哇”了一声,伯熊邑想观瞻,迫于伤痛的限制,只得忍耐,顺便朝巫虚夜剜了一眼。
“咦!”久别多日的姐弟两个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亲热去了。恬儿也忙前忙后的善后,收拾行礼。
夏御叔寻得爱妻,归心似箭,也不骑马,怀抱端瑞竟然一路飘回了去。
倒霉的伯熊邑则留在了神坛那里,一堆孩子好奇的围着他问着问那:“将军,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巫姐姐打了呢?”
“就是,就是,听说你打死好多坏人呢?”
“还是巫姐姐比较厉害”(伯熊邑画外音:痛苦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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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恬儿也匆匆的背着包袱往夏府赶去,只是在重逢的欢喜中众人都将一件极其重要的东西落在了神坛的墙壁上,正是夏御叔为端瑞做的那张帛画,正所谓艳梅墙内开,芬芳庭外绽,欲要人不识,蜂蝶接踵至。
战国是个血腥的年代,也是个警惕的年代,它包容得下任何的屠杀,亦容得下任何的阴谋;但也是个如同玻璃一般透明的年代,许多莫须有的事情会一一的发生并且实现,所有的秘密都会在好事者的追究下一览无余。一副美人的画卷,在外人看来本应是作画者无的心之举,却成了猎艳者津津乐道和百般求证的话题,于是它成就了几段悲惨的爱恋,亦制造了几个君主破碎的心。
且说郑王妃将众人安置好,传太医问诊后,确认大王并无大碍,才放心的回到了宫中,一个人独自垂泪,身上子夷抱过自己的余温尚在,她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她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十分的接近,他依偎在她的怀抱里耍赖。今日之事确实是滔天大罪,可是为了他不被大王责难,她忍住了怪罪的念头,替他们开脱。想起他的眉眼来,清瘦的脸庞,有神的眼睛,时而轻薄,时而带着单纯,有时又有一团精光闪过,她姣好的脸庞挂上了笑容,用手扶上了自己的腰肢,摸着被他碰过的地方,幸福在五指间流动,她的心底闪过深沉的一声叹息,那叹息里带着两个字:“子夷!”
而宋姬正在子夷房内与他怒目而视:“王子,你今日的举动真的让我无地自容,既然你我诚心合作,为何轻薄我?”
“父王年迈,本王也是体恤你常常忍受孤独……”
“住口,你真是不知羞耻!连你的庶母你也刻意轻薄!你这种行径简直是禽兽不如!”宋姬破口大骂。
“说的好,我是禽兽不如,但是她也是个淫娃荡妇,否则为何不加躲闪?”
“你真让人厌恶!”宋姬不假思索,气急脱口而出。
“本王也不很明白,难道你究竟是恨父王多一点还是本王,连他你都能忍受,却非要就那么讨厌我吗?本王究竟哪里不好,总是被拒绝,无论什么好事都是别人的,甚至像你这样一个低贱的下奴也不愿接受本王的宠幸?”显然宋姬的一语刺激到了他痛楚。
“够了!与父子同寝真是宋矶子的奇耻大辱,姬子夷,我不愿再被你侮辱下去,你若不肯放我走,便杀掉我一了百了。”宋姬倔强的道。
“你!”子夷阴冷的望着她,“你既然这么想走,今天本王就解脱了你!”他伸出左手狠狠掐上了她的脖子,一会儿的功夫宋姬的脸色便涨的紫红,胸腔中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刷着她的全身神经,身体开始微微战栗。此刻她面容上露出了安详的表情,突然想起了孩童时候父亲为她在息国架设的秋千,姐妹三人的笑声遍布宋府的各个角落里;又想起了夏御叔在雪夜里听她她扬琴作乐,手中陶醉的打着节拍……笑意朦胧在她最后的眼神中。
宋姬为什么这么命苦呢?
韵儿也在为她担忧中!无奈~~~·如果喜欢,如果飘过,请你给文留下痕迹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