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虚夜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我们救了他的命,便要由他带我们出去。恬儿,你快去报告将军,让他速来接应,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恬儿道:“你身上有伤,我万万不能丢下你。”
巫虚夜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夜色道:“此时离他们行动的时间还早,若你早去,定然可以赶上接应。”恬儿深知此时不应义气用事,道了声:“小心。”便急速翻出窗外,一晃而走。
巫虚夜本想直接救醒他,在火光电闪之间一个想法生了出来。她手握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放在了崔与渚的咽喉处,然后为他解开了穴道,崔与渚睁开双眼,大惊失色,无奈巫虚夜的双手紧紧的捂在了他的口上,她冷冷的说道:“崔大人,今日我便是来取你性命的,你与人无怨无仇,我让你死的明白些,我乃仪行父大人门下食客,你身为齐国使臣,只要你死,齐国必然攻打郑国,如此我国便得渔翁之利了。”
崔与渚也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抬眼示意似有言语要说,巫虚夜便松开了手,他轻声哈哈一笑道:“壮士的言语带有恐吓之意,在下以为若是你有意杀我,为何刚才不动手?若是为了救人又何必以匕首逼之?若有隐情,尽可道来。”
巫虚夜续道:“不错,大人果然有些胆识,今夜我便为救你而来,刚才所言的刺客顷刻便至,但是在下今夜也想从大人身上得到一样东西。”
如今四方混乱,门阀斗争不断,有些人不能明杀,有些事情不能明做,所以便应需求而生出了一些在阴暗角落里生存的两种职业,这两种职业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一种便是杀手,专门收钱杀人;而另一种则是受雇主要求,救人性命,防止暗杀。崔与渚此时的心中已经认定巫虚夜便是第二种,便爽快道:“关于酬金,我崔某定然会如数奉上,令侠士满意。”
“我并不是那种以人性命为生意的人。”巫虚夜摇头道。她黑纱蒙面,双目炯炯有神,在雪夜里如同豹子的双眼一般,敏锐,锋利。
崔与渚感觉一阵寒气,道:“那你究竟要什么?此次出行在下并没有携带特殊的东西在身上。”
巫虚夜道:“崔大人在齐国声望赫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最珍贵的莫过于大人的权利,今夜在下希望大人能为我立下一张文书,若日后手执文书者向大人求助者,请大人务必竭尽全力助其,若违此誓,定遭天谴!”
原来巫虚夜是在为日后修一条后路,若是他日再被追杀,她便要携弟弟逃往齐国,因此得到了崔与渚的一纸文书,在齐国就像有了护身符一般。
崔与渚自然也是只老狐狸,岂肯轻易相信她便道:“你休要骗我,若是根本没有刺客来行刺,只是你的只言片语,我怎能上当。”
巫虚夜道:“这好办,在下便要你瞧个清楚。”于是她拽着他溜在了床底下,在黑暗中二人都不言语,安静的等待。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仪行父敲门道:“崔大人?”
“崔大人?”
屋内并无人应答,不一会儿,他们听到院内一片混乱,嘈杂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房子起了火,突然房门被推开,匆匆忙忙的跑进一个人来,一柄剑重重的插在了床上的那具尸体身上,又匆匆的跑了出去,将房门规矩的带上。鲜血顺着床单滴滴的落在了地板上,带着一股恶臭,剑上明显有剧毒,崔与渚心惊胆战心道,若不是身边这个人,他此时早已一命呜呼了。
巫虚夜道:“为了大人,在下可是犯了杀戒,这床板上的士兵乃是为救大人而忘,还望大人能归国以后能善待他的家人。”
“这是自然,崔某多谢侠士救命之恩,今日便为你写了文书,他日若壮士有所需要,只管前去齐国,定不失约。”崔与渚擦掉头上的冷汗道。
“崔大人,文书我自已已经拟好,请你将方章宝鉴盖于此处便是。”巫虚夜从袖内抽出一张玉帛道。
崔与渚应之。
门外救火之声越来越响亮,巫虚夜明白定然是那几个坏人故意起火,意图在混乱中把崔与渚杀死,再趁机烧毁居所,来个毁尸灭迹。于是她恭敬一拜道:“谢过大人,但是此处并不安全,还请大人随我来。”
在混乱中众人根本顾不得查看身份,加之一路上有崔与渚应付,一路上自然是十分顺利,二人出了驿馆的大门,巫虚夜解下两匹官马道:“崔大人,待我护送你到夏将军府邸,那里安全。可由他负责护送大人归齐”
“如此有劳了。”此时的崔与渚像吃了定心丸一般。
二人翻身上马,口中高喝一声,一甩长鞭,马登时撒开欢,飞一般的向夏府奔去。
来到将军府前,巫虚夜对他一抱拳道:“大人,在下护送到此,就此别过了。”一个吆喝,勒紧缰绳,将马头调转了个方向。
崔与渚望着她的背影心道,此人有胆有谋,是个英雄,便生起了爱才之心,道:“不知侠士尊姓大名,他日崔某定要登门告谢,可否相告?”
巫虚夜一挥手道:“今夜相救之事全是夏夫人授意,在下不过是趁机求得大人一纸承诺,若真是感激便谢夏夫人吧!”
………………
恬儿归府,向夏御叔禀告了事情,他匆匆忙忙的到了驿馆,崔与渚的居所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他怒火丛生,带人转向连尹等居所,三人已经携带行礼匆匆回国。便命伯熊邑带领骑兵急速前进,追赶刺客。他则心急如焚的赶回府内要写文书奏明郑王,匆匆踏入书房,崔与渚正在案前闭目休息,他大喜过望,惊道:“崔大人。”
崔与渚被惊醒,齐国与郑国交好,二人甚为相熟,他缓缓的道:“夏将军,今夜真是有惊无险啊。幸而你的夫人派救兵赶到,否则愚兄我便像案上的肉一般,被人剁掉了。”
夏御叔心中疑惑道:夫人?莫非是公主吗?”她何以得知此消息呢?对她更加的生出了一些好奇。
经历此事崔与渚如惊弓之鸟,极力要求尽早归齐,夏御叔便与他商议起护送归程之策来。
……………………
因一场大火和使臣们匆匆离去的的变故,引得姬兰大发雷霆,连尹三人的所作所为如同公然挑衅。端瑞与夏御叔归宫之礼只好草草举行。
礼仪结束后,二人并肩从宫内走了出来,见她体态轻盈,呵气如兰,夏御叔心跳突然加速,便伸出猿臂将她拦腰一提,温柔的对她道:“夫人可愿与夏某共乘一骑?”
不待她回答,已经霸道的将她提至马上,端瑞一个惊呼,转眼便整个人埋在了他的怀中。
一股男子气息扑面而来,端瑞觉得双耳发烫,又喜又嗔道:“你怎么如此无礼?”
“公主,这次崔大夫得救全靠你的授意,你为为夫化解了一次大大的为难,可真叫御叔刮目相看。”夏御叔赞赏的道。
端瑞嫣然一笑道:“这全要归功于我的门下食客,巫公子。”
夏御叔好笑道,这个娇小的女人居然还学士大夫们养起了食客来了,他便道:“我的夫人可是厉害的很,今日回去了我便要会会你的这位食客。”
端瑞眉目流转,俏皮的道:“将军,她比你潇洒,比你聪明,比你武艺高强,比你会哄人家,我时常和她独居一室,畅谈心事,你会了她也定然会自愧不如的。”
她只顾言语,却没发现夏御叔的面色已经开始由晴转阴,再至泛青,再慢慢的快要喷出火来了。
他与她新婚还不超过三日,便有好色之徒闯进门跟他公然叫嚣了。看着端瑞越说越有精神,眼神中全是对那人的期待和崇拜,莫名的酸意悄悄的散发了出来。
“将军,你知道吗?她真的很让端儿心折,她的身手那么好,思虑那么周全……唔……”
他霸道的拦住她的话语,撩开面纱,一吻重重的落下,他双腿紧紧一勒马肚,战马跟主人十分的默契,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向前快速疾驰,端瑞感觉头很晕,但是身子被他强壮有力的臂紧紧的搂着,不由得她挣扎,她只能柔顺的任他索取,他快速的变动着各样的姿势,如同一场浪漫的马上杂技,这一吻很久很久……他时而温情,时而粗暴,戏弄着她的红唇和丁香舌,她的心被他搅的一团杂乱,酥麻的感觉蔓延在身体内部……这便是成亲了么?单纯的端瑞初识情爱的滋味,被夏御叔的风采完全征服,有一个叫做“爱”词深刻的印在了她的生命里。
眩晕过后,端瑞的嘴巴已经红肿,夏御叔这才算满意了,笑道:“夫人这个样子好看多了,倒要叫你的食客欣赏你这般的模样?”
端瑞这才明白他原来是极不满意她的少年食客,于是她抿嘴偷笑道:巫姐姐若是天天女扮男装在自己身边,他岂不是要担心死了,也罢,就是要气气他,叫他知道新婚之夜,自己多么的委屈。她抬起双眼,正对他的胸膛,想起那夜他在池子里的模样,便一歪香脖靠在了他的怀内,夏御叔温柔的道:“乏了么?”
端瑞摇头,听得马蹄噔噔作响,迎面一匹骏马疾奔而来,马上坐着一位身材修长的少年,只见他身着黑衣,一头乌发十分的厚密,面若满月,眉如墨剑,鼻梁高挺,就是唇色过于红润。背上的铜剑,一看便是出自名家,气质昂然,跟夏御叔一比竟然能平分秋色,各有千秋。望见他们,他喝停了马大声道:“公主,我来接你了。”
夏御叔如临大敌,立马处于警戒状态,把端瑞搂的更紧了。
明天是十月初一,按习俗应该吃饺子,今晚偷偷的弄了饺子陷,想给老妈一个惊喜,呵呵,本来计划的两更改为一更了。大家谅解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