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姬一门心思陷在了对夏御叔和端瑞的复杂感情中,竟然失了神,宋燕唤她也不曾听到。敏锐的孔宁发现了她的不安,兴致勃勃的研究起了她的心理,高声道:“夫人,您在想什么呢?莫非画中之人,您认识吗?”
宋姬恍惚的摇摇头道:“本宫怎会认识呢?孔大人,这画像大都经过画师的修饰,有些女子进宫后,为了赢取大王的欢心,特意贿赂画师的事情也常有,何必为了莫须有的事情劳师动众!”
孔宁见她遮遮掩掩,心中有鬼,就顺着她的意思道:“夫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如今主上有令,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宋燕好大喜功,接过话道:“这有何难,明日我派人查便是。”
孔宁大喜,施礼感激道:“多谢二位夫人。”
宋姬心中不悦,口称身体不适要去休息,孔宁自然不便多留,请辞告退去了。
夜深人静,已过三更天,巫虚夜和伯熊邑二人敏捷的飞檐走壁在都栎城内。早已过了禁行的时辰,此时谁若被街上的巡逻守卫抓到便要关进大牢。鸡叫声也慢慢传来,巫虚夜暗中佩服郭馐这个老狐狸,这个时间段正是一个人最容易感觉到疲惫的时辰,选择此时行事,事情的难度便降低了一半。耳边风声呼啸,伯熊邑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跟在她的身侧,此时巫虚夜倒更像是个将军。
不一会他们就准时的到达了那所牢不可破的地牢上层,院落中央是一个个广阔的四方刑台,上面有一个专用于剐刑的石架子,四周便是阴森森的牢房,上层关押的只是一些小偷,斗殴之类的轻罪着,死牢深深的埋在地底。伯熊邑轻轻拍了匍匐在身边的巫虚夜,做了一个手势,她心领神会,跟随他轻轻的跳下房顶,落脚地不远的地方是一口古井,井边有一排身强力壮的士兵守卫着,他们丝毫不敢懈怠,因为这里是通往死牢的唯一入口。
巫虚夜倒抽一口冷气,这里如何下得去,就算下去了,下面的狱卒吼一声,这上面便会马上围上一群侍卫,用弓箭指着井口,任你插翅也难飞。
伯熊邑疑惑道:“莫非我们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巫虚夜皱眉道:“不会,这里有他的亲笔手迹,怎会有假?”
“那为何此处重兵把手?”
巫虚夜道:“不管了,暂且试试,不行我们就快速撤走。”顺手甩出一个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井口上,这倒奇了,这些大汉竟然毫无反应,
“我知道了!”巫虚夜反应快速。
“他们可是被点了穴道?”伯熊邑道。
难怪他们会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四方,原来是根本不会动,就这样二人大摇大摆的翻身跃入井内。里面十分黑暗,看不清深浅,巫虚夜像只壁虎一般紧紧的贴在墙壁上,一只手撑着井壁的另一面,缓慢的一点点往下落。伯熊邑性子急,竟然直接向下落去。
郭馐果然是做了手脚的,一路上都畅通无阻,他们竟然毫不费力气的东游西逛,摸到了最底层,有几个狱卒,经不起打发,一招半式便被撂倒,三两下便被封住了穴道。哐当一声砸开了牢门,子坚和中山政闻声而起,伯熊邑道:“公子,中山大人,公主命卑职前来搭救,快随我们走吧。”
不久,两人携带二人沿井口攀越而出,沿原路返回,黑暗处的郭馐观察着整个过程,微微一点头对身边的一个黑衣蒙面人道:“不到半柱香,阿天,这两个人的身手如何?”
黑衣人道:“不错!”
“恩,你去解开他们的穴道吧,事情成了!”郭馐吩咐。
“是!”
黑衣人得令后如同一个鬼影一般急速飘出去,一阵风的时间在井口围绕了一圈,甚至还没看清他的身影,那一队守卫便被松了穴道。阿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早,子夷便得知了子坚逃匿的消息,震怒不已,不分青红皂白下令处斩了昨夜值夜的全部人员。都栎城南的刑台上顿时血腥弥漫,人头成堆,哀嚎不断,围观的百姓看的隐隐作呕,称道王子手段过于残忍。
子夷似乎杀人上了瘾一般,变得残暴专制,一日不杀人便心中奇痒难忍,今日看到武士们奉上的人头,他的心才略微安了一些。
黄昏已至,宋燕笑嘻嘻的闯入他的寝宫内,望着他略微发白的脸,娇声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燕儿担心你。”
望着明艳动人的她,子夷啪的甩上房门,一把拔掉她的头钗,将她的头发揪散,粗鲁道:“你会担心吗?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总是搅得本王不能安心。这时候你来作甚?”
宋燕知道他需要释放,就故意放浪的朝他飞了一个眼神,挑逗道:“奴家是想伺候王子呢,难道此刻您不需要吗?”
“无耻!”她的表现正合子夷的需要,他迫不及待的抱起她,往床上冲去,顷刻间衣衫尽数被解去。望着她身上那诡异的桃花,一丝快意生出,他张口含住了她脖颈上的那一朵,深深的吮吸,啮咬,宋燕从喉咙里挤出哼哼的叫声,还不待他做过多的挑逗身体径自扭摆了起来,子夷望着这个风骚的女人,一丝厌恶之感油然而生,不过他还是将活动进行了下去。
就如同他们两个这般的苟合,没有一丝人情味在里面,纯粹是交易的载体,感觉不到一丝幸福,只是相互之间深深的厌恶。宋燕心中亦然,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只想呕吐,可是刚才他们明明抵死纠缠,结束后除了空虚还是空虚。
子夷满足的躺在那里休息,半日的怒火被一场鱼水之欢化解。宋姬光着身体,毫不羞涩的在他的身旁整理乱发,轻柔启齿道:“你若是实在生气,奴家倒可以替你出个主意,把子坚骗回来。”
这下子夷来了精神,道:“美人有何良策?”
“昨晚陈国使者偷偷潜入宫中,求我与姐姐帮他们找一位郑国美女。”宋燕狡黠一笑。
“可笑之极,自从有了王妹,郑国早已以盛产丑女闻名,何来美女?”子夷不屑,鄙夷道。
“王子,你瞧!”宋燕柔软的小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副画卷来。
子夷顿时凝神屏息,此女窈窕柔美,娇丽无双,美!果真是美!再往下观察,那里写着“端儿一十三年,寡人绘于春晨宫”一排小字,左侧明显的印刻着“姬兰”二字。
子夷脑子空白了一瞬间,这究竟是个怎么说法?王妹她!
“王子,整个天下都被你的父王欺骗了,你这个美丽的王妹的价值是极高的,你为何不把她献给齐王呢?有了齐国的支持,东宫之主的位置你就当定了,抑或你把她献给陈国,再把画像送往齐楚各国,那时天下必然大乱,你便可坐享渔人之利了。”画像上的女子美得让她嫉妒,只有毁灭,才能令她安心。
“可是王妹她脸上是有红斑没错的,这该如何解释?”子夷疑惑。
“主意奴家给你出。”宋燕善于心计,双眼一转便想出了害人的招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