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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及笄

书名:战国美人册 作者:韵奴儿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01
    红衣少女依然是沉默不语。
    “端儿”不远处一名中年美妇身着紫袍缓缓走来,身后是一群随行的宫女和下奴,她年约四十,云鬓高耸,肤若凝脂,面容慈祥,半面含笑走到了这红衣少女的身旁,粉衣丫头匆忙匍匐着跪在了雪地上不敢再作言语。
    “端儿拜见母妃”红衣少女正是郑国最小的公主,端瑞公主。看见母妃她转过身盈盈一福,声音如绸缎般甜腻柔滑,积雪从垂落的肩头滑下。
    “快起来吧,瞧你这个任性的孩子,站立这么久,可要心疼坏我和你父王了!”郑王妃用手轻轻的弹着少女身上的雪。
    “不碍事的,母妃,为何要端儿出嫁,今日本是好好的一场及笄之礼,您和父王为何要指婚,匆匆的把端儿送出去,端儿不想嫁,只想永远留在父王和母妃身边。”
    “傻丫头,你可记得你的姐姐端阳?”端瑞公主撒娇的挽起郑王妃的胳膊,二人相携往不远处的一处亭子下走去,宫人们紧随其后踏碎了一大片无暇的积雪。
    “端阳及笄那年,你还在襁褓中,你父王为她准备了盛大的仪式,各国使臣也纷纷送上贺礼,却不知祸起于此,端阳貌美,齐国使臣回报齐王,齐国太子垂涎她的美色,硬是逼你父王将端阳送入齐国王宫,一去十五年,杳无音信,我可怜的阳儿啊!”郑王妃潸然泪下,拿出锦帕擦拭眼泪。一旁的宫人宫奴们也使劲儿的抹起了眼泪。郑王妃的贴身嬷嬷也带泣声插嘴道:“是啊,端阳公主真是个可人儿啊,那么好的姑娘啊。”
    端瑞也失了神,暗自悲哀“后来你父王不断派去使臣打探端阳的消息,可是至今未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母妃的心如同刀子割裂一般疼痛,端儿,你可明白?”
    “母妃,女儿明白,你别难过了,端阳姐姐一定会好好的对吗?”端瑞柔声安慰道。
    “端儿,今夜的仪式有群臣,还有诸国使臣,以你这样惊人的姿容,必是诸国逐猎的对象,若我们对你不管不问的话,必然有祸事啊,轻则你远嫁,重则郑国要在争夺中灭亡,自打你小我和你的父王就刻意丑化你的容貌,为的是不让你走上端阳的命运。我国国力弱小,不足以保护自己的子民,你的父王有太多的无奈”郑王妃缓缓劝慰道。
    端瑞公主低头默默不语,郑王妃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接道:“夏将军年方二十,英雄出少年,他驰骋沙场,保家卫国,是我国的栋梁之才,既可以保护你又不让你远嫁,这不刚打了一场胜仗回来。女儿你放心,父王和母妃自然为你挑选最好的夫君!”
    端瑞娇羞的低下头轻轻的嗔道:“母妃……”。
    知她默许,郑王妃便开心了起来道“只怕端儿有了夫君便快活的忘记了父王和母妃呢!”端瑞听完此言更加的羞涩,便背过了身去摆弄衣角,众人见此场景便都开怀的笑了,纷纷的打趣了起来,梅林前一派和煦的气氛融化了冬日的严寒。
    夜幕降临,王宫前殿已经热闹非凡,既是新年的第一天,又是端瑞公主的十五诞辰,今日的仪式必然十分盛大。殿前一排青铜编钟,乐奴们身着奇异的演奏服安静谦卑的站立一旁,大殿中央用红毯铺出一条路来延伸道阶梯顶层上的宝座,中央是一个舞池子,两旁便是观礼席,先是各国使者纷纷入座,接下来便是大臣们的座位。有许多是相熟的人们,彼此攀谈起来。宫奴们穿梭其中端酒侍奉。看似一场隆重庄严的贵族宴会,实则是各国猎艳的好机会。各国使臣均是心怀鬼胎而来,为首落座的便是楚国使臣连尹襄,与他旁坐的是齐国大夫崔与渚,二人相对一笑,连尹襄开口道:“崔大夫,多日不见了,没想到有如花美眷的你也来郑国凑这个热闹。”
    崔与渚笑答道:“今日只是奉齐王之命前来道贺,连尹兄倒应当留神,这郑国君的端阳公主容颜举世无双,不知端瑞公主容貌如何啊,说不定连尹兄能得良缘啊。”
    连尹接道:“哪里,不过是奉我楚王之命而来,岂敢有非分之想。”
    突然一阵令响,大殿顿时静下了许多,一身着战袍的男子走进门来,他身材高大健硕,气宇轩昂,英姿勃发,腰佩一把长剑,双目明亮有神,宫女们纷纷屏住了呼吸,此人正是郑国大将军夏御叔。陈国骚扰边境,他刚结束一场胜仗回到国都便赶来参加这场新年宴会。重要的是在回程的路上郑王传给他一道命令:“日夜兼程,参加晚宴,国君赐婚,正月十五迎娶公主。”君命不可违,那位养在深宫的低调公主外臣谁也不曾见过,宫女们的传言也是她姿容平平,愚鲁笨拙,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如今只能勉强接受。只见他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的走上坐席,众人纷纷向他打招呼,他略微颔首之意,却不见得半分喜色。
    一声乐起,礼仪奴尖声唤道:“大王,王妃,公主到,礼始……”众人站起身,郑国臣子行跪拜之力,使臣则作揖口呼:“拜见国君。”姬兰身着华服笑意融融的手携妻女从后殿缓缓走出,他相貌庄严,四十有余,发髻高耸,头顶一片象征国君权利和地位的玉璧,王妃在其左,端瑞在其右,姬兰抬手摆了一下道:“众位免礼,请坐吧。”众臣坐定不约而同的将眼神投向了那一抹红色的娇躯上,只见端瑞公主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如瀑青丝散落在肩头,遮盖了大块脸蛋,面容被红纱遮上,体态轻盈,尤为惹人瞩目的便是那可握的一寸纤腰,无论从何种角度望去便是如柳枝般柔软,虽然身披厚重的狐裘,依然掩盖不住婀娜的身姿,她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引人注目的焦点,柔和了这大殿上的庄严肃穆。众人心下大喜,这端瑞公主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只望不虚此行。所有的矛盾瞬间指向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三人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坐定,姬兰开口道:“今日大喜,恰逢新年,寡人设宴庆贺新年,各国使者舟马劳顿,不辞辛劳来到都栎,请今夜畅快酣饮。另有我郑国端瑞公主及笄,寡人心中甚为欣慰,今日是吾嫒十五寿诞,寡人欲为其进礼。”
    连尹襄道:“回大王,十五及笄,可谓喜事,楚王命连尹前来献贺礼,玉璧五对,凤缎八匹,碧帛十匹,粮食一百担,聊表薄意。”
    崔与渚也不甘示弱,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道:“齐国也有贺礼……”
    他们看似道贺,实则是对端瑞下聘,若郑王第一个先收了谁的聘礼,那便默许了将端瑞送往他们的王宫。望此时的场景,高处的端瑞居然生出几分惧意,忍不住握紧了父王姬兰的手,身体也微微有些颤抖,姬兰慈爱的望了她一眼,示意“不要怕“。她略微安了心。
    “崔大夫“郑王妃打断了他的话语”冒昧的问一句,我的女儿端阳可好,请你回去转告齐王,何时可以恩准她回郑国瞧瞧哀家和大王?”
    崔与渚哑口无言,愣了一下道“回去我一定转告,请夫人放心。”
    郑王妃微微一笑,转向姬兰道:“大王,不如先行礼吧?”姬兰默许,示意礼仪奴,礼仪奴那尖亮的嗓音扯了起来,在大殿里来回盘旋,“端瑞公主,年满十五,及笄之礼,芳容馨雅,淑惠双全,金玉香容,芳华绝代,出行……”
    在宫女的搀扶下,端瑞轻移莲步,徐徐的向台前迈步,“福……”,她朝着姬兰和王妃深深的一福,轻轻的跪了下去,乐队立时大响,“赐簪……”,姬兰哈哈大笑,心中十分畅快,上前扶起了端瑞道:“快起来,父王和你的母妃要有大礼送给你!”娇小的她抬起双眸,却满眼是泪水,轻声道:“谢父王,母妃。”台下的人都没有听清他们的言语,只见一个宫奴托盘上前,姬兰拿上了上面的物件,一枚碧绿的玉簪和一串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王妃上前轻轻的把她的乌丝挽起,半含笑望着她:“乖女儿,长大了……”,顺手把玉簪别入她的鬓间,一个宫装美人图便出世了,“这是父王送给你的礼物,可好?”姬兰笑着问道把项链坠在了她的细颈上。她点了点头,“礼毕!”三人相携入席落座。
    此时酒宴已经开始了,郑王率众大臣开始了互相的攀谈和劝酒。王妃悄悄的对端瑞道:“端儿,你瞧,你未来的夫君就是那个穿铠甲的少年,你可中意?”端瑞更加羞怯,玉波一转,用侧眼向座首的夏御叔瞭了一眼,果然是一位美男子,阳刚味十足,浓眉大眼,气质非凡,端瑞的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偏过头不再言语,心下却十分的欢喜。
    “郑王,既然公主已经及笄,在下以为可以请公主摘下面纱了吧?今夜良辰美景,珍馐佳肴,公主享用起来十分的不便呀!”陈国使臣孔宁在进酒时间趁机道。众位使臣纷纷称道,瞎起哄。
    “是啊,郑王,楚王也备了厚礼,等着公主笑纳呢“连尹襄咄咄逼人。
    “小女年幼,担不得如此大礼……”
    “郑王,难道我等如此跋山涉水,诚意十足的来祝贺,公主却如此轻待我等吗?”吴国使臣仪行父言语中似有不悦。
    “王上!”姬兰正在为难之间,突然殿内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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