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姬本以为他会执意拒绝,没想到他竟然接受,眼神中有讥刺之色,道:“没想到将军也是个懂得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的精明人,如此省的了我许多力气,今日我要做之事已经件件完成,现在我只问将军一句话,刚才我所求之事你是否要再加考虑?”
夏御叔叹道:“若是安排你独自义不逃走,我定然容辞,只是……”
他语义肯定,令宋姬心中悲戚万分,危难之际逢他救助,两人相处数年,肌肤亲昵,他对她也是温柔体贴,她对他早已芳心暗许,如今他却丝毫不怜惜她的处境,之前的那些究竟是真还是假?想到这里又流下泪来道:“若是没有将军,逃得再远宋姬也如同身陷牢笼,算了,我也不愿再为难你,这便回去了,将军你多保重。”
“宋小姐,你若执迷不悟,我便要向大王揭发你的身份,你定然是死路一条。”夏御叔希望能够阻止她。
“将军若是果然不给宋姬活命的机会,我便也让天下皆知,端瑞公主乃绝色尤物,我们来个两败俱伤。”宋姬骄傲一昂首,神色焕发,挑衅道。
“如此我们便彼此保守秘密,他日若你做出危害大王的事情,别怪我夏御叔不念旧情。”夏御叔也坚决的道。他本不愿揭发宋姬,先前所言不过是为了给保护端瑞换一个筹码,她果然上当了。
“即便我不说,公主的秘密总有一日会被他人得知,所以请将军放心,宋姬不会自掘墓穴,关于大王的事,我备受宠幸,何以伤害他?”
“如此甚好,望夫人好自为之。”夏御叔一副下逐客令的样子。
宋姬福了一礼,径直带领宫奴们离去。出了府门,外面已有凤辇在等待,她徐徐回望夏府门匾,心中愁绪万千,正所谓此去经年,别离伤感,上邪!我欲与君相知,奈何缘起缘灭……她妖娆踏上奴才的肩膀,在丫头的扶持下翩然上车,马奴一声吆喝,在雪泥中车轮吱呀作响,甚为凄凉,一向衣衫单薄的宋姬不禁环抱了双肩,此时压抑许久的泪水才夺目而出,在马车内失声痛哭了起来。绝望早已了然在心,在大王的寝宫中她已见过端瑞的画像,若是去掉了那块红斑,她的姿色足以让任何男人弥足深陷,而宋矶子也要有自知之明彻底的了却这段尘缘,心痛不言而喻。
此时府内的夏御叔左思右想,觉得疑点重重,于是飞身直奔平日里操练兵马的校场,士卒们整齐有致的排列着方阵,威武雄壮的练习长枪,呼喝声震天。他手下的五位心腹大将早已集齐在内营等待,伯熊邑在首列,见他神色凝重,问道:“将军为何事担忧?”
“今日诸位俱在,夏某有一事希望众将能帮我分忧。”
五人诺道:“分内之事,我等愿凭将军差遣。”
“我疑心有人觊觎王位,妄图谋害大王,所以今夜我要你等随我入宫一趟,刺探其中内幕,宫中守卫森严,我等虽然身为将军,但是贸然夜谈也是死罪一桩,如若你们被擒或被发现,必然会丧命,所以你等自愿选择。”
一位年轻的小将,铿锵有力道:“将军吩咐便是,我等誓死追随,何以如此客气。”
其余四位亦是意志坚定,夏御叔微笑道:“如此甚好,以诸位的身手,我们定然可以马到功成。今夜我们便如此安排……”
伯熊邑早已将地图呈上,五人便开始策划今夜之事……
夜色降临,五人便依计划向各自的目标地潜去。五人身形迅猛,犹若蛟龙,轻快的一提身,离地三丈,越过厚厚的宫墙,五人以前皆是宫中的侍卫高手,对地形和巡逻了如指掌,瞬间全部绕过了所有的暗岗。伯熊邑和夏御叔来到了王子的寝宫,溜上房顶揭开瓦片,只听得室内二人在交谈。正是子夷和那日他身后的青衣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正是郭馐,乃是王子夷的心腹谋臣。
“郭先生,那夏御叔已经接受了我的礼物,看来他如今还是摇摆不定,若是我再对其加以极大的恩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然可以将他招至我的麾下,如此逼父王退位便有恃无恐了。”
“王子不可鲁莽,夏家世代忠心,怎会到了他一代轻易抛弃祖训?他的行为也许仅仅是缓兵之计,况且公主是他的夫人,厉害关系自然与大王较近。”郭馐道。
夏御叔心道:果然还是你想的透彻,我夏御叔岂会是贪生怕死,弑君虐妻之徒?
“本王多年来一直忍气吞声,故作平和,刻意与他们接近,对夏御叔十分了解,他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先生过于忧虑了。”
“出尔反尔不会,阳奉阴违也不算大过错,如今王子你须得万般小心才是,大王尚在壮年,深的民心,若是行事不当,便得粉身碎骨,田若就你一个独子,我定然要护你周全,助你登上王位。”
“如今父王在郑王妃那个贱人的迷惑下如此宠爱子坚兄妹,他日保不准会蛊惑父王废长立幼,本王实在不明白,子坚究竟有何好,众人皆赞他贤德,任本王如何收敛,如何努力,如何宽容,众人也不给我中肯。”子夷语气激动,拂袖道。
“王子息怒,自古以来君主家的事情向来是水涨船高,王上宠爱谁,谁便得众人吹捧,王子何以自贬自毁呢?”
“最恨的便是他们母子三人,天天对父王献媚邀宠,若不是王妃那个贱人设计夺取父王宠爱,我的母后如何会早夭?若是母后还在,我何以如此备受冷落,作为长子却每日被父王责骂,还要对仇人施礼叩拜,毕恭毕敬……”
此时子夷的心中想起了幼年时候的事情。他的母后田若是齐国贵族,联姻至郑,后来因王妃进宫后失宠,竟然想不开自缢在了寝宫内。他幼小时她的母后经常责打他,骂他是孽种,伤痕累累的他因为可怜母后的处境,总是默默的承受,在深夜里偷偷的舔舐身心上的伤口。她天天在他的耳边不停教导:“后宫之内没有可相信的人,王妃这个贱人心肠歹毒,曾设计陷害于我,你将来一定要为母后除去这个贱人,将我受的屈辱全还给她。”
再后来母后的精神越来越差,脾气也越来越坏,有一日她竟然发狂将他绑在了床上,手握匕首口口声声的要阉掉他报仇。幸而在宫奴的搭救下他逃了出去,年幼的他想找父王求救,却被侍卫阻拦,他硬冲进宫内,不料却撞见了父王与那个贱人苟合一幕,那肮脏的画面污染了他的心灵,父王大怒,不问青红皂白赏了他二十板子,望着假仁假义在一旁劝慰的郑王妃,仇恨的种子深深的植在了他的心中,他不愿做过多解释,比起母后深夜里的折磨,这二十板子算不得了什么,他小拳紧握,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让。
责打完毕,郑王妃惊呼一声道:“哎呀!这个孩子身上怎么如此多的疤痕?”
郑王大惊失色,命人脱下他的衣物,果然身上疤痕累累,他勃然大怒,问道:“你身上的疤痕从何处而来?是不是田若那个贱人打你的?”
子夷强忍疼痛,摇头不语,昏死了过去。朦胧中似有女子在他旁边一边哭泣一边为他上药,他心中只觉得温暖,母后何时也不曾如此温情过,他心内一痛,含糊不清的唤了一句:“母后。”便又失去了直觉。
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悉心包扎,面上还隐约留着泪水的痕迹,他问宫奴道:“是何人为我包扎?”
宫奴道:“是御医为王子诊治。”
子夷感慨,梦中的场景若是真实的,他亦不愿要这个王子之位。”
紧接着便是噩耗传来,郑王为他的疤痕前去责罚王后,不料王后已经在峭春宫自缢身亡……
子夷悲痛,母后的尸首僵硬,双目圆睁,这个表情的意思他一目了然,“给我报仇”,他在灵前发誓有一日定然要将郑王妃囚禁在峭春宫,折磨的她生不死方休。
想到这里他的双拳紧握,关节咯咯作响,郭馐劝慰道:“王子,小不忍则乱大谋,下臣以为还是要在大王的身上下功夫。”
夏御叔心头一紧,不知他们如何策划谋害大王,伯熊邑拽了一下,遥指西方,原来西面的天空升起了他们事先约定的烟火信号,似有急事发生,二人尚未来得及听清事由,只得速速离去。
到了约定集合地点,只见其中一位蒙面男子道:“禀告将军,小将奉命前往大王寝宫,并无异常,大王与夫人早已入眠,于是便回了营帐,不料府中管家焦急万分的在营帐内吵闹着要见将军。”
夏御叔道:“何事如此紧迫?倒坏了我和伯副将的大事。”
那人续道:“管家说公主不见了。”
夏御叔心一急,十分震惊,眼前一个恍惚,蒙了一下,急切问道:“可有派人前去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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