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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花开的季节 有雨在下

书名:小米日记 作者:午后兰花香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7
    夜深人静,小米打开窗,书桌上的灯还亮着,又将是一个无眠的夜,要努力将前段时间的落下的课程全部补上。冷风吹在脸上,人也清醒了许多,她喝了一口清茶,看着城市里的灯光将天空渲染成一片橘黄,陷入一片沉思。
    “小米,小米,小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小米无眠的思绪。
    “谁?”小米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来到客厅的门前。
    “我是初夏!快开门,快开门!”初夏的声音有些嘶哑,小米这才听出来。
    小米惊异的看着初夏,额前的乱发遮住了白皙的脸颊,身体因为某些不明的原因不停的颤抖着,单薄的身子在月光下隐隐灼灼,好似夏夜中迷路的幽冥。小米迅速摇了摇头,还真是吓了一跳。但是很快这种恐惧又立刻被震惊做代替。
    “小米——”初夏微低着头,“小米,我该怎么办?”初夏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瘫软在小米的肩头。
    “发生什么事了?快进来,慢慢说。”小米握住初夏的双手,她的手冰的彻骨。
    “小米,这么晚了,谁来了?”爸爸隔着门问道。
    “是初夏,她的一本很重要的书落在这里了,明天急着用。你们早点睡吧。”
    声音平息了,世界继续着它的安静。小米拉着初夏来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件很厚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又倒了一杯热牛奶捂着她的手。初夏渐渐安定下来,她看着小米,忽然扑到在她的怀里,无声的痛哭起来。
    小米有些手足无措,“初夏,初夏,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好吗?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管遇到什么,我们一起解决,你还有我啊!初夏——”
    初夏抽噎着说:“小米,我从——家——家里逃出来了。”
    小米睁大了眼睛,“什么?你从家里——逃——逃出来了,为什么?”
    初夏由痛哭渐渐转变为抽泣,“小米,你知道吗?我,我不是,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小米更加的惊讶,她蹙着眉头,呼吸变的急促,深深叹息了一声后,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学着艾尔安慰自己的口吻问道:“初夏,听我说,先安静下来,慢慢的,不要着急,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妈妈说女孩子上的学越多,就越学的不安分;要我嫁你二哥。当年二哥大病之后,瘸了一条腿,爸妈怕以后他们不在了,没有人照顾二哥,才从别人那里收养我,也就算是——是——是给二哥找的童养媳!”
    “你说什么,童养媳,他们疯了吗?你大哥呢,他也这么觉得吗?”
    初夏擦了擦眼泪,略微平静了些,“大哥说,要我自己做决定;但是爸妈不同意,他们把我锁了起来。是大哥偷偷放我出来的,他让我来找你。”
    小米沉默了一阵,她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在小说里的,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初夏有一天会成为这种故事的主角。她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混乱,她安慰着初夏,很轻,很轻,怕是稍微重一点就会伤到这位可怜人儿,“初夏,不要着急,你先住在这里,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不会嫁给二哥,也不能再去上学了——”初夏握紧了拳头,像是为了减轻某种剧烈的疼痛,身体比刚才更加剧烈的颤动着。
    “初夏,初夏。”小米的声音开始哽咽,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要说些什么,安慰已经无济于事,现在重要的是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小米紧紧地抱住了初夏,“初夏,你不要那么紧张,先放松下来,慢慢的放松,放松。”
    初夏处在一种极度的紧张中,“小米,这些年我童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们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爱护我,除了大哥,每个人都可以对我任意的谩骂,任意殴打,打完了,我不能向谁哭诉,我默默地自己承受。”
    小米感觉到很自责,和初夏相处这么久,尽然从没有关心过她的过去,她的悲惨的过去。小米忽然想到,既然他们不是初夏的父母,那么如果找到她的亲生父母也许会对初夏有帮助呢!“初夏,你也没有想过,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呢?”
    初夏腾地站了起来,眼神显得更加的不安和凄楚,她近乎绝望的呼喊着:“不,不,小米,小米,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看,你看——”说着,她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在大胳膊的地方有着两排很深很深的牙印,“妈妈告诉我,这是我的亲生妈妈在我出生以后亲自给我留下的。你觉得哪个母亲能够狠心在刚出生的孩子身上留下这么深的印记。”初夏抬起头看着窗外明月,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整个深夜,“我是不被父母祝福的孩子,或许他们还曾给我诅咒,所以注定我的一生要在悲惨中度过。是吗?是吗?小米!”初夏的眼中充满恐惧,紧紧抓住小米的手。
    “初夏,不是的,不是的。或许她们有什么苦衷,她们一定是爱你的,一定是的。”小米抚摸着那两道深深的牙印,虽然伤痕已经愈合了很久,但是这伤已经像一粒种子种在了初夏的心里,经过这一番风雨的洗礼,它开始茁壮成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初夏终于睡着了。“睡吧,初夏,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清晨的寒风送来立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一片一片雪花飘飘洒洒,一别二百多个日夜,你们都跑到哪里去调皮了呢?小米在日记中写下:
    一朵雪花自天空飘下
    落在了谁的窗前
    看见它柔软的身子,渐渐融化
    像极了一首还没有写完的悲伤
    初夏早早的醒了,她坐在窗前,看着雪花在风中肆意纷飞。“初夏,睡得好吗?”小米问。
    初夏转身笑看着小米,“恩,谢谢你,小米。”
    “傻瓜,今天我帮你跟老师请假吧!”
    “不,我要去上学。我想清楚了,既然无法逃避,就要勇敢面度。”初夏坚毅的目光让小米放心了许多,她略略松了一口气。
    初夏走到小米面前,接着说:“小米,我能不能在你家再住几天?”
    小米呵呵的笑了,“当然可以,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们一个房间一条心。”小米握住初夏的手,她敬佩着初夏,她想如果是她小米遇见这样的问题,也许早该崩溃了,悲惨的往事带给初夏的除了内心极大的伤痛外,还有的就是坚强和不屈。
    很久很久以后,小米再次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还是一场梦,她多么的希望这真的是一场梦。回忆很冷,即使在盛夏,那种混合着无辜和愧疚的心情,仍然让小米无法释怀。阳光背后的黑白,交织成或隐或现的伤害。该说对不起,还是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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