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华倩看着君歌的自残，还是不解恨地折断了那海棠枝。
“这个废物……”她转身，那裙摆染着污泥，渍黑。
风打过翠竹轩窗，姬飘被跑来的大卓子告知君歌自残得厉害！而姬飘手攀在窗边，眺望窗边许久。半会，只让春花拿些伤药给他便做罢，气得大卓子对她瞠目而视。
而姬飘的行为也被有心人监视着，华倩让探子禀告那神秘的尊主，君歌这枚棋子似乎效果不大，却得来了那神秘尊主的两字相赠：“废物。”
白日，熙熙攘攘人群寻常的一日生计，此起彼伏的叫卖在京城大街上矜闹，
柳卿打算回自己故居拜祭老师，出来采买一些生活用品。人群中，他突然定住脚步，一眼在那素锦长发的女子身上，刺疼。明明隐藏于人海深处，就若沧海之中沉浸千百年的绝世遗珠，那般像是会发光一般明亮在世间。
对面那人正是姬飘，看了他好一会，并未向他走去。而是，转身朝着人群更深处离开。
柳卿怔在原地好一会，原本转身欲离开，可是脚步不听使唤地朝着姬飘离去的方向，大步跨去。
拉开人来人往的拥潮，寻着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身影。每每要放弃时候，又见那轮廓，那发，那眉，那笑，若隐若现着……拼凑着对他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她。
仿佛在与自己躲猫猫，柳卿费了些许汗水，最终在他之前带她去的茶室找到了姬飘。
姬飘叫了一壶“云开”，听说是沙漠的商人从西域带来了，以前柳卿倒是很喜欢喝。她倒不是很喜欢喝茶的人，唯一喝过比较讲究的几次，也都是与他在一起。
柳卿脚步在茶室门口顿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直到小儿一句：“哎，客官快进来，站着干什么呢？！”
柳卿被小儿拉进去一步，后面的步子仿佛被一股魔力牵引，步步走到姬飘跟前。
本以为还好，但真见着，竟思念成疯于她。
姬飘倒未抬头若往常对他一笑，只是依照他之前的法子煮着一壶茶……她记性好悟性又高，这种事对她来说并不太难。
“坐。”她语气淡淡道。
听她的语气，好似一个不相关的人，柳卿心像被根针瞬间插进去。他点了点头，缓缓坐下。
姬飘用瓢子乘着煮沸的热水，柳卿习惯性地伸手：“我来。”姬飘扯了下唇边，“这回，我来。”见她眼神坚持，柳卿便也放开了手。
白水沽沽地落入杯盏的声音，清脆而流畅，一阵水雾在两人之间腾起烟蒙。柳卿抬了抬头瞬间见水雾把她遮住，生出些恐慌竟想赶紧拨开那恼人的水雾。但他的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衣襟。
谁能告诉他如何是好？一面青梅竹马的恩师之女；一面自己宁愿把命给她的天之骄女。他到底如何选择，才是对的。
“阿卿……”姬飘突然轻唤道。
柳卿手颤了颤：“我在。”
姬飘的笑中稍许多了些生动的温度，将茶递给他：“在想什么？喝茶。”
柳卿低头看了眼那漂浮着几缕红尖茶叶的沸茶，想她到底还是不喜欢喝茶的，所以无论再流畅的手法也泡不出正确的茶来。就像她和自己，无论再美好的曾经，因为一些本质的问题，还是不能对未来有妄想。
若能无念，本无念，应勿念，却误念……
捏了捏茶杯，柳卿垂着头，轻道：“对不起。”
“有何对不起？”
“小倩的事，还有许多……我想你也许明白。”
“之前我是明白，那日在牢中，我开始有些不明白了。”
柳卿笑了笑：“陛下，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不祈求你的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谢谢你给我那不敢奢求的美好曾经，还有放过小倩。”
“你这是在与我谈分手吗，为了华倩？”
“与小倩无关，只是……够了。我不想再为难你，为难自己，为难大家……最近我想了很多，从与你在一起，总是诸多不顺，给你带来许多麻烦。是我不够好，患得患失，越发现对你的情感自己都无法控制，越会把事情搞砸，而越搞砸一切，越想离开。可当我真离开了，却发现如同失了魂般的空壳，我不再是我，直到……。”
“直到，什么？”
“看见你。”
一阵沉默，姬飘道：“我从不知，竟如此”难“你。我只知道我越来越在乎你，而你却越走越远，不过……”姬飘扯了下唇：“这样也好。”抬头，姬飘双眸微深：“阿卿，我想问你，若华倩要杀我，你怎么做？”
柳卿抬头，目光坚定而深远：“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除非我死。”
姬飘：“若她非要这么做？”她的眸子微凉地盯着柳卿眼眸深处：“她与我之间，你又会选择谁……”
柳卿张了张口，又闭了闭，垂头皱起眉头。
姬飘在心里数了10秒，他都没有做出答案，而她已做出答案。
“茶凉了，喝茶罢。”推了盏茶到他面前。
柳卿有些惭愧地，低着头，很是口渴地喝了许多。
喝完了，姬飘的沉默，令柳卿很是难受。好像一刻，之间隔了万丈冰层般。他想对她说什么，可他苦笑，又能说什么。明明如此近，可却感觉，她已远去。
简短地不知她说了什么，直到姬飘离开后，柳卿还很恍惚。
只记得她语气透着些隐晦地，别有深意地告诫了句，“华倩不会放过我，也希望你想想她一介平民，到底何来的胆魄与我做对。你与她在一起且用心去看看她的为人，不要在摔过跟头的地方再摔得一次皮青脸肿，太难看。当然，我也不会放过她。她欠我的甚多，我本念在你与她青梅竹马的情分上放过她一次，可她似乎并不领情。所以，这次我会一次和她清算干净，即使你挡在她面前，我也与她，誓不两立！”
*
夕阳西下，照在小院，疏影斜阳。
姬飘从外面回来，走到门口，便见门口站着等他的墨隐、春花、团团圆圆。
枝头的小白花下，些许花瓣飘落在暖色的夕阳下，团团在追着春花打闹着跑叫，墨隐牵着圆圆两个人微笑得含蓄。
这画面竟让她心中一暖，因为方才做的那个残酷的决定，片刻好受了些。
墨隐感觉到眼角一个熟悉的人影，转头便见姬飘站在那里，表情还是那张不露悲喜的模样。但墨隐就感觉到她似乎，不太好。
终于，春花他们也发现姬飘，团团最先大叫一声：“阿姐！墨叔叔说要带我们去看戏！”
姬飘扯了扯唇，伸手抱住了跑过来的团团，手紧了紧那软绵弱小的身子。
第一次，在这个时空，竟感觉到一种联系。这让她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她必须尽快回去才是，待得越久，竟觉得牵绊越深。
团团也感觉到她哪里不对劲，虽然被抱得有些疼，可是还是小声拍了拍她的肩道：“阿姐……”
姬飘回拍了拍他：“没事。”
墨隐好笑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互拍着，走过去，仔细地看了她眼。
还未说话，姬飘先言：“饿了。”似有意不让他问什么。
墨隐微微一笑，那景都逊色他的此刻的清和：“这附近有一处安静雅致的江南小馆。”
“就去那里。”
“好。”
一行人便走在夕阳落花下，片刻，团团与春花嬉闹声又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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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有自己的办公室，上班时间可以偷偷写文，嘘……这是不能和老板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