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有限,姬飘给他们进行了剑击格斗的基础训练,团团圆圆两个小娃拿着木剑穿着小棉衣,绑着黑头巾‘霍霍哈嘿……’横竖乱劈的皱眉小样,愣是看傻了来找君歌顺带蹭早饭的公仪枫和兰奚。
待他们练完,公仪枫便拉着兰奚过去蹭到早饭,并问了很多姬飘问题。姬飘虽然很少答,但是春花是个话唠加小财迷,公仪枫转移目标,塞了几块金纽子到她那,便成功地不仅把君歌来飘花殿的细节挖到,还挖出柳卿和姬飘那一茬风流事。
兰奚长得很细秀,不似柳卿的温润清俊,也不若公仪枫的风流贵气。但给人的感觉就似一条清澈浅浅的小溪,深藏于秀木成林的群山间,在阳光与树荫斑驳的倒影下,款款而行。
不张扬,不高调,却能让人情不自禁想凑近看一看,沿途走一走,弯起一抹唇角,吹起一声口哨,觉得身心愉悦。
兰奚虽对公仪枫透露过她对姬飘有兴趣,可自打他进来,就没正视过姬飘一眼。
他们打,他们闹,也似与他无关,他一个人坐在大家之间,又好似只是一人独坐。只有偶尔咳嗽两声,或是拿在手上的杯子,不堪负重……碎了一地,才引起大家的注意:原来,他在这啊。
杯子碎了,他道歉,姬飘有问他:“可是哪里不舒服?”
兰奚回:“没什么,只是郎中说我身子太柔弱,活不久。”
“……”
姬飘沉吟半晌,把自己还没动的牛奶给他,语气也不自觉地轻了轻:“这个给你,有助于增强身体抵抗力。”
兰奚接过:“谢谢。”
半会:“那个……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
姬飘:“这……”
兰奚抬头瞧着姬飘目光弱弱的:“我见公主这花开得真好,在这凋零的冬日里,它们顽强绽放得如此生机勃发……令我对生命有了一丝新的理解与感悟。”
姬飘:“……”
兰奚好像很累,按了按胸口继续,再次看向姬飘:“我可以再多欣赏它们一会吗?”
“恩,你随意。”
“我兄长君歌听说在公主这里,我们打小就在一起,看不到他,我不习惯。”
公仪枫一时紧紧捂着嘴,他怕一松手,把得把吃的全部吐出来。
姬飘默了会,扯了一抹笑道:“那你住下吧。”
“如此,会不会很打扰?”
“不会,毕竟你情况特殊……既然你这么喜欢花,正好明天你可以把寝宫后的落花跟宫人们一起葬了,我相信你会对生命感悟得更深刻。”姬飘带些思索地顿了顿,最后体贴道:“另外,也不给你找地方了,兰公子就和你兄长君歌住一起罢,这样彼此有个照应,你也比较习惯。”
兰奚:“……”
就这样,兰奚被姬飘安排到君歌所住的梅心小苑,中途兰奚借由上茅房想开溜,被公仪枫给强拽了回来。
公仪枫本来是要等柳卿来盘问他和姬飘怎么回事,但君歌那边听说兰奚来了,君歌身旁那唯一两个奴其中的大卓儿跑来,又欢天喜地把兰奚给强拽了过去,顺带还把公仪枫拖了过去,说君歌有急事找他们!
春花抓着姬飘的袖子说要去那玩,姬飘很轻易地许了,春花高兴地想强吻她,被姬飘把脸拍回去了。于是春花蹦蹦跳跳地还带着好想白和团团圆圆组团,一起去看国宝美男君歌了。
待他们离去后,柳卿因为早上同床共枕,还把姬飘当抱枕的事,给磨叽地窘了半天,才拖拖拉拉地从内殿过来。
早饭已经收了,可姬飘还是给他留了两个还热的馒头,一杯小巴今早现磨的豆浆。
“终于来了?”
“恩。”
柳卿看了看四周:“他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姬飘扯了下唇:“站那么远做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一大清早的说什么呢……”柳卿这才慢吞吞地过来,慢吞吞坐下,慢吞吞地伸手拿了一个馒头,慢吞吞地吃一小口,再慢吞吞地捏着碗装的豆浆,突然顿着道:“你今早是不是生我气了?方才又对我笑了,是不是你……不生气了的意思。”
姬飘坐在他对面,右手食指蜷曲着轻扣地‘哒哒……’
她面色缓和道:“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柳卿咽了咽馒头,刚刚他抓住桃花都问过了,原来昨夜是她把他带回来的!桃花还把他们睡了,不是,是桃花把他们放在一起睡了,哎,这个桃花,让他以后该怎么面对她,她的名节怎么办,自己是不是该负责……柳卿有些吃不下了,他负责,她要吗……才啃了两口馒头,便又把馒头放在盘子里。
“怎么不吃了?”
“吃不下。”
“昨晚……”
柳卿抬头,握紧拳头站起来,面色因激动有些发红:“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没有去过睿王府,我没有去救小倩,我没有看到她和睿王脱光了打得火热,我没有……”柳卿一下子捂住了嘴,眸光颤动,他,都说些什么了……
姬飘由始至终微微抬首,静静看他,听他说。只是,当看到他眼中自己初见时的慧澈清亮,一点点被捏碎似得失去焦距,光亮熄灭。
她最终,把视线移了移,移到了一旁。
飘花殿一瞬很安静,静得仿佛他们都不存在。
姬飘觉得也许她该做点什么,她不喜欢这种一切似停下的感觉,事物原本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静止,也不应该这样。
于是,她伸手,抓了一个馒头。
她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画面开始生动。
半会,她吞下那口咀嚼的漫长的馒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柳卿不懂她在做什么?她不是吃过早饭了吗?而且他从来没见过她啃馒头?春花说她是食草的!“知道……知道什么?”他缓缓放下捂着唇瓣的手,看她问道。
“小倩,和睿王的事。”
柳卿的手抖了抖,按在桌上:“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我……在你眼中是不是很可笑!?”
姬飘狠狠地咬了口馒头,颇具杀伤力地用余光瞟了他一眼。
柳卿咽了一口口水,明明理亏的是她……可,他还是缓缓地坐了下来。
姬飘把这口馒头慢悠悠吃完,才对柳卿说起睿王宴那晚,她有想过救小倩的事。
那晚睿王宴上,姬飘和老公仪他们醉后就被送到厢房中,侍人一走,姬飘就睁开了眼睛,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凭借极其强悍的听力和视力效果,她敏捷地躲过睿王府的守卫,循着团团圆圆那微弱的哭喊声的方向,一直寻了过去。
那会,老公仪的一名暗侍正巧和姬飘碰到一起,两人认出彼此后,弄了一出声东击西抓刺客的戏码,姬飘便顺利的抱走了团团圆圆。
原本,是要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关押团团圆圆的那个小院,传来了一阵打骂的哭闹声音。
姬飘听到后,当下也没在意,却被她无意听到:“那个贱人竟拿柳卿那个废物在王爷面前说我的坏话……”姬飘那会心里咯噔一下,先是把团团圆圆交给了老公仪,方又折了回去。
她有种预感,那个尖厉声说话的女人,很可能就是柳卿口中的小倩。而那时,姬飘也有些被柳卿那副有些倒霉的模样给弄得有些情绪不稳,想既然在睿王府,干脆顺便把那个什么小倩弄回去给他,日后,也不欠他一块学宫令牌,让他早些离开。
可是,她折回去看到的不是柳卿口中那个美丽温婉,知书达理,心慈柔弱的小倩。而是错手杀了一个侍女,焦急无措之间,把那侍女扔进院前井里,在惊慌一阵后,笑得有些疯癫的可怕道:“贱婢,谁让你为那个贱人说话,这都是你自找的!”然后又在月下捏帕,笑得前俯后仰的阴森。
那一瞬间,姬飘想,也许她认错人了。
但是很快来了一个侍奴,脸上长了颗大黑痣,三角眼一只大小,很险恶的模样。姬飘一眼认出他就是睿王身边的那个形影不离的侍人。
那杀人的女人抬头看见他,藏在后面的手,用绢帕不断擦着未干的血迹。
“哎呀,小倩姑娘,睿王今晚有些事,恐怕来不了了,这特地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哦,没,没事,我今天正好身体有些不适……”
“哦?是吗?!”那侍人很紧张的样子:“要不要我找郎中给姑娘看看,若是有了喜脉……哈哈……”
“大人你说什么呢,这要给王妃听见了,而且我是女儿家的那个来了……”
“奥!难怪我怎么觉得这院子里似有一股腥血味呢!”
“咳咳……大人这夜风寒,我想进屋歇息了。”
“奥!好好!哎,小倩姑娘我再说一句话,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那侍人凑了过去,虽是耳语,可姬飘还是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他说:“王妃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咱们睿王迟早会做皇帝的!到时候若是姑娘肚子争气,有了睿王的骨血,而恰好是个男的,那么就是西祁大皇子,未来的太子,日后的……姑娘,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才多说于此……”
后面的姬飘没再听下去,便回了飘花殿。
回了飘花殿,本来这事她也准备告诉柳卿的,但是每次看到他那双即便遭遇不公,被人欺负,依旧明亮干净温润含笑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回咽在喉中。
她知道自己若不出手,这呆子也一定会去救那个小倩。留下他,只是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他真相,但又清晰地知道,这件事的本身就没有一个时机,可以称作恰当。而他,还没等她准备好怎么告诉他,已经擅自行动了,然后遍体鳞伤地差点死在雪里。
人类,即使进化了,也还是一个孕育在复杂的宇宙中,难以准确剖析的生物。
除了小倩杀人那段姬飘没说,其它都告诉了柳卿。
柳卿听完后,脸色白如纸,转身一声不响地走了。
姬飘没有叫他,只是把未吃下的那个馒头,放回盘子里,最后默了一会,她又拿起,把它们都吃完了。
次日,砍了一天柴累到又醒来的柳卿,一番整齐梳洗后,来到一片白色的杏花下,找到姬飘。
那会,兰奚他们正在不远处埋头,葬花。
白杏飘落如雪中,他拉开枝头,走过去,笔直地站着,看着她依旧双目闪闪地问:“姬飘,你会抛弃我吗?”
姬飘不懂他这问题,只是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抛弃你?”
柳卿低头捂着唇,突然笑了,是那种英姿飒爽的,很好听的大笑,笑得葬花的那群人,不由看了过来。而他笑着,看看姬飘,都要笑出了泪。
姬飘也看着他,不解,以为他是受打击过度了。
半会,柳卿不笑了。他几步走了过来,在她身前单膝跪下,低而清地诚挚道:“带我争一个天下,安个家。”
一阵东风来,白杏的花瓣被东风吹得漫天飞舞,簌簌而下。
那个素衣的清俊男子决定就再赌最后一回,而那个黑衣的惊华女子,不知道他把他最后的赤子之心,一股脑地全部掏出来,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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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内容太多了,君歌他们的明天再呈上吧,慢慢消化,另外作者君继续求收藏求留言啊,后面还有好多美男没上呢,妞们小宇宙爆发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