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这案子实际意义上不算是她破的。
她手里拿了一锭银子,左右把玩着,在空中丢了丢,心里有那么一小点不自在,就好像抢了人家的饭似的。
银子还在空中起起落落,当第五次丢起时,突然就落不到手上了。
盛欢莫名其妙地回头一看,京子宸什么时候鬼不觉地站在她身后的,还,还笑得这么贼,手里赫然握着她的银子。
“你想干嘛?”此时出现在这里,非奸即盗。
京子宸抽了抽嘴角,“看不出我来领赏?”
他来领赏?明明是她的赏好不好,起码圣旨上写的名是盛欢。
“那是本宫给你面子,给你个代领的活儿,不然你身为查案的,到头来案子却被本宫破了,啧啧,是个悲剧。”
盛欢能很清晰地听到,自己上下两排牙齿在咯吱咯吱磨着,着实不爽。
“遇上你这个吸血的,八成就是悲剧。”她瞧着他,从嘴里挤出那么几个字,这货明明是个太子,却总想着从她身上揩油,啥毛病?她就那么像一个软柿子?
不过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琳琅满目亮瞎人眼的赏物,犹豫着很没骨气地小声嘀咕道:“我也是有功劳的,这两天跑上跑下,你却在一旁喝茶歇息,怎么着也得给点辛苦费吧?”
当奴才还有月俸呢,更别说是她。
京子宸听了,觉得颇有道理,看似认真地想了想,回道:“你这些天住本宫的,吃本宫的,还使唤本宫的人,给点生活费。”
这贱人,抠!
她不屈,笑得不怀好意得攀上他的肩膀,欠扁,“你昨天碰了我的肩膀,算点肉钱?”
这动作,怎么看都有点暧昧。
“嗯。”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果然,京子宸没这么好,下一句话就能把人给直直噎死,“赶明我让陆生去看看,市面上猪肉多少钱一斤,再给你算算。”
“······。”
门口隐约响起一两声窃笑声,咯咯的,听着刺耳。
“谁?”盛欢盯着门口喊了声。
京子宸头也不转,显然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门槛边,京子挽亮闪闪地露出一张嬉笑的笑,玩世不恭,“那个什么,经过,不小心经过的。”
“肾虚的,你听墙角!”
这个京子挽打死不承认,“哪听了?爷可是一个君子,从不干那种事。”
盛欢狐疑地瞪着他,他是君子,狗都改了吃屎!
“我说自己是淑女,你信吗?”盛欢叉腰反问。
这下,京子挽把她从头看到尾,很实诚地摇了摇头,“老天爷看着呢,我只能说,你是个悍女。”
盛欢笑着,慢慢一步步靠近他,站得离他近了,左手不着痕迹地拍了拍他的肩,随口而出,“小伙,真结实。”
说完,溜了。
留下京子挽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理不清头脑,什么意思?
京子宸紧接着踱步离开,当走到门边时,凉凉地丢下一句话给他,“京子挽,很不幸,你掉沟里了。”
说完,走了。
他摸不着头脑。
可是几分钟后,京子挽哭丧着脸总算知道什么意思了,他怎么笑得停不下来,“哈哈哈······哎呦我的吗呀!”
“盛欢,你······哈哈哈!”你这个挨千刀的悍女!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他拼命捂着嘴想压制住笑,可是没用,笑声从他的胸膛里一阵阵发颤着,不发出来更难受。
周围的宫女见了他,有惊讶也有恐惧,京子挽此时想仰头大叹:“小爷的一世英名啊!毁了!”
整完京子挽后,盛欢整个人都好了,心情倍爽,走路都开始带风。
京子宸刚坐在案前,陆生就从外面进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给他,“殿下,这又是慧婕妤给您的。”
他看也没看那张纸条,“你自己看着办。”
陆生收起纸条,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他和殿下心知肚明,纸条里到底写的什么,之前的那些纸条他看过,记得其中一张写着:情至深处已难制,最难消遣是昏黄。
要是再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他就真该滚出皇宫了。
慧婕妤对殿下有意思,从她当婕妤前就有,她是丽妃的远房侄女,从小算是和殿下认识,可她当了明帝的人,就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把该断的都断,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对他们两人都不好,尤其是殿下还要被无辜说累,和父亲的妃子有牵扯是什么概念?
当天下午,盛欢出宫准备回家,京子宸准备了一辆马车,派青明暗中保护。
盛欢靠在马车窗上看着街边,闻着街上的点心香味,陶醉其中。
只是有一点,天公不作美,谁知道好巧不巧,京子廷的马车也走这条路,两辆马车正好一来一往,就那么一条街。
田武注意到迎面而来的马车,但不知道里面坐着的人,“六爷,前面有辆马车,像是宫里出来的。”
京子廷掀开车帘,也看见了那辆马车,勾唇笑了笑:“过去看看。”
一条街,两辆马车终于相遇,一前一后,马车窗子相对。
给盛欢驾马车的人见了对面的马车,还是认出了六皇子的车,对盛欢小声地说了一句。
盛欢下意识地扶着额头,连声叹气,流年不利,冤家路窄。
不打招呼又不行!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两辆马车窗子相对停在路中央,车上的两人寒暄着。
“六皇子,真巧啊!”
京子廷点了点头,“嗯,要回家了?”
她点了点头,“那个,您吃饭了吗?”这是个硬掰了,没话扯话。
“还没。”
然后,没话了,盛欢顺便还想扯扯天气。
可是京子廷说话了,这话瞬间把她震得外焦里嫩,“盛欢,跟着爷吧?”
这是在开玩笑?
“呵呵,这马车跟不了您,正好反方向。”她装糊涂。
“爷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