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太猖狂,变态,在宫中掀波起浪,立刻命令内务府尽快破案。
盛欢赶到现场时,看到了那枚鞋印,拿死者绿慧脚上的鞋子去对了对,稍小,显然不是她的,地上的鞋印他人的,而且按照长度和鞋两头的重力来看,是女子的,难道真是凶手留下的?
她不敢轻易下结论,尚有待考究。
两具尸体都被仵作检验,死因相同,失血过多而死,而且在割宫时人是活着的,也就是说她们在有知觉的情况下被凶手生生地用刀子割去子宫。
盛欢被皇上允许参与此案,皇上主要是看在她之前在太子身边的表现。
她在纸上写下了以下一些字:
1十六七岁,妙龄少女
2面容姣好,体形匀称
3正值月事头两天
4全身无其他明显伤痕,仅子宫被摘去,失血过去而死
只总结出以上几点。
她看着纸上的每个字,在脑海中翻滚,若是凶手真是女的,身手一定很快,万一是个男的呢?
内务府正在逐个排查后宫内的宫人,尤其是死者附近的人,可是几天下来,仍无所获。
明芳生前在司饰司当差,性格内向腼腆,待人和气,绿慧生前在司膳司当差,性格大大咧咧,很和气,两人之间没什么联系,也没听人说和谁结下过梁子。
她拿着图纸在小路上走着,边琢磨思考,现如今就只能从那只鞋子上出发了。
正想着,手中的纸被人抽了去,她急忙转头去看,发现是京子廷,他什么时候来的?
“还没查出凶手?”他瞧着满满一张纸鬼画符的字,搭腔道。
盛欢没好气,他口气倒是挺轻松,“你试试!”
一张写满字的纸下还压着两张尸体图像,好做分析,他也看了。
“你看,可怜吧,两朵花啊!就这么凋了,你觉得长得怎么样?”
京子廷轻描淡写地瞟了两眼,“还过得去。”
抬眸看见盛欢正定定地打量着他,精光中带着探究,很刺眼,“盛欢,你月事什么时候来?”
“本小姐月事用不着你操心。”她半点不羞涩,一把夺过了纸,被他看穿了心思。
“放心,爷还没那怪癖,再说了,就算爷爱美色,就不至于让人做那事不是?”
盛欢从头到脚看着他,努了努嘴嘀咕道:“那可说不准。”
末了,京子廷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破案建议,笑得邪魅不善,“盛欢,你要真想快点查出真凶,就在你月事来时深夜去宫里走走,不就行了?”
盛欢听了,有抽他的心思,反击:“说到这,你不是有很多小妾吗?借我一个岂非更好,或者你亲自上?”
京子廷坏笑,眼角抽动,“等会儿你去挑一个。”
来真的?
“谁给你做小妾,倒了八辈子祖宗血霉了!”
这厮,心忒狠!
内务府将鞋印和后宫女的宫女做了比对,还真找出了八个人的鞋印对上了。
当接到这个消息时,盛欢正和京子宸吃午饭,听闻后,饭都来不及吃就想跑,结果一把被京子宸拎住衣领子,“吃饭。”
她哪里还有心情,“这可是喜讯,还吃啥呀!”
京子宸没什么反应,照旧吃饭,“不吃就别去。”
没法,盛欢又接着扒拉了几口饭,“你不知道我对这案子有多重视,特别是凶手,厉害!一刀下来干净利索,血哗哗地流。”
在饭桌上吃饭,她说这些话,恶心人的,谁说不是故意的?可京子宸不是常人,依旧吃得香。
“再说话,本宫让你的血哗哗流,信不信?”在她说得正欢时,他冷不丁地剜了她一眼,是威胁。
盛欢立刻哑声。
饭好不容易吃完后,盛欢就像逃出牢笼的囚犯,可是没跑多远,谁能告诉她为毛京子宸跟在她身后,眼神惊讶,“你······。”
“怎的?本宫不能随你去?”太子爷一个质问的眼神就把她秒了,她狗腿地呵呵笑着,“您请,你请。”
于是,京子宸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朝内务府走去。
八名可疑宫女被暂时看押在内务府内,等待审查。
京子宸到了内务府里,就坐在了一旁,跟个没事人一样,盛欢一个个排查询问,“案发当晚你在哪里?谁能替你作证?”
一个个排查下来,都有不在场证据,盛欢看了看八双鞋子底部,有脏也有干净的。
突然,有查案人员唤了一声,“这双鞋子底有泥,和案发地的泥气味很像!”
盛欢循声看去,仔细看了看鞋底,擦了一撮泥土闻了闻,疑声道:“这双鞋子是谁的?”
站在最左边的一个宫女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脸色发白,一个劲德否认摇头,“不是,不是我干的,大人!”
盛欢看着她,眼眸漆黑如墨,半晌,否决了,“不是她。”
旁人不解,她顺势解释道:“她手腕骨头凸起处位置偏离了些,有少许畸形,说明她的骨头近期脱臼过,且是自己长好的,没经过太医开药诊治,脱臼的手腕平日里恐是干活都吃力,更别提是杀一个活人。”
京子宸听着她的字字句句,不语,有笑意。
的确,不是这个宫女做的,但她的鞋底的确沾有泥土,又怎么说呢?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冒充穿了这双鞋。
盛欢也想到了这点,坐在了京子宸身旁,叹了口气。
“怎么?遇上难题了?”
她看着他,不吱声,等着他下文。
顿了顿,几秒后,他握着杯沿,像是无意地说了一句话,“在宫中,不是只有女子可以穿女鞋的。”
盛欢沉思,不是女子才能穿女鞋,那剩下的是男子?可男子脚大且宽,怎么塞进一双女鞋里,而且鞋面完好无损,忽的,灵光一闪,对,真的有一号人可以。
她惊喜地看向京子宸,“对,不止有女子可以穿女鞋,还有一种人也可以穿,太监!”
太监被阉割,手掌和脚掌自然不能和寻常男子相比,他们偏阴性。
京子宸只笑不语,点到即止。
盛欢马上让人排查与绿慧有过接触的太监,将三个太监带到了此处,分别是在乾清四所当差的王贵,司饰司当差的李喜,还有掌管西厢宫女的陈公公。
她看着并列站在面前的三人,细细端详。
内务府的人在她耳边介绍着这三人,王贵,是绿慧的老乡,两人偶尔有走动的迹象,关系还熟稔。李喜前段时间和绿慧闹得有些不愉快,因为一些琐事,后来关系僵持,至于陈公公,绿慧是受他管辖内的人,每天都会见面,关系一般。
照这么看,李喜的嫌疑最大。
盛欢没再问什么,直接让三人把鞋子试穿,李喜和陈公公的脚稍大,鞋子有点勉强,只有王贵的脚正好,不损坏半点。
他将脚伸进去时,脚一直在发抖,神色惶恐。
穿完后,他扑通跪倒在地,“我,我不是故意杀她的,不是!”窝囊地捂着头,缩成一团。
盛欢低头凝视着他,眼眸锐利冷冽,“为什么要杀她?”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慢吞吞地把动机说了出来,“我喜欢绿慧,想要她陪着我,她不肯,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我不是故意的。”
对于他的说辞,一旁的几个宫女太监不敢置信,皆是惊愕。
“来人,将他拖下去等待发落!”
兵卒进来,抓住他的手,准备将他拖下去。
王贵在挣扎翻身之际,一个首饰玉镯从怀里掉了出来,盛欢着眼,想要捡起看看,可是京子宸的手比她更快,先她一步。
他看着手镯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劲,眸色复杂错综,不太好。
他把房内的其他人全支走了,包括盛欢,独留王贵和他自己。
京子宸面冷,色沉,“说,玉镯哪里来的?”
王贵大惊失色,面色惨白,全身颤抖不停,踌躇了半天,嘴里咬出了一句话,“是皇后娘娘给我的,她让我干的。”
京子宸一寸寸攥紧了玉镯,危险地扬起了嘴角,“皇后?”
皇后让他做的?幕后黑手是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