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小心翼翼地瞧着自家殿下的脸色,奇怪的是,没发现什么恼怒的迹象,反而还笑,这笑是很危险的笑,让人看着后背直发凉。
预感不太好。
吃晚饭的时候,盛欢反而比京子宸还要早出现在饭厅,双眼发光地看着桌上的每盘菜,不知道咽了多少唾沫,她是真的很饿了。
百凤站在自家小姐身旁,至今还忘不了小姐临来饭厅前说的话,“天塌下来也不能饿肚子,民以食为天,他能奈我何?多精辟的领悟!”
下午刚和太子爷撕破过脸,晚上还能厚着脸皮出现在餐桌上,哪里有半点害怕的模样?
菜才刚上几盘,盛欢的手指头就掐了几次,百凤不止一次暗示她,还四面替她望风,万一太子爷看到了可咋办?
盛欢睥睨着百凤的眼神暗示,双眉一挑,连带着咂了咂嘴,堪忧道:“百凤啊,你眼睛咋斜视了?可别学其他小姐抛媚眼,都抛成斗鸡眼了还一个劲得眨个不停,本小姐也不指望你女色惑人了。”
说完,又咂了咂手指头残留的酱汁。
百凤欲哭无泪,索性不暗示了,谁叫她家小姐是个千年大奇葩呢!
菜都上完后,京子宸才出现在饭厅,又换了身衣服,换了件白色的流云纹锦衣,衬得他飘逸非凡。
这顿饭,出乎意料的,吃得很顺利,没出现想象中的危险画面。
盛欢的筷子就没离开过肉盘子,菜就吃了那么几口,米饭整整盛了三次,偶尔会有筷子碰击饭碗的声音,不过很少。
站在京子宸身后的陆生大开眼界,头一回见到这么能吃的女子,而且还是当着殿下的面,怎么就不知道矜持呢?要是换做别家小姐,吃半碗早够了。看来,不能用平常女子的标准来估量这位盛小姐。
京子宸吃了一碗半的米饭。
盛欢在埋头吃饭时,也稍稍注意了一下他,发现这货吃素的,筷子下夹得居然全是菜,压根没夹过一丁点的肉,这个发现让她受惊!
难不成这厮忌杀生?
之后让她欣赏的便是他的吃相了,不愧是皇室的人,吃个饭就跟写诗作画似的,让人不禁多看了两眼。
两人对比,便不奇怪为什么在别人口中对京子宸的评价极高了,这是事实啊!
这是百凤轻易得出的结论,可她打死都不敢说,小姐会淹死她的。
晚饭后,盛欢又嘴馋喝了一份双皮奶,如果她能预知半夜会发生什么事,打死都不会喝这一碗。
半夜时分,盛欢在睡梦中被尿憋醒了,她下床出房门赶忙跑去了茅房,在茅房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她经过的走廊恰好能看间最左边卧房的门前,很无意,她看到一抹黑影急速闪了过去。
她天生胆子又大又肥,好奇心又强,猫着腰就噌噌地溜过去了。
很不小心地就看见了这一幕,黑衣人在纸窗上掏了个小洞,对着竹管对嘴吹着东西,傻子都知道他在吹什么,八成是迷香。
只是······,这是谁的卧房?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京子宸的,妈呀,这人胆子真肥,居然敢给太子下迷药,是何居心?
她还躲在阴影角落里思索,那边的门就吱呀开了,黑夜人一闪就进去了。
盛欢赶忙在纸窗上掏了个洞往里瞅,借着月光,她看见黑衣人正一步步逼近京子宸的床榻,京子宸毫无反应地躺在床上,突然,黑衣人从腰间掏出一把雪亮的刀,这可把盛欢看惊了,搞谋杀啊!
盛欢的脑子在此刻高速转着圈,她要是冲进去,结果有二,要么她和京子宸大难不死,要么她和京子宸双双归了西天,前者估计还能成功臣,后者黄泉路上还有这厮垫底,不亏!要是不冲进去,太子挂了,在她地盘上出的事,她也难逃责任,千挑万选,她把牙一咬,心一横选择了前者。
房里的黑衣人已经走到床前,刀子高高握在手心,刀尖用力向下。
彭地一声,房门被撞开了,“来人啊!抓刺客啊!快来人啊!”这求救声堪比杀猪声。
床前的黑衣人一惊,停住了动作,周身凶光毕露,杀气肆意,双眼恶狠狠地转身瞪着她。
盛欢真是扯开喉咙大喊,扒着房门把头伸在外面喊,心里盘算着,这些下人就算是乌龟也该爬到了,怎么看不见一个人影,都睡死了?
黑衣人正朝着她大步走来,想要解决她。
好在盛欢身子瘦小,容易钻,寻着个间隙就钻了,拐弯溜到京子宸床前,危急之中用手推了推他身子,“哎,你快醒醒,咱们就要上黄泉路了!你也太不够男人了,居然睡着死,我还得醒着死,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这在她悲叹命运不公时,从后背精光一闪地飞出一枚银针,锋芒暗涌,黑衣人措不及防。
盛欢的耳朵旁冷不丁地响起一句话,“想死,本宫也不想和你一起上路,长得真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