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一口气堵在胸口,朝着他干瞪眼,好死不死地被人拿着当了靶子,换谁谁能高兴得起来?
“你的油,老娘不揩白不揩!”她十分霸气地把手朝他身上摸去,手掌刚搭在他肩上,复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很严肃的样子问道:“你的初夜还在吗?”
黑夜大街上,这个雷死人不偿命的问题冷不丁地抛了出来。
初夜这么一个词,用在男人身上,怎么听怎么别扭。
京子宸极冷地盯着她,面色一沉,“身为女子,矜持端庄去了哪里?言语怎可如此不知羞?”
盛欢勾唇,笑了笑,“矜持端庄几两一斤?能当饭吃吗?”
在她的字典里,压根不存在矜持端庄一类的词语,厚颜无耻一类的词语倒是挺多。
“也是,你也不存在那些东西,就像不能指望公鸡下蛋一样。”太子爷瞧着她,还精准地打了个比方。
“你以为什么女人都能爬上本宫的床?”
这话让盛欢的眼珠子蹭的一亮,有戏啊!心情异样激动,“难不成,难不成您还是清白童子之身?”这个发现可比彗星划过还要罕见啊!
京子宸看着这女人乐不可支的兴头劲,手指紧紧地扯着他的衣袖,怎么看都有点居心不轨,“这和你有关系?”
盛欢更加肯定了,手下的揩油都大方起来了,笑得欠揍,“那当然,太子还是清白之身,这油太金贵,我可是第一人!我当然得多揩点,万一你以后被哪个姑娘占了,就大打折扣了。”她很得意,想象着将来老了,与他人论起今生做过最厉害的一件事,盛欢一定当仁不让地举起手,“太子还是童子身时,我揩了他全身的油,说白了,他老婆还该排在我后面!”
想着那幅画面,盛欢露出两排白亮亮的牙,得意洋洋地笑着。
京子宸一看她的笑,就知道她的心里准没好事,一把扫下她的两只手,抖了抖刚才被她手放过的地方,“都有了褶皱,随口说道:“你笑得怎么跟偷腥了似的,红杏都快出墙了。”
他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等她反驳,京子宸就拎着她的衣领子一跃而去,轻功好就是厉害,连走路都省了。
风呼呼在她耳边吹着,盛欢提不起来心情,有些不情愿,挎着张脸,“我说姓京的,为啥人家搂着女人飞都是搂腰,那画面唯美漂亮得不行,你却每次都拎着我的衣领子飞,丑死了!”
京子宸不搭理她,神态慵懒,低啦着她的衣领子,白衣蹁跹,衣袂飞舞,墨发如漆,他俊逸逼人,不失飘逸脱尘之气,出言道:“再废话,就把你丢下去。”
盛欢吹胡子瞪眼,把头一扭,“救命啊,太子爷奸杀民女了,救命啊!”精辟的鸭子声在风中凌乱,在风中打着圈。
“住嘴!”他脸一黑,蹙眉喝止道。
“你都要把老娘丢下去了,还不准老娘提早喊喊冤,万一验尸时成了无名尸怎么办?”她说得理直气壮,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京子宸冷笑,眼神阴寒,“怎么会成无名尸呢?盛欢因案犯归案,身心大悦,于亥时登上屋顶,失足坠落,香消玉殒。你看如何?本宫把美人去世的词都赏给你了。”
呸!这厮歹毒至极,“京子宸,你个奸人!小心晚上女鬼找你!”
末了,他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把猪蹄拿开,碍眼!”
“······。”
到了县令府邸,门口已站着一大群人,青明,几玄,陆生,县令,县丞,大批的兵卒,都在候他。
“殿下,你回来了。”
他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开口淡淡地说道:“去请个大夫来。”
县令立刻派小厮去请大夫。
盛欢站在他身后,难受地捂着脖子,出声越发困难了。
京子宸岂会没注意到她的窘态,抛给她一句话:“自作自受。”
他看向人群中站立的丫鬟,眼神示意,“还不快扶你家小姐进去?”
马上,百凤快步走了过来,眼珠里水汽汪汪,一看就哭过,“小姐,你没事吧?”
盛欢惊了,转头看向她,果然,她抬头朝光亮的地方看去,京子挽那个肾虚的也光彩照人地出现在不远处。
不多话,百凤立刻扶了她进屋。
京子宸没休息,立刻去了牢房,夜审三人。
那三个人嘴巴硬得很,没有任何结果,只是咬牙称自己是劫财的强盗,怕会泄露,所以才杀光了全村,仅此而已。
按照东梁国法例,最终判处三人于翌日处斩。
那个刺客消失行踪,也不指望能抓到了,几玄问道:“殿下,那个没抓到的刺客怎么办?”
京子宸看着牢房铁栏外的夜色,面无表情,“不可能会抓到。”
月上柳梢头,他们回了县令府邸。
青明和几玄退下,独留京子宸一人站在长廊上,仰头看着月亮。
按照日子计算,六皇子京子廷这几日要从大西北胜战归来,他征战沙场多年,任平北将军,战功赫赫。
“谁,出来!”突然,他出声道,在悄然无声的夜色中显得十分突兀震慑。
拐角处随之试探性地出来一双女绫鞋,一个青衣女孩走了出来,眉眼清秀,举止紧张,十五六岁的样子。
京子宸眯着眼睛看着她,带有探究,若他没记错,她是蔡培正妻之女蔡莜。
蔡莜一步步走近,心跳得厉害,十指指尖紧紧攥着帕子,始终不敢抬头看他。
“蔡小姐,这么晚不就寝,何事?”
她咽了一口唾沫,定了定神,“无,无事,偶然间在这里见到殿下,有些意外罢了,殿下在此赏月?”
“嗯。”他浅浅地应道。
蔡莜能和他说上话,恍若做梦,想都不敢想,他是当今太子,文武全才,又长相俊逸,第一眼见了就让人难忘。
“听我爹说,重犯捉拿归案了,是您布置的策略厉害。”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心口难控。
京子宸看着夜空中的月亮,“不止我一人之功。”不偏不倚,不居功。
“······。”
蔡莜其间少有地抬头看他,男子在月光下侧面美冠如玉,器宇不凡,少女心被迷。
京子宸没再多待,随后言词委婉,转身离开。
他未把这次邂逅放在心上,转身遗忘,可蔡莜未必,她整宿再睡不着。
第二日清早,宫中内监加急传来一道明帝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