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我们生疏了,还是从来都没熟悉过?,我微微点头,“你还好吗?”我深思片刻才开口问出这么一句话,我想我没有必要知道他的行踪,他不是我的谁,同样我也不会挂念他,他不说我自然不会问。
四周的空气诡异的可怕。突然,他伸手将我环住,低哑说道:“是不是在怪我?”
“不,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这样很好。”我低声说道,同时环住他的腰际,才惊觉他身体似乎有些僵硬,我侧过头看向他,眼角余光却不经意掠过他的衣领,动作顿时一僵,脸上笑容还没来得及浮现,就已经凝固了。
以前他虽然穿着一身黑衣。可不是如现在这般包裹的严严实实,之前尚未注意,现在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而且刚刚的僵硬,真的仅仅是因为不自在么?
我抿着唇,眼中闪过一道坚定,一下子拉开了他的衣领。
没想到我突然袭击,他猛地后退,眼帘垂下,又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动作快速干净利落。可是这短短时间我已经足够看到想看的东西了。
从脖子往下。全是斑驳的伤痕,骇人地伤疤已然结痂,那道几乎入骨的沟壑顺着胸膛往下。如果……如果再深一点,也许死了吧?我无法想象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震惊的望着他,“能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么?”
冷冥已经不复先前的温和笑意,紧抿着唇,脸色有些不自然。“没事,已经好了。”他安慰我说道。
我定定盯着他的眼眸,坚毅问道:“和我有关对不对。”看着他躲闪的眼神,果然和我有关“难道你觉得我不应该知道么?”
此时他已经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淡淡笑道:“嫣儿何必这般生疏,这些都是我应该地。”
我一怔,却没想到他这样来回答,没有谁天生就为了谁而活。我不是他的谁,所以他也没有必要为我而拼命。
我沉默半响,还是问起:“那可否告知我,你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他看着我异常坚定的神情,知道瞒不下去了,这才缓缓道“去雪峰采集睡火莲了,去的匆忙所以也没来得及告诉嫣儿,生气了吧。”他微笑轻松说着,好像是在聊天气,吃什么东西一样简单。
我想我大概已经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呢,雪峰!睡火莲!全都一目了然了。
只是从未想过还有人为了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不管他是否得了宫临君的命令,我都欠他的了。我告诉自己这样不好,不能有所牵绊,我没有请求他为我而做,所以并没有所谓的亏欠。
我并不领情冷冷道:“以后,我不需要你再为我冒险,该怎样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他上前一步,扶住我的双肩,沉声道:“这和其他没有关系。因为你就是你,你是我的嫣儿。”
心中一轻,既然他都不在意,自己又多余地在意些什么呢?之前做好的打算现在也说不出口了,事情真是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谁也无法把握下一刻命运的走向。也许只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念想,一切也都不同了。
突然觉得自已很伪善,我不希望冷冥再为自己而送命,只因我不想拖欠他,谁都不想。但是事实上,这时地我,难道不希望有人能站在自己的身后?有人能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么?
终于迎来了大婚的日子,这天,天还未亮,就被青青唤了起来。如果说没一点感觉,我想我一定是哪里出了毛病。不管真假与否,毕竟是自己遇到的头一遭成婚,并且是在古代,所以一定要重视,要把自己打扮成美艳不可方物。便由一大群宫女开始为我梳妆。
我张开双臂任凭她们动作,首先是里三层外三层,层层穿了九遍,外边映入眼帘的是一件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红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三丈来长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凤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也越发的沉重。
待穿好后,便由青青反手细细挽了“朝天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白玉响铃簪,走起路来能发出细碎清灵的响声,发髻两边各一枝碧玉棱花双合长簪,做成一双蝴蝶环绕玉兰花的灵动样子。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镶玉嵌七宝明金步摇,凤头用金叶制成,颈、胸、腹、腿等全用细如发丝的金线制成长鳞状的羽毛,上缀各色宝石,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最末一颗浑圆的海珠正映在眉心,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发髻正顶一朵开得全盛的“贵妃醉”牡丹,花艳如火,重瓣累叠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红色的光泽,簇簇如红云压顶,妩媚姣妍,衬得乌黑的发髻似要溢出水来。颈上不戴任何项饰,只让依沁用工笔细细描了缠枝海棠的纹样,绯红花朵碧绿枝叶,以银粉勾边,缀以散碎水钻,一枝一叶,一花一瓣,绞缠繁复,说不尽的悱恻意态。同色的赤金镶红玛瑙耳坠上流苏长长坠至肩胛,微凉,酥酥地痒。
妆面画的是远山黛,脸上薄施胭脂,再用露水匀了珍珠粉淡淡施上,成“飞霞妆”,脸上幽暗的苍白便成了淡淡的荔红。我一眼瞥见妆奁里的胭脂笔,心下一颤,一朵梨花形状正落在眉心。
待一切好后,我由依沁和青青两边扶着,我拖着三丈长的绮丽霞帔踏上红地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未央宫宫门,这时宫临君面带微笑已然在宫前等候多时,凤眼生威,他比以往更加俊艳,金色皇冠,大红里衣,金色红色火纹宽腰带,外衫是件耀眼的金色云朵龙纹长袍礼服。看着我怔了怔,眸里露出一抹惊艳,半响他才执起手将我抱起,走向蜿蜒而至的阶梯下方宫道。
这时我才看到,这宫内各处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遍地的红地毯,四处艳丽的花儿竞相开放,宫道上放置着十六台凤轿,前面肩扛八名的将士,轿后肩扛八位带刀护卫,两边各十六位手持金瓜、钺斧、朝天蹬的御林军,后面则是各九十九名执打、提灯、提炉的宫女,待他们叩拜完后,宫临君才将我抱上凤舆。身穿喜服的宫临君由亲王王妃与诰命夫人在前方引领。
来到朝廷“御乾殿”宫道,便由其中两名王妃,左右两边各自撩起轿帘,这时宫临君在轿前伸出左手,我抬起右手,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他紧握住我的手,扶着我一同走进大殿,穿过殿前站在阶梯左右两排的后宫三千,走过殿里的文武百官,他将我迎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后位,满殿,及殿外所有的人齐齐跪下高唱:“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宫临君执起我的手高喊平身,愉悦的说:“朕今日终于‘娶’到了朕最爱的女人,朕宣布,皇后的封号为‘未央皇后’永驻‘凤栖宫’,大赦天下,永不加赋与民同庆!!!”
当朝廷官员听到‘永不加赋’后满是激动,又齐齐跪地高喊:“皇上英名,愿吾皇权振毓俊秀、雨兆绍天长、启振家国泰、永享太平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也颇感意外,永不加赋算是一代明主的必经策略。接下来便是宴请群臣,今天的宫临君异常兴奋,亲自下堂拉着那些官员喝酒,待一切琐事完后,已过亥时了。我疲惫的由一名女官扶进现在的‘凤栖宫’。那时的‘坤宁宫’现已更名为‘凤栖宫’。
凤栖宫内依然满是玫红色殿帘,殿中央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当我走进寝殿,正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发出耀眼的光芒,熠熠生光,如同明月一般,让人甚是吃惊。地铺满是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12宽15尺长的沉香木大床,周身雕刻着缠绕的一龙一凤,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放满一朵朵鲜艳妖冶的金合欢,叠着玉带叠罗衾。床前方放置着雕满火鹤的长方紫檀木桌,桌上摆满各种干果,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等。处处尽显精致华贵,由此可见宫临君的用心良苦,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片感动!我挑起纱帘静坐在榻上,等待宫临君合卺宴开,喝交杯酒!
宫临君,我们是否有缘无份?
宫临君,这场戏我们又该怎样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