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一片烽烟。已在血泊中坚守了十天的守军,早已是强弩之末,又怎能敌得过西越铁骑的三军齐出?一时间城里城外满是身着黑甲的西越将士,他们高举着胡骑弯刀,嘴里大声吆喝着,不停的冲刷着城内的每一寸土地,而他们的身后,永远是血与火的地狱!
远远的,有马蹄声震天,扬起漫天飞沙,旗帜迎风飞扬,数千人马直奔城外阵地队伍中而来。
还在阵地作战的将士们看到城内的旗帜,顿时面露喜色,齐齐夹道而跪,异口同声的喊道:“恭喜君上大获全胜。”
雷鸣般的马蹄声过后,本还浴血奋战的数千人马只不过顷刻间便到了营地,领头的黑色骏马上跃下一个高大的身穿铠甲的男人,他就是西越国的国君令狐殇,一个让所有敌国闻风丧胆的嗜血霸主。
令狐殇倨傲的微微昂头,墨绿色的妖瞳里闪动着犀利的光芒,目光停留在一张还在孤军奋战苍老憔悴却仍充满怒意的脸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众人,冷冷吩咐道:“将赫连霍狄的家人都带上来。”
立刻就有人应声而去,不一会,便推来了一辆辆铁笼囚车。车内,禁锢着二十多个用铁链锁着的男女老少,许是经过了剧烈的战斗和虐待,一个个衣衫褴褛,体无完肤,目光或绝望或愤恨或恐惧的望着车外。
令狐殇冰冷的俊颜上浮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如同猎豹审视自己的猎物一般审视着被囚的每一个人。
“赫连霍狄,你没想到吧?你输的不光是你的琅琊部落,还有你们赫连氏一家,不过,我们之间的恩怨可还没有到此结束,从今天起,才是我复仇的开始。”令狐殇轻描淡写的说着,但语气中透着的残酷杀意却让在场每一个人都为之不寒而栗。
还在坚持的赫连霍狄,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成一片死灰,“令狐殇,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样?”
令狐殇冷笑一声,“哼,现在才知道害怕了吗?想想你当年所做的事,应该就不难猜想我会对你怎么样。”
原本就已绝望了的赫连霍狄此刻却又突然激动起来,额间青筋暴露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冲着他吼道:“令狐殇,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你要报仇就冲我来,你这样对待女人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赫连霍狄,我想你是老糊涂了吧?当初貊仓族一夜之间被你夺走性命的老幼妇孺何以百计?如今,我不过抓了你全家二十来口人,这笔血债还够得你们还呢。”
在满是死尸的戈壁城上,全身黑甲的王缓缓抬头看了看快要黑下去的天空,藏在铁盔里面的唇突然冷冷的笑了一下。
“令狐殇,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士可杀不可辱,偌大的貊仓族,竟然让西越的将士在这里埋葬了十万具尸首!真是天要灭我?”
说着,将右手中的剑猛的插在泥土里。慢慢的抬起左手在怀中摸索了一下,一枚镂空的金钗捏到掌中,手指轻轻拂过钗头的玉珠,一丝凉气沁入身体。一个调皮美丽的女孩形象从他的心头掠过,笼罩在重盔之后的唇喃喃的念出她的名字——赫连夕嫣……
秋风如匕,暮色深沉,她一袭紫衣,缓缓划破寂静,在囚车里她紧紧咬着双唇亲眼看着父王自尽,发誓诅咒那些异族人!心里,早已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身后的帅旗荡起,旗角擦过他墨绿色的瞳眸里写满了残暴和戏虐,他在马上看向已经倒地的赫连霍狄“死了?真是便宜你了。可你的家人会代替你赎罪。哈哈“然后漂向单膝跪在马边的副将冷冷的说道:“传我将令!屠城!!把这所有男人都给我拉到药庐去,至于女人,就赏给你们军营了,算是犒赏三军的礼物吧,修整数日一举向宫池国进发”
众将士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囚笼里的人却如同被人打入地狱一般,所有的希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是。”所有人齐声应着,既是兴奋,又是紧张,一双双饥渴的眼睛迫不及待的就在囚笼里搜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