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半个月就要过年了，现在外头商家铺天盖地都在搞促销活动，同事们都趁中午休息时大包小包地扛着战利品回来，讨论的声音有些大，勉强又睡了会，实在睡不下去，只得把躺椅收好，放到储物间。
等我来到办公室里，一群人还在高谈阔论，黄莉莉瞧到我，连忙朝我招手，“漫浓，百利源的商场在搞三周年店庆活动，里头的东西可真便宜呢，你怎么不去抢购？”
李阳说：“人家漫浓吃穿不愁，还需要买那种打折的商品么？”
黄莉莉讪讪地道：“那倒也是哎。”
杨燕皱着眉毛望着我，阴阳怪气地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干的好不如嫁得好。如果我有漫浓一半的美貌，哪会嫁给我现在的老公。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再有钱也不是自个的，还是用自己挣的钱舒坦吧。”
周围静了一会，李阳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杨燕，笑道：“我说杨姐，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呀。”
杨燕微哼，“不好意思的很，我这人从不吃葡萄的。”
不冷不热的笑话，使得大家没了说笑的兴致，我也懒得去开这个口，看了黄莉莉放在办公桌上的战利品，问：“这衣服哪买的？”
“就是百利源商场啦。还挺不错的，好看吗？”
“嗯，不错。”
“哎漫浓，你这衣服是从哪儿买的呀，穿着可真显身材呢。”
李阳说：“人家漫浓本来身材就好，娇小玲珑，胸是胸臀是臀的，穿什么衣服都好看，你以为是你这魔鬼身材呀？”
黄莉莉作势打她，“讨厌死了，就爱拆我的台。”李阳连忙奔到我身后来，尖叫：“漫浓，快救我。有人眼红了。”
我才不帮她呢，“你是成心要我成众矢之的吧，不安好心的家伙，莉莉，狠狠收拾她。”趁她们疯闹时，我去了洗手间。
等我出来时，正听到杨阳尖酸的声音，“人家有钱嘛，多多巴结准没错的。”
李阳不爽地道：“我说杨姐，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臭呀，谁巴结谁了？”
“我又没指名道姓。”
黄莉莉拿出小说来翻了翻：“小说上说，每个办公室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老鼠屎，李阳，咱们别与之一般见识了。”
我觉得黄莉莉说得对极了，于是就舒着眉毛，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
杨燕看了看我们，又忿忿地道：“这个世界呀，果真是有钱人的天下了。有人仗着自己嫁了个好老公，作威作福也就罢了，还有脸分咱们辛苦挣的奖金。甚至算计到我们这种贫穷小老百姓的身上，也不怕糟报应。”
这话说得就太过份了些，我目光豁豁地瞪了过去，杨燕别开脸，坐到自己位置上。
这时候邱娜滑着凳子过来，“漫浓，王氏企业你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说：“干嘛？又要我去拉皮条？”
邱娜摆摆手，故意瞟了眼杨燕，“什么拉皮条，说得可真难听。你有那么广的人脉，不好好利用利用如何对得起公司发给你的奖金？快说，有没有，有没有？”
我沉吟了会，说：“王氏我还真没什么可认识的人，呃，与他们的总经理王意磊还算熟悉吧，就是……”
“什么，你认识王氏的总经理？”邱娜双眼发亮，立马起身抱着我的双手，“那好，赶紧准备，我们立即去王氏，相信王意磊看在你的份上，签约的可能性又大得多了。”
我面有难色，“你听我把话说完。王意磊我确实认识，可是，我老公得罪了他呀。”
“啊……你老公得罪了他？”
我沉重地点头，“嗯，就是前不久的事。所以我怕去了王氏，王意磊一看到我就想到我老公，把气发在我身上，岂不连累了公司？”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围到我跟前来，“你老公怎会得罪王意磊？说来听听。”
一个个散发着八卦光茫的眼睛，让我更加难以启齿，“这件事，说来话长，邱娜，我恐怕帮不到你了。”
邱娜有些不甘心，这时候经理出现来了，问我：“漫浓，你与恒远的孙丽绮还有联系吗？麻烦你联络一下她，好吗？恒远上个月向我们公司要了一批货，可这个月都二十号了，仍是没有动静。所以我想派你去那边打听一下，看是什么原因。”
我垮下脸来，如果说生意能谈成，人脉广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如果说坏处，那就是不管出了什么事，都得由自己出面解决。
……
私下打电话问过恒远的采购部经理，采购部经理说他们公司又在用另一个公司的办公用品，价格比晨风的还要低。我就知道，恒远可是大企业呀，每年光花在办公用品方面的钱也可以让晨风吃饱喝足了，这么个大肥羊，肯定是兵家必争之地，有竞争对手挖墙角也在情理之中，而打价格战，则是同行业中最为普遍的了。
我又问了对方给出的价格后，心里纳闷了一会，然后又带着礼貌的笑向对方采购经理拍了一通马屁，然后又恳求他可否拿些竞争对手的样品给我，让我观摩观摩，我们好继续改进。
晨风给出的价格还是比较合理的，在质量对等的情况下，如果竞争对手还能给出远低于成本价的价格，证明对手公司强大到可以压缩成本，否则就是偷工减料所至。
对方采购部经理却不够爽快了，不肯给我样品，我也不勉强，反正恒远集团里我又不止认识他一个人。
当我把恒远的消息告诉给总经理时，总经理大发雷霆，把竞争对手公司骂得狗血淋头，然后要我想办法，或是找孙丽绮走走后门看能否挽回订单，我说：“孙丽绮是业务经理，哪里作得了这些主。我看我还是另想办法吧。不过经理，你得给我点时间。”
也不知总经理是相信我，还是怎的，居然点头答应了，并且还承诺，若是能把恒远的订单拿到手，今年就给我加双倍的奖金。否则……
我说：“总经理，怎么我忽然觉得我不是总务部的人，而是干营销的活了？”
总经理讪讪地笑着，“这个，我也是没办法的，咱们小公司，哪分得那么清楚。不过现在这个年代，人脉决定一切，小李，你就能者多劳吧。放心，说过了，不会亏待你的。”
我微哼。
总经理又说：“我知道你老公很有钱，养得起你。不过自己有能力，自己挣钱，总比成天向老公要钱要来得自在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总经理说得是。我受教了。”
……
恒远的业务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搞定的，我先是去了晓晓工作的唯浪，由她给我作介绍，认识了恒远集团的财务经理，晓晓还真够义气的，一边给客人理发一边给我们牵桥搭线，渐渐地，与这位财务经理也知道我是晨风的员工，我又半开玩笑地说晨风与恒远也有业务方面的往来，以后可得多多照顾。
这位财务经理嘿嘿地笑着说：“你太抬举我了。我只负责管财务，业务方面的事可插不上手的。你们晨风公司的文具用起来还是挺上手的。之后这家公司提供的签字笔确实质量不是很好。你放心，看在linda的份上，我会和采购部的经理提一下。”
晓晓又对我说，“你知道我这位客人一个月拿多少薪水？说出来吓死你。”
我说多少，晓晓比了个数字，“两万八。”
我尖叫一声，“不会吧，恒远薪水这么高？”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薪水比我高的人恒远多的是，你们可别大惊小怪。”
晓晓说：“我原先也听孩子的外公提及过，这位廖经理为人正直，品德高尚，所以才给会让他做财务部的经理。并且，廖经理对公司一心一意，从无二心，这样的人才，肯定要高薪养着呀。哪能便宜了别人。”
我点头，又狠是夸奖了一番，我和晓晓一搭一唱，把这位廖经理夸得面上生花，又对我说：“改天我给你打电话。我还是觉得晨风的东西好。虽然看着质朴，但用起来顺手。”
我笑容满面地说了谢，然后与晓晓比了个大拇指。
客人走后，我问晓晓，“你怎么知道这人品性正直？”
“笨蛋，拍马屁你不知道吗？”
我微愣，忽然狂笑，“想不到我们一向老实本份的秦大美人居然也学会了拍马屁，果真是被污染了，被污染了。”
“你还说，我昧着良心拍马屁还不是都为了你？”晓晓白我一眼，“与你这女人在一起，我都变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了。”
中午的时候，与晓晓一道在外头吃饭，“最近瞧你红光满面的，怎样，你那位对你还好吧？”
想着雷瀛浩对我别扭的表白，我鼻孔掀的老高，不过嘴里却道：“他还在B城。”
“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那边事儿多。不过前阵子也回来过。他说年前会过来的。”
晓晓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我，“看你眉眼含春，唇角带笑，应该是被感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