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压得我快断气,在我的抗议声中,挪了下身子,我勉强从他身下移出身子来,滚到一旁,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他似乎得到满足了,神情庸懒无比,懒洋洋地靠在床上,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愉悦,他把脸凑近我,“说吧,有什么目的?”然后开始低头吻我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并把手伸进被子里。
我任着他的动作,只是定定望着他的双眼,“雷向阳的死,与我无关吧?”
他的动作倏地停下,脸色也愣了,肌肉也僵硬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松,他盯着我的眼,“好端端的,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
我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我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雷向阳的死确实与我无关。可你一心认定是我害死他的。是也不是?”
他双唇嚅动着,却没有回答我。
看着他的表情,我更进一步确定晓晓说的对极了,于是加重了语气道:“你怎么不说话?”
他仍是没有吱声,只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我,似乎不知该如何启口。
我冷笑,撑起身子来,冷冷瞅着他,“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是很好。原来也是有原因的,是也不是?”
他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觉默地望着我。
“当初你一口咬定是我害死了雷向阳,所以先是有目的接近我,紧接着借着交往为由,让我失去戒心,最后趁我快要爱上你时,再狠狠给我致命一击,是也不是?”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算是认同我的话。
我继续道:“后来你总算得知雷向阳的死与我并无关系,所以你又来找我,你对我的好,都只是为了补偿,我说的可对?”
他总算出声了,“你说的都对。可是……”
我打断他的话:“还真要多亏了你的良心发现。”如果他不找到我,如果他不把省医院的妇产医师绑来帮我妊娠,我早已一命归西了。如果滑他的康概,我哪有现在的安逸日子过?估计还在小镇上,为一天挣几十元而努力。如果没有他的良心发现,我哪会享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没有他的良心发现,说不定这世上早已没了李漫浓这个人了。
“漫浓,你听我说,其实,我……”
“你不必解释。”我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也不必向我道歉。虽然我确实恨你们兄弟俩个,不过,雷向阳死了,我也没必要再去恨他。因为没那个必要。而你,”我微微地笑着,“感谢你让我有做母亲的机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无法再恨你。”雷向阳无耻还混蛋,他玩弄我的身体和感情,还让我做不成母亲,而眼前的男人,他加诸在我精神上和身体上的所有痛楚,我永远不会忘记。
但是,在得知有身孕的那一刻,我已经不再恨他了。
雷瀛浩目光带着些许凄楚,他伸手,想把我拥进怀中,我撇开身子,心底麻木的疼痛着,不知这是什么感觉,有轻松,有劫后余生的感觉,但,心里头又有种落空空的难受。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等回A城后,我们去办理离婚手续吧。”我轻声说。
他身子一震,“我知道我做错了,漫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补尝你。”
我淡淡一笑,“你已经补偿的够多了。”
“漫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我何偿不难受呢?一想到你先前受到的苦楚,我连杀自己的心都有了。”他紧紧拥着我,“再给我个弥补你的机会,好吗?”
“我说过,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弥补。”
“除了离婚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径自说了后,扣完最后一颗扣子,他又附身与我亲了下,“等你耳朵拆线后我们就回国。”
我动也不动,任他亲吻我的脸,等他总算亲够了后,“好,回国后我们去办离婚手续。”“我不会与你离婚的。除非我死。”他忽然语气强硬了起来,“你肯定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吧。”
……
毫不意外,我被监视了,甚至被软禁了。
门外立着风,一看到我打开房门,立即道:“太太要出门么?”
我淡道:“不了。”
“那……太太是要下楼去么?”
我望着他,“负责监视我?”
他语气平板地道:“太太在这儿不熟,雷先生要我守在这儿,随传传到。”
说的倒是好听,还不是怕我逃跑。不过他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可能私自逃走,身上也没多少现金,我想走也走不了哇。
关门门,我把自己抛在柔软的大床上,脑袋一片混乱。
我很后悔,在这个时候与他摊牌,现在弄得进退两难了。
这接下来要如何相处呢?
继续冷脸以对?似乎效果不大,这男人天生就脸皮厚,哦,不对,但凡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是这副德性。
当然也不可能与他交恶,毕竟现在是不成的。
那,到底拿什么面目面对他呢?
……
当天晚上,雷瀛浩回来了。
我已经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看着从外头回来的他,已开始解身上的纽扣,我冷淡地道:“你睡床,我睡沙发。”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近我,在我面前站定,然后不顾我的反抗把我搂到怀里,“回国后,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我愣了下,这人怎么转变那么快?
他又道:“而现在咱们还是夫妻。”
“所以……”
他低头亲吻我,“当然要做夫妻才会做的事。”
我想了想,反正还有几天就回国了,也不差这几天,于是点头同意。大概这就叫最后的晚餐吧。
“好,就再做几天的夫妻。”
没有心理负担后,在床上反而放开了。
……
次日,雷瀛浩与黑帝斯去书房谈公务去了,我则继续呆在屋子里弄我的博客。不是我不爱出去,而是黑帝斯的管家曾警告过我,这栋别墅到处都是陷阱和机关,要我不要以身涉险。
我当然不会鲁莽地四处走动,连别墅的大门都不敢迈出,生怕走出这儿便会被黑帝斯的仇家给盯上。那我岂不比窦娥还冤?
不过呆在这儿,我对黑帝斯有了初步的了解,这人今年31岁,除了是黑道上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外,在意大利商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那天见过的千英集团CEO戴维都要听命于他。而他则是对千英集团有着90,的控股权。
而我在网上搜索了千英集团,资产遍布整个欧洲,连南美洲也有几间分公司。很难想像,区区三十一岁的男人便会有如此成就。但事实上,确是如此,千英集团不但管理良好,股票也呈稳定增长。而黑帝斯的资产也是个未知数。而雷瀛浩曾说过,黑帝斯是某个超级大世家的首席继承人,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接受种种严格培训,只是后来因私人原因,自动脱离家族,来到意大利自主创业。
我好奇地问,“那现在他的规模与他的家族企业比起来,哪个更厉害些?”
雷瀛浩瞟我一眼,“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反正听黑帝斯的语气,他对他的家族有着很深的感情,也引以为豪。”
我发现,我开始祟拜黑帝斯了,当然,雷瀛浩似乎不满了,又在我面前倒了黑帝斯不少坏话。说黑帝斯花心滥情,身边情妇从来没有断过,并且也从来不超出半个月。更甚者,他对情妇要求极为严苛,不听话的情妇下场那是极惨的。
另外,他还说黑帝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千英集团能有今天这种规模,也离不开他残酷激进的方式,虽然他还是满遵守商业规则,前提条件下是合作伙伴也得遵守。若是对方索先违背,就会得到他的极至反扑。为此,他已经弄垮了不下五家上市公司。
最后,雷瀛浩说:“不管是商界,还是黑道,他都厉害,不过他的手段也很残忍。你要不要听?”
我背过身去,没有理会他。
他掰过我的脸,“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谁?”
“去了就知道了。”
他领着我来到别墅的后园子,后院比前院更宽更美丽,到处都开满了珍稀的鲜花,沿着碎石路一路走到尽头,是一处低矮的建筑,而建筑前的空地上,突兀地插着个十字架。
忽然惊呆了,我惊恐地望着十字架上绑着的人,失声尖叫,“那是怎么回事?”
雷瀛浩淡淡地瞟了眼,“不清楚。应该是黑帝斯从仇家掠来的人质吧。”
我心跳咚咚地跳着,仔细看了看,“是个女孩子,天,怎能这样对待人家?”中午的太阳异常炙热,虽然别墅里有恒温调空,但外头却高达36度的温度,晒在身上热辣辣的痛,我就算打着遮阳伞都热乎乎的,而这女孩子却被绑在十字架上,头发披散,双脚架空,垂着凌乱的黑发,了无生气地挂在十字架上,照这种残忍的折磨,估计不出一天,就能把人活活烤死,不说烤死,也要渴死,晒死,痛苦死。
“你不是觉得黑帝斯很厉害吗?”
黑帝斯确实很厉害,但是,他再厉害,与我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