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东西南北地扯了一大堆废话,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说我的在公司里的事,说我对付个别极品同事的丰功健绩,他静静地听着,说到最后,我都恨不得拍死自己,我居然也像那些八婆一样嘴巴零碎成这样,老天,这是李漫浓么?以前的黑山老妖李漫浓?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雷瀛浩是如何看待我的,在我讪讪地问他:“我是不是话唠?”
他笑呵呵地说:“怎么会呢?每天工作劳累后与你说话,听你中气十足的声音心里就特别踏实。”
“真的吗?你别哄我。”
“我说的是实话。”
“我不信。”
“漫浓,你觉得我会违背自己的心说好话的人么?”
想到他与雷明雪的说话方式,我不得不相信了。这男人说中听些就是为人冷漠,不中听就是以自我为中心,从来不顾别人死活。
他又问我一个人在家过的还习惯不,我说还好,有吃有穿有人服侍,这种日子简直与天堂无疑。我没有敷衍他的成份,说的全是大实话。
而这人给我如此优越的生活环镜,我想清高都清高不起来了。人家别人是为五斗米折腰,我是为享受而折腰。
尽管鄙视自己,但我却越来越喜欢这样的生活方式,唯一的遗憾就是没个暖床的。
忽然想到雷瀛浩离开A城已有一个多月了,我又问他,“喂,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怎么,想我了?”
“谁想你呀,只是觉得没人替我暖床。”我说的小声。
他停顿了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凶巴巴地吼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我没有笑,只是感到很高兴。漫浓,明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
他能给我什么惊喜?
……
雷瀛浩所说的惊喜里,从来不包括他会从B市坐飞机回来,并且在我最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
5点一到,我便拧着包包下了班,在一群又羡又妒的目光下潇洒离去。
熟门熟路地来到老地方,不过老地方停的并不是宝马,而是一辆熟悉的加长型凯迪拉克。
凯迪拉克虽是世界级名车,但同款式的同颜色的车子在A城应该还不算少,所以我忍下心头的悸动,又看向车牌号,欧!果然是他。
我兴奋地奔了过去,打开后座车门,果然看到了他,欣喜地坐了进去,“你怎么回来了?”
他伸手揽过我的肩,“想你了。就回来了。”然后倾身吻了我。
我推开他,“别闹。”司机都还在呢。不过人家司机老兄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我心下稍稍安了心,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你那边处理完了?”
“还没,今晚还得过去。”
“那你回来干嘛?”
他轻咬我的耳朵,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说呢?”
他的一只手从我背后来到我的另一边腰侧,开始不安分起来,看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经模样,其实思想已开始邪恶了。我悄悄拧了他的手,“还没吃晚饭吧?”
“嗯,我已经交代管家了。相信他已经做好了饭菜等我们了。”
“你等我多久了?”
“刚到不久。我听老王说,你每天都是五点就下班?”
我点头。
“晨风不是五点半才下班吗?你又走了谁的后门?”
我用手肘撞了他的肋骨,不满地道:“你小看了我的本事了。本姑娘自有妙招。”
他取笑道,刮了我的鼻子,“都是一个孩子妈了,还姑娘,不害臊。”
我立马说:“老娘自有妙招。”
他沉默了下,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越发拥紧了我,“告诉我,你的妙招。说不定我也可以学着点。”
我不好意思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主动给经理说,我家离公司好远,若是五点半下班的话,不堵死才怪,恐怕七点钟都到不了家。所以我就说提前半小时下班,她当然不肯啦,我就天天在她面前磨呀磨呀,并且承诺五点钟之前所有工作都做完。她这才勉强同意的。”
“还有这种事?你们经理也太好说话了。”
“她是很好说话,但也要多亏我脸皮厚,敢为自己争取呀。其实这份工作还是满轻松的,五点之前基本上都能完全的。可大家偏要捱到那时候才愿下班。或许他们脸皮没有我厚吧。”我这人一向坚持原则,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做生意,都是如此。学生时代我每天晚上10点就寝,雷打不动。从不请客吃饭,也从来不让别人请我。做了生意后,我也坚持每天九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管他天皇老子都不能拦住我下班的路。虽然刚开始会得到些微辞,不过时间久了,不管是员工还是客户都渐渐习惯。
所以说,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重要的。当然,我这些习惯往好的说就是能坚持原则,往坏的说就是太自我了。
雷瀛浩目光中似有赞赏,“你能坚持原则,那是再好不过了。”他把头靠在我肩上,喃喃道:“或许,我也该学你,有些原则,是该好好坚持一下了。”
我不解,“WHY?”
他笑了笑,“我是说,我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工作虽然重要,但家庭更重要。所以,我决定,从今往后,我也学你一样,每天朝九晚五,其他时间都是我的家人时间。管他天皇老子。”
心口又浮现熟悉的胀胀的,热热的暖流,情不自禁地,我把头靠在他肩上,“需要我监督吗?”
“嗯,那是再好不过了。”他一只手放在我肩上,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和同事相处还算好吧?”
“还好。”
“昨晚你说那个姓杨的女人,你让她还钱没?”
说起杨燕这个女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今天我也没让她好过就是了。
大清早向我要钱确实不吉利,于是我在中午的时候让她还我50块钱,她说今天没有带够,说下回还我。我冷笑,说没事,那你就请我吃午饭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一直把这50块钱抵消为止。
这女人面有震惊,盯着我喃喃说不出话来,我也脸皮厚到家了,亲热地握着她的手:“走吧,一起去吃饭吧,今天你吃什么?”
她喏喏地说她每天都是带的盒饭的,拿到公司里来用公司的微波炉打热就吃的,只够她一个人吃。
我二话不说,从抽屉里拿出个盘子来,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把你的分给我就好了。”
她一脸愤怒,“我的给你吃了,那我吃什么?”
我冷笑,“我把钱借给你了,那我用什么?”对付这种总爱借钱不还的人,也甭讲情面了,看谁更无耻。
她一脸气忿,“小李,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在乎那区区50块钱?”
果然她打的就是这个意,我冷笑,“我再有钱那也是我自己的事。难不成我有钱就活该被劫富济贫?”
她瞪我,不甘不愿地从钱包里拿了50元给我,语气不平厌恶,“拿去,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这种人。”
我捏着钞票,凉凉地道:“不好意思的很,我这人没什么同情心,也最反感有些人总是仗着自己可怜而理所当然要求别人帮助她。”
杨燕气得拂袖而去。一整个下午,正眼都没再瞧过我,甚至还黑口过去黑面过来。
雷瀛浩摸着下巴道:“你这么做,岂不得罪她?”
我嘿嘿一笑,“得罪了又怎样?我还怕得罪她么?”
他笑着摇头,“漫浓,小看一个人会让你吃大亏的。”他与我分析,杨燕这人没什么大奸大恶,但小奸小恶却同样让人厌烦,可是一旦得罪了,以后背地里使绊子,说闲话之类的肯定少不了她了。
我耸耸肩:“她除了背后搞些小动作外,也没别的了。怕啥?”反正办公室里的人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德性?杨燕除了没向邱娜和上司借过钱外,公司里约有五成的同事都被借过,或被占过便宜。虽然心里不喜这个人,不过此人最爱拿她家庭困难来说事,似乎若是大家为了小事而为难她,就是为富不仁,没有同事爱一样。所以同事们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被冠上冷血无情的标签,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
雷瀛浩这次回来的有些仓促,吃了晚饭后哪儿都没去,便拉着我上了楼,不敢看管家和保姆的表情,我红着脸半推半就地被他拖进了卧室。
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熊熊燃烧了足足大半个小时才渐渐熄灭,我卷缩在他怀里,像个庸懒的猫儿,感受着他结实胸膛里传来的些微心跳,胸口也跟着暖暖的,似乎饱满得像要溢出汁液来。
这时候,什么都不愿去想了,以往的恩怨,矛盾的心思,复杂的感受,统统离我而去。我对自己说,我生命中没有出现过男配,就与这男人凑和着过吧。
小睡了一会醒来,已经晚上十多点钟,我翻了个身,发现旁边空空如矣,不由起了身,屋子里亮着一盏台灯,却不见雷瀛浩的影子。
心头隐隐有着失望,不过当看到衣架上熟悉的大衣和衣裤时,沉闷的心情又飞扬起来。
找来衣服随便套在身上,我下了床,去了浴室,洗了个澡,穿上睡袍又去了书房,果然,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轻轻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着的,他正对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看着什么,听到声响望我一眼,“睡醒了?”
我推门而入,“我以为你又去了B市。”
“原来是要去的,可是现在又舍不得离开了。”
“哦?为什么呢?”我走近他,他笑着揽过我的腰,让我坐到他腿上,“怎么穿这么少?当心着凉。”
冬天的A城夜晚,外头基本上已是零下十来度的温度了,我只穿了加了棉的睡袍,当低抵不过寒冷,不过整栋房子里都设有暖气,所以并不觉得冷。
捏了他身上的睡袍,“你穿的也好少,当心着凉。”
腰间的力道忽然紧了几分,“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我翻翻白眼,“废话,你若是生病了还不是要我来照顾你。我才不要照顾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