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人家的服务做得好,又舍得砸钱拉客,装修也讲究,所以人都跑过去了。这边受冷落也是应当的。”
陈瓷知道柳叶在那边打探了半天,便让账房给柳叶支了一百文钱。柳叶却坚决不肯收,推让道:“我过去也没花多少,不过坐下来喝了两盏茶,吃了四个煎饺。他们还送了十几个碟子的菜品作为品尝是不要钱的。看戏也是免费的。”
陈瓷道:“看样子我若是不花点心思经营的话,还真被比下去了,说不定哪天就被逼关门歇业。”
陈瓷的话虽然有些悲观,但这只是个镇子而已。又是京城的必经之路,官府还设了驿站。那些走卒贩夫们好些只愿意住驿站,一是便宜,二是也有保障一些。一个大些的集镇,像如意酒家这样规模的酒楼只一家独大,生意还算不错,要是又出现了另一家,只怕竞争一激烈点,另一家就生存不下去。
柳叶却道:“陈掌柜发什么愁呀,你背后站着那么一个有利的靠山,只要肯搬出来,人家不得乖乖关门。”
陈瓷立马说:“都到这份上了,姑娘还说话来讥讽我。陆大人他却是不想管这些的,再说我也不大敢,拿这个去要挟。再说人家美好背后也是有靠山的,还是京里某位驸马家的产业。你说我敢比么?”
一个是侯府世子,一个是驸马,高下立判。看样子在比靠山上如意又落下风了。柳叶摇头道:“我原以为你一口一个陆大人就是极尊贵的人了,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靠山比输了,那么就只好砸钱吧。只要陈掌柜舍得,建得比他们美好还要华丽也是可以的。”
“你又拿着话来嘲笑我。得了吧,才装修好,又推翻重来,我可没那心思。让他们美好去,不过不让我如意的话,我可不是那么好受气的。驸马家的又怎样?再说我在这里也经营了五年了,脚跟也早就站稳了。”
柳叶想了想,她是真心不想失去这个合作伙伴,便帮他出谋划策起来。
“陈掌柜,你要想将局面扭转过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更得多花点心思。人家有唱戏的,你不能跟着走。可以让那些说书的进来每天一集的说书。赏钱他拿走,你得茶钱。”
陈瓷还当柳叶会出什么好点子,没想到也是平平而已,便摇头道:“倒也不稀奇。”
“人家有的你没有,这就是短处了。要一应俱全再来推陈出新。”
陈瓷点头笑道:“你说得不无道理。这些言论下来,姑娘你倒有几分才能,要是也做个掌柜的话,只怕也能成大事。”
柳叶淡然道:“我么,眼下还没想过。不过倒是有那么一个梦想,等些年能在京里盘家门面做点买卖,赚点糊口的钱就满足了。”
“女孩家家的迟早呀嫁人,不该背养家糊口的担子。”陈瓷正色道。
柳叶觉得他这话有些偏颇,不过也没打算和他深究,继续围绕着如意讨论:“所以关键还是在如何创新上。两家厨子手艺都差不多,不过我却更喜欢如意一点。他们家的有些偏甜。他们家的菜式都是按照这边走的,不如多推出一些他们学不来的新菜品如何?”
“推新菜品倒是一个法子。不如我将张师傅叫过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这里正说着秦秋突然来了,陈瓷待他也是极周到的,又亲自去招呼。秦秋见了柳叶忙上来和她问好:“是柳姑娘,我听世子爷说柳姑娘大安了,还只不信。不过见姑娘气色确实好了。”
柳叶一怔,姓陆的是如何知道她的伤好呢?不过却满脸堆笑和秦秋交谈:“多谢秦哥牵挂,好了一段时间了。你家世子爷可安好?”
秦秋道:“安好,当然安好。”这里又和陈瓷道:“陈掌柜,这是我们世子爷给送的贺礼。”便将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个木盒,再打开一瞧,是尊鎏金的财神。
陈瓷忙谢了礼,亲自拿去好好供奉了。秦秋又在陈瓷耳边低语了几句,陈瓷点头道:“劳你来和我通气。”
秦秋一笑:“没什么我就先回去了。”
陈瓷也没多留。
秦秋正要走,柳叶却突然问道:“那个凶犯呢,你们世子爷抓住没有?”
秦秋倒是微微的有些诧异,不过又含笑答道:“还没呢。劳姑娘费心。”说完便转身离去。牵了栓在门前马桩上的马便往京城而去。
柳叶想,还没捉到么。那么危险就还在。那天是姓陆的运气好,躲过了一劫。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要是哪天再不小心,又被人伏击了怎么办?
后来是陈瓷将柳叶的思绪拉了回来,张师傅已经过来了。三人坐在一处正商量新菜品的事。柳叶想来想去,只怕美好会有样学样,这里一推出,那边就能立马照搬。再说还有什么新奇的呢,不如推出一些这个时代没有出现过的菜品,说不定还能占点先机。那边就是想学也不见得能模仿过去。
柳叶思量了半天,便提笔在纸上写下了“炸牛奶、培根香菜卷、披萨、苏叶糕”四个菜名。
张师傅更是看傻了眼,别说做,这些个他从未听过,哪里会呢。
柳叶狡黠一笑:“也不难,回头我慢慢教给张师傅就成。”
陈瓷听着他们商议,第一次对柳叶有些怀疑。只是一个不出众的乡下丫头而已,想来也没什么见识。听她说连京城也未去过,身上倒有好些不可思议的事。还有这些新奇的菜式,她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他是不清楚的。
柳叶勾起了陈瓷的好奇心,等到他们商议完,陈瓷问着张师傅:“你有几分把握?”
张师傅却没多大的底气:“还说不准。不如请柳姑娘先做出来尝过之后再看。”
陈瓷颔首道:“说得也是。”又转向了柳叶:“若柳姑娘帮我渡过了这次难关。我必有重谢。”
柳叶却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你们有困难,我也应该帮忙。再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这言谈,这见识,断乎不像个乡下土丫头,就是一些男人也不见得有。陈瓷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疑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