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他总是往柳家跑，和柳家的人也基本混熟了。替方氏艾灸，又教春来识字。柳家母子都喜欢他，只柳叶始终不冷不热淡淡的。
扦插下去的桑枝还没什么动静，柳叶不免猜想它们到底存活没有，隔上几日就会提了水去浇灌，细心照料着。
方氏继续出去做工，干的依旧都是些重体力活，只想着在年前多攒些钱。柳叶料理家务，看管弟弟，喂养着家畜家禽。一切都很平常。
时光易转，两年转瞬即逝。
柳叶已经养了二十几只鸡，还有七八条兔子。蚕室里还有两簸箕的春蚕。眼下三眠已过，快要结茧子。等到这里卖了，方氏说给柳叶和春来每人置一身衣裳穿。
这两年来方氏和柳叶日夜辛苦，外面欠下的债务总算是还清了。春来也进了学堂念书，日子稍微有了点起色。
明年柳叶就及笄了，方氏所操心的自然就是柳叶的婚事。眼下已经有村里人托了说媒的来问方氏，方氏也没主意，回头问柳叶自家的意思。
柳叶却眉毛一竖，板着脸说：“我才不要这么早就将自己给嫁出去。事业才起步，还没存下什么钱，难道就要扔下不管。娘替我都挡掉吧。”
方氏皱眉说：“这两年是多亏了你，不然只靠我一人在外面帮人干活，说不定还有债没还清。春来也念不上书。说来也可以嫁人了，你总不能为了这个家辛劳一辈子？”
方氏的话倒是让柳叶一怔。不过眼下让她嫁人，她可是一百个不愿意。村里这些年纪相仿的少年能有什么好的，她一个也瞧不上眼。就算是要嫁她也得自己挑一个称心如意的才行。
见女儿坚持不肯，方氏只好去一一推脱了。
虽然比前两年略好过了一些，不过家里还是一块地也没有，没有地就没有产业。柳叶想，总得攒下点地产才行，不然什么事都干不成。不出什么意外，这里的兔子、鸡全部卖了也能小赚一笔，趁着才四月，还可以再养一轮。到明年时，说不定能买块不大好的地。
柳叶从外面回来时，见方氏和金家媳妇正站在篱笆边说话呢。柳叶笑着招呼了一句便进屋去了。
金家媳妇看着柳叶身影和方氏道：“你们不肯，那林家可恼了。”
“恼什么？”
“不还是看上了你家叶子么。前些日子林太太和聊，说起你们叶子来可是大大的称赞呢。要我说林家也是不错的人家了，叶子过去应该也过得。这林太太人也和气，他们家的三郎倒还好。你怎么就不肯呢？”金家媳妇充满了疑惑。
方氏只好如实答道：“不是我不肯，是叶子她自己的意思。总说自己还小什么的。”
金家媳妇笑道：“过了年就十五了，也可以嫁人了。林家的三郎看着还不错，就是人矮了些。叶子只怕是瞧不上。要我说呢，我们两家这么好，嫁得远了你又不放心，不如说给我们金笙吧，如何？”
方氏一怔，心想金家媳妇也跟着添什么乱呢，忙道：“姐姐就别跟着起哄了。”
金家媳妇笑道：“起什么哄，我可说的是真话。你家叶子我瞅着也好。金笙的事还这么搁着，说了几次他总不满意，要是叶子的话，只怕他就答应了。”
方氏忙道：“叶子她还不想嫁，那我只好多留她两年，多她这么一口人吃饭也还吃得起。最艰苦的几年都过来了，难道眼下还养不活她？”
金家媳妇知道方氏不愿意，不过笑笑而已，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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