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又陷入在一片死寂之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连续多日的阴雨天结束了,阳光充盈着整个房内,她却感觉到浑身冰寒。
风墨染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慌乱,分析着眼前的状况。她的眼睛没有任何不适,明显是昏迷的时候被人用了药物之类的,说明之前屋里的那个男人不想暴露自己,也不想给自己了解周围环境,借助逃走的机会。
如果他是那个西岳人,那他抓自己来是为了萧越?这样似乎不合常理。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又有怎样的目的?
在忐忑中过了两天,这是她根据那丫鬟送饭的频率判断的时间。那丫鬟总是放下饭菜就走,跟她一直保持着一米之外的距离。而这两天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过。
她已经将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摸清了,可是门是锁着,她根本出不去。外面的轻微的脚步声又响起来,她面朝着墙壁静静地闭上眼睛。
“小姐,饭菜来了,请用膳吧。”那丫鬟照例将饭菜放下,却并未见她起身。
“小姐?”那丫鬟狐疑地又叫了一次,她仍无反应。目光落在她床下的一些碎片,显然是刚打碎的茶杯,瓷片里面还夹杂着鲜红色的血。难道是不舒服?
“小姐?”那丫鬟大着胆子靠近,手刚搭上墨染的手臂,她却骤然翻身而起。
“啊——”吓得那丫鬟惊叫出声,尾音却在感觉到喉间抵住一个尖利的东西时而弱了下来。
那是一块小小的瓷片,尖利的一端紧抵着那丫鬟的咽喉。这块是风墨染从那些碎片中摸索着捡起来的,她的手掌上还淌着血。
那丫鬟显然不会武功,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这是什么地方?”她脸色一片冷凝。
“我…我不知道,我也是被抓来的……”那丫鬟结结巴巴地说。
“说不说?”她将手中的瓷片推近了一分,刺破了丫鬟的肌肤,那丫鬟吓得几乎晕过去。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真的不知道……”丫鬟抖得更厉害了,声音里满是惧意,显然并不像是在说慌。
风墨染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心却沉了下去。
“我可以告诉你。”一道男音从房门口传来了来,一股浓浓的怪腔调,却是熟悉的,正是那天要暗杀萧越的西岳人。
朝飞说着走至桌边坐下来,并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斜睨了一眼风墨染并不特别意外的脸色。
风墨染清楚眼前的男子才是这里的主宰,此时她再劫持这个丫鬟也没有用,他应该不会在乎一个丫鬟的生死。攥着丫鬟的手便缓缓松懈,将瓷片从她的喉间撤下来。
那丫鬟身子瘫软地倒在了地上,朝飞一个眼神,她便慌张地爬起来跑了出去。
风墨染从床上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才停下来,她没有把握挟持这个人,所以她开口问她关心的问题:“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你晕睡的时候,我命人给你用了些东西。放心,只要五天之内服了解药,不会对你眼睛造成伤害的。”说完,他执杯轻啜了口茶水。
“你想怎样?”今天是第三天,那么还有两天时间,他一定会说出目的吧。
“自然是想交换解药。”低垂的眸子扫过手背上的黑色,眸色沉沉。
“解药?”她黛眉微蹙,疑惑地反问。
“萧夫人,你是聪明人,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想装傻吗?
“我没有。”她的脸微微侧着,面朝他的方向。脑子快速地思索着,他说要交换解药?自己从不用毒,他何需向自己交换解药。还是利用自己跟别人换?萧越?还是萧熠?
朝飞见她依然否认,将杯子搁在桌上缓缓站起身来,走至她的面前,那眸子冷得渗人:“那我的手是怎么回事?”
暖暖的阳光被他阻挡住,风墨染感到一股压力迫来,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手?难道是指那天她用银簪伤了他,那支银簪上有毒?
“还没想好吗?”大掌掐住她细嫩的脖子,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没有解药。”风墨染终于确定到问题所在,那根簪子似乎是母亲留下来的,她戴了多年,却从不知道淬了毒。
朝飞听了,掐住她脖子的手掌陡然收紧,风墨染感觉到呼吸困难,脸色因为缺氧而涨的通红。
“你先放开我,解药——”出于求生本能,她的双手用力地掰着他的手,可就是挣脱不掉。而朝飞听到她终于承认,手上的力道才松开了些,风墨染一边猛咳,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说。”朝飞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大掌强迫她抬着头逼问道。
“解药并不在我身上。”她知道这样说很危险,可是既然她的衣物都被换走了,说明早就有人给自己搜过身,她别无选择。
“你知道配方?”朝飞看着她装出来的镇定,有点半信半疑。
风墨染暗自吸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我可以带你去取。”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朝飞冷哼。这里不是他的西岳,出了这处秘密庄园,就不是他好控制的了。
“你可以不信,那就等着毒发身亡好了。”她一脸沉着。其实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毒,也许唯有外公才清楚。但是她知道,只有想办法离开这里,她才有机会被萧越找到或者得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他脸色阴鸷,掌下的力道加剧,一点点地收紧。
风墨染虽然有防备,却仍是没有摆脱掉。她感觉到空气在被一点点收走,胸口窒息般的阵阵疼痛,反抗的手却使不上力……
“王子,庄外发现异动。”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侍从的声音,出口的是异族话,应该是西岳的语言。头脑混沌的她已经听不清,也根本听不懂。
朝飞听了,看着快失去意识的风墨染眯了下眼,松开了她,飞身朝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