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可能到后花园舞剑去了,咱们快去那儿找找吧!”一听说是王妃找世子,菊香可不敢有半点怠慢,她先把烦恼搁置一边,急急地对姐姐梅香说道。
“也好。”梅香说着就站了起来。由于杌子太矮,梅香坐得太久,腿脚麻了,加上起身又太猛,所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得亏菊香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姐姐,梅香才没有跌倒,可就是这一趔趄,她看到了衣橱前的一片狼藉。
“那又是怎么了?”梅香不悦地责问自己的妹妹——她可不想妹妹因懒惰而被撵出去。
“哦。”菊香顺着姐姐的视线望去,这才记起里屋的狼藉一片,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是刚才世子换衣服时太急了,把衣橱里的衣物一股脑都拉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姐姐放心,等找到世子后,我回来立马收拾。”
“这怎么行?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了,像什么样子?得马上收拾好才行!”梅香摇头否决了菊香的说法,态度坚决地说道。
“那怎么办?姐姐来了这么久,世子又不知在哪里,我现在收拾的话,还得老半天才能完,总不能叫王妃娘娘这么半天见不到人吧!”菊香说得头头是道,也是一脸为难。
“这样吧!”梅香略加思索后说道,“咱俩先把所有的衣物都捡起来放到衣橱里,你回来后再慢慢整理吧!”
“也只能这样了。”菊香不情不愿地答道。姐姐真是太小家子气了。她在心里嘲笑梅香。
姐妹俩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很快就把满地的衣物全部收进了衣橱——只是没有分门别类地整理。完了以后,姐妹俩又向后花园寻世子水涵。
西王府的后花园已经让水涵弄得面目全非了,花叶的凋零并不是因为自然规律,而是水世子的“杰作”,如果说昨日的西王府后花园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那么现在的后花园就只是一位饱受风霜的村妇。此刻只听见满园的“唰唰唰&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梅香姐妹俩赶到花园时,水涵的宝剑正在笔走龙蛇,而水涵本人也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而梅香姐妹俩则是瞠目结舌。
“世子。”菊香不禁高喊了一声。不知听没听见,反正水涵没有任何反应。
“世子,”见主子没有应声,菊香又高喊了一声,“王妃找您呢。”
过了一会儿,水涵的剑速才慢了下来,水涵本人也才落地站定。菊香忙迎上前去要帮水涵拭汗,水涵却用衣袖擦了,菊香高高举起的帕子尴尬地落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在一刹那间僵住了,随即又恢复了原来的笑容。
“你刚才说什么?”水涵若无其事而又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世子,王妃找您去敏苑呢。”菊香笑容可掬地答道。
“世子万福,王妃差奴婢请世子去敏苑。”不远处的梅香忙紧走几步回道。
“哦。原来是梅香姐姐,失礼了。”水涵不紧不慢地调侃道。
“世子言重了,梅香万不敢当!”梅香不卑不亢地答道。
“姐姐就是比妹妹懂事!”水涵在心里赞叹道,同时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这笑容却让菊香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世子对姐姐有意?
他一把把宝剑扔给菊香,对梅香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快走吧!可不能让母妃久等了。”
“如此甚好,世子请!”梅香躬身做了个“请君先行”的动作。
水涵走出了几步,梅香快速对菊香耳语了一句“快回去整理衣橱”,就连忙跟了上去。
菊香呆呆地望着姐姐梅香随着水涵向敏苑远去的背影,老半天才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紧紧地抱着水涵的宝剑,无精打采地回转剑阁。
西王府敏苑院子内,西王妃孟姽儿正在小心侍弄她那些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身后站着两个小丫头:一个端着盘子,里面全部是孟姽儿修剪花草的各种工具,都是一些比较小巧精致的玩意儿;另一个左手提着一把水壶,右手握着一个小巧的喷壶随时准备着递给主子,与孟姽儿手中正在使用的喷壶俨然一对“双胞胎”。而西王妃孟姽儿则正在用手中的喷壶聚精会神地给眼前的一盆月季浇水。这是坤宁宫吴皇后不久前赏赐的,孟姽儿爱如珍宝。
水涵和梅香走到敏苑大门口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充满诗情画意的场景。梅香欲上前通禀,被水涵摆手阻止。只见水涵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梅香见状也只能轻轻地跟在后面。快到跟前时,端盘子的小丫头突然转身看见了水涵,刚要开口,水涵忙摆手示意。那丫头忙噤声了。手拿喷壶的小丫头见同伴表情奇怪,纳闷地回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世子水涵赫然站在身后。水涵见她回头,急忙摆手。这丫头着实机灵,忙低头往后退了退。
“母妃吉祥。”水涵猛地按住孟姽儿的肩头,在她的耳边高声笑道。
冷不丁,专心致志的西王妃孟姽儿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喷壶“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回头一看,儿子水涵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臭小子,吓死我了!”孟姽儿素知儿子喜欢恶作剧,尤其是在她这个当娘的面前,更是“无恶不作”,所以也不生气,只是笑骂了这么一句。
梅香赶紧笑着把掉在地上的喷壶捡了起来,放在了身后的盘子里。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们先下去,本宫累了,想要歇一会儿。待会儿梅香帮我把剩下的几盆花再浇浇就行了。”见儿子来了,西王妃也不浇花了,对丫头们吩咐道。
两个小丫头忙福了福,就退了出去。梅香忙去给主子泡茶。水涵乖乖地扶着母亲往屋里走去,西王妃边走边轻声和儿子说笑着。
西王妃母子走进屋里刚面对面坐在椅子上,梅香就端着两杯参茶走了进来。
等梅香把两杯参茶放在自己和儿子面前后,西王妃吩咐道:“梅香,你去门口守着,本宫有话要和世子谈,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奴婢记下了。”梅香乖巧地应道,并很快地退了出去,出去后轻轻地掩上了门。
“什么事这么神秘呀?母妃。”水涵见梅香离去,笑问西王妃孟姽儿。
“父王呢?母妃。”见母亲半天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悲喜,水涵又问道。
“你父王进宫去了。”西王妃孟姽儿回答了儿子的第二个问题。
“哦,啊?什么时候?父王不是身体不适吗?今早连早朝都告假了,怎么却又进宫了呢?”水涵奇怪地问道。
“是你皇上伯伯刚才派戴公公来请你父王的。”西王妃孟姽儿解释道。
“哦,是吗?戴公公还挺忙的,一大早刚从咱们府里回去,又来了二次啊?”水涵调侃道,“看来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监总管还真不好当啊!”
“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呀?不许瞎说!”西王妃孟姽儿瞪了儿子一眼。
水涵吐了吐舌头,一脸的调皮,在母亲面前,他可是十分随意的呀!谁能想到,平日里老成持重的水世子居然有这么天真无邪的一面,真是令人大跌眼镜那!
“估计是为了长公主明儿进宫之事,皇上找你父王商议呢!”西王妃孟姽儿继续说道。
“那有什么好商议的?依例行事不就得了?”水涵心中一动,佯装不经意地说道。
“傻孩子,怎么能依例行事呢?”西王妃孟姽儿微微一笑。
“有什么特别的吗?”见自己的娘亲表情、语气有异,水涵好奇地问道。
“见过妹妹了吗?”西王妃孟姽儿又一次转移了话题。
“嗯?”水涵不解地看向西王妃孟姽儿。
“娘指的是璞儿和珏儿。”西王妃孟姽儿对儿子解释道。
“哦,没有。”水涵老老实实地回答道,“父王、母妃严令,不许任何人求情。孩儿不敢有违父命、母命,还不曾探望两位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