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贾母心事 阅读至0%

第2章 贾母心事

书名:红楼续梦之潇湘情深 作者:彩练当空舞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11
    贾母正房之中,王夫人、琏二奶奶和薛姨妈准备商议二宝的婚事。
    王夫人和薛姨妈静静地坐在右边桌子的两侧,虽然二人尽力抑制自己,但是外人还是能看出她们脸上的喜色。
    琏二奶奶王熙凤则站在王夫人身后,此刻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喜。
    贾母仰卧在正中间的榻上,两眼微闭,一副神定气闲的模样。身后,两个小丫头正在通体给她捶打,累得满脸是汗。这是贾母多年的的习惯了:每天都要让人给她捶打。刚开始是捶背,后来逐渐到捶腿,最后变成浑身捶打。每天至少两次,早晚各一次,每次至少半个时辰。遇上不痛快时,就得一到两个时辰。时间越长,她就感觉越舒服。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年纪大了,懒得走动,捶打捶打身体,少吃药多享福”。她满意了,底下的丫头们可就难过了。因为老太太的要求很高也很怪,得使劲使劲再使劲。那些个丫头们生怕弄疼了老太太闯下祸端,往往不敢真使劲。就算真使劲,你说丫头们能有多大劲儿?还不能让老太太十分满意。所以府里的丫头们最怕服侍老太太捶体,给再多的月钱也不愿意。被琏二奶奶强迫着去的,也是干不了几天就会被贾母撵出来,而且王夫人和凤姐还会遭到一通数落。王夫人遭到数落,凤姐自然会受到二次数落,婆媳之间也就有了间隙。
    时间一长,除了老太太、太太和姑娘奶奶们身边的大丫头以外,府里的其他所有的丫头们都试遍了,也没有一个让老太太满意的,凤姐苦恼不已,发狠要花银子从外面买。这时,有两个外地口音的丫头上门毛遂自荐,自称略通医道,保证让老太太满意。不过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卖身。凤姐此刻是“病急乱投医”,府里的规矩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卖就不卖吧,只要有人能让老太太满意,其他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再说了,只要把老太太哄乐了,其他人包括太太,感激自己还来不及呢!于是,两个名唤紫金、紫银的丫头就这样走进了贾府,专门服侍贾母的“通体捶打”。
    说来也怪,自从三年前这俩丫头进府以后,贾母还真没有再生病,连以前的头疼脑热也再没有过,老太太整天乐呵呵的,直夸凤姐孝顺,对这两个丫头也是宠爱有加,对她俩的倚重不亚于鸳鸯。唯一让老太太遗憾的是,这俩丫头不是“家生子”,也没有卖身,不能永远侍候自己。这也不能全怪凤丫头,毕竟她也不容易,为了这一大家子。再说那会儿为了找两个合适的丫头,自己没少给凤丫头脸色看,凤丫头也没少挨宝玉他娘的数落,想想也怪不落忍的;可如果因为这,把俩丫头撵了,上哪儿再找这么合意的丫头?自己的这把老骨头不答应啊!出于这种想法,贾母在得知紫金、紫银两个丫头没有卖身时,就没有过多地埋怨琏二奶奶。同时特意派鸳鸯传话给王夫人,不许因为紫金、紫银俩丫头没有卖身的事拿规矩为难凤丫头,也不许给她脸子瞧,因为这是老太太之前点头的。至于卖身的事,让凤丫头以后慢慢再劝。由此可见,贾母是多么离不开紫金和紫银啊!凡事有贾母的地方,总少不了这俩丫头的身影。
    “通体捶打”结束以后,紫金对贾母耳语了一句,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紫金和紫银扶贾母坐起来,琏二奶奶见状赶紧双手奉上一杯备好多时的温茶,紫银从盘中端起茶送到贾母嘴边,贾母啜了一小口,紫银又把茶杯放回茶盘,凤姐一边转身把茶盘递给旁边的小丫头,一边腹诽紫银:死蹄子,跟姑奶奶我拽什么呀?再拽不也是个丫头吗?腹诽归腹诽,可脸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就是我们琏二奶奶在荣国府里如鱼得水的关键所在那,高明啊!如果凤姐知道日后这俩丫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尤其是紫银,不但救了自己,还救了女儿巧姐,不知道她还会如今日这般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恕我不恭,让姨太太久等了!”贾母笑着对薛姨妈说。
    “那里,老太太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只要老太太满意、健康长寿,我们做晚辈的比什么都高兴,姐姐常这么说的。再说在自己家里头,咱们又都是至亲。”薛姨妈忙陪笑道。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就是:“只要宝丫头能顺利嫁进来,让我等多久都成,这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这句话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老太太永远也不能听到。
    贾母笑而不语,却斜歪下在心里思忖:“这老狐狸,到啥时都不忘讨好自己的姐姐。当我啥也不知道?笑话。要不是免得玉儿将来受气,我会舍近求远?弄得玉儿还以为我老婆子不会为了她和宝玉的事出面与政儿媳妇翻脸的,也不知道玉儿回去以后怎么样了,这孩子的心思忒敏感了,鸳鸯这丫头去了老半天怎么还不回来?该不是林丫头……不会的,如果林丫头真有事,鸳鸯不会不回来回我的。算了,先打发这老姊妹俩吧!”
    贾母的这番心思除了鸳鸯,再没有人明白,至少她自认为是这样的。其实,紫金、紫银是瞒不了的,你说她俩整天除了服侍贾母“通体捶打”以外,不用做任何事,待在贾母身边,有什么事能逃得过她俩的双眼?事实上这件事她俩是乐见其成的,为了林姑娘的将来,现在只能这样。当然,这是黛玉所不知道的,这也是贾家所有人,包括贾母和鸳鸯也不清楚的。
    想到这里,贾母又一次让紫金、紫银扶她坐了起来,凤姐见状赶紧吩咐丫头们退下。
    紫金、紫银也要出去,凤姐忙赔笑道:“二位姐姐不用了,我说的是她们几个。”随手指着正往外去的几个小丫头。
    紫金、紫银留了下来,贾母也没说什么,但是凤姐知道,自己又做对了。
    “老太太,您看宝丫头和宝玉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呢?宝玉这两天更加昏聩了。”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夫人终于说话了。
    “亲家太太是怎么说的?”贾母把球踢给了薛姨妈。
    “我们没啥意见,一切但凭老太太做主。”薛姨妈挺聪明的。
    “那凤丫头你怎么看?”贾母又回头问王熙凤。
    “我哪懂什么,一切听老太太和太太们的示下。”凤姐乖巧地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定在三日之后,在老爷离家之前办了吧!也好让宝玉他爹走得放心。”贾母最后一锤定音。
    “那就一切都听老太太的。”王夫人赶紧接着说,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薛姨妈如愿以偿,如释重负。王熙凤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贾母身后的紫金、紫银对望了一眼,也都面露喜色。
    “记住,要让所有的人守口如瓶,不要让林丫头知道,也不要让她身边的人知道。”贾母又加了一句。
    “是。”三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这时,鸳鸯从外边走了进来。
    “死丫头上哪儿去了,这么半天不见人影?”贾母笑骂道,语气里全是宠溺。
    “我到园子里看花去了。”鸳鸯笑道,“有金、银二位妹妹侍候,您就不能让我歇会儿吗?”一脸的可怜相让人忍俊不禁。看到屋里有人,赶紧请安问好。
    “坏丫头,偷了懒还显得我刻薄。”贾母的话语里听不出丝毫怒气。
    “还不是老太太忒疼人,要不然鸳鸯姐姐就是有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说话的当然是我们八面玲珑的琏二奶奶了,一句话惹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笑了。
    “就你猴精。”贾母又冲王熙凤来了一句。
    “我昨儿给巧姐绣肚兜呢,绣着绣着不会了,劳烦姨妈、太太过去看看。”玩笑过后,凤姐一本正经地对王夫人、薛姨妈说。
    二人会意,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忙起身告退。
    贾母也不挽留,只让紫金、紫银代她送送薛姨妈。
    “凤丫头,让姨太太好好教教你,省得将来连巧姐也笑话你这个当娘的。”
    “知道了,老太太,您就好好歇着吧!”
    一时其他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贾母和鸳鸯两个了。
    “见到林丫头了?”贾母忙不迭地问道。
    “没有。”鸳鸯一边扶贾母躺下,一边回答贾母的问话。
    “怎么回事?”听点鸳鸯的回答,贾母倏地一下坐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耄耋之年的老人。
    “您慢着点儿,老太太,小心摔着!”鸳鸯赶紧扶住贾母,让她躺好,“别激动,听我慢慢告诉您。您说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林姑娘还能靠谁呀?”
    听了鸳鸯这句话,贾母渐渐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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