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刚要张口说话,西王妃孟姽儿却开口了:“王爷,既然玉儿想去,那就让妾身陪她和王爷一起过去看看吧。有什么意外之喜也说不准呀!”
“意外之喜?”西王爷水轩辙一时不解,疑惑地问道,“是啊!大清早的,皇上不至于闲的没事干,让戴权拿我们穷开心。”西王爷又仿佛自言自语道。
梅香在心里暗自思忖:刚才小丫头说圣旨是专门给郡主的,该不该告诉王爷和王妃呢?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一起去看看吧!”西王爷水轩辙说道。
梅香闻听此言后,决定不说了:反正王爷、王妃和郡主都要过去了。
王府前厅,大总管水明正陪着大内总管戴权喝茶闲聊,等待西王爷和黛玉的到来。本来水轩辕吩咐戴权前往紫玉楼给黛玉宣旨的,因为水轩辕自知黛玉体弱,不想她太过劳累。可当戴权提出去紫玉楼时,水明却说紫玉楼是王府禁地,没有王爷许可,任何人不敢私自进入。如今林姑娘住了进去,外人更不能随便进入了。戴权闻言只好作罢,耐心等待。只要能把圣旨顺顺当当地宣了,去不去紫玉楼都好说。
“水总管,王爷在忙什么呢?”戴权边啜茶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水明虽说是个下人,但却是西王府大总管,之于西王爷水轩辙相当于自己之于当今天子水轩辕。所以戴权虽说是大内总管,可在水明面前,仍得礼让三分,言语不能太过趾高气扬。毕竟人家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有些时候代表的就是王爷本人。就像满朝文武对他毕恭毕敬一样,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当今天子的近侍?要不是这层关系,哪一个朝廷大员会对他一个废人另眼相待?因此戴权深谙其理,对水明客客气气除了因为西王爷水轩辙以外,还因为惺惺相惜之故。其实有些时候,尊重别人也就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
“回公公,我家王爷今儿告假,因为身子不爽。此刻正和王妃在紫玉楼陪郡主用早膳,公公少待,容水明再去禀报。”西王府大总管水明恭恭敬敬地说道。虽说戴权对他很客气,但他明白,这都是因为自家主子的缘故:王爷是皇上的嫡亲兄弟,王妃是中宫皇后娘娘的亲表妹。要不是因为这,戴公公会对他一个下人如此礼谦?因此无论如何,自己在这位炙手可热的太监总管面前,都不能失了礼数,授人以柄,让自家主子颜面无光。
“不用了,不用了。”戴权连连说道,“既然如此,咱家多等一会儿又有何妨?”同时心中一动:郡主?莫非皇上还是慢了一步?玉儿姑娘已被王爷认为螟蛉义女?
“林姑娘已是王府郡主?”戴权思忖了一下试探道。
“回公公,我家王爷今早起来,突然传谕各处,要阖府上下均以‘郡主’称呼林姑娘,王爷说这是迟早的事。王妃一大早就去紫玉楼探视大郡主了,王爷紧接着又让准备最丰盛的早膳,说要和大郡主一起用膳。估计今儿阖府上下都要沾大郡主的光了。”水明笑道。
“大郡主?”戴权一时不解,疑惑地望着水明。
“林姑娘比我家两个郡主都大些,所以水明自作主张,称林姑娘为‘大郡主’,为的是和府里的两个郡主区分开来。”水明解释道。
“哦!”戴权点头。记得玉儿姑娘生在花朝之日,比玲珑公主小两天,皇上有意将玉儿姑娘认作玲珑公主的妹妹,只是敏姑娘坚决反对,为此还特意给自家主子写了平生唯一的一封信,主子只好作罢。西王府的璞郡主也是同一年出生,只是比玲珑公主略晚几个月,自然是林姑娘的妹妹了。小郡主水珏是两年后才出生的,年龄自然最小了。现如今这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都俏生生的,只可惜那位面貌、形容酷似敏姑娘的玲珑公主了,如果活下来的话,也和林姑娘、璞郡主一般大了,那样的话,自家主子不定怎么开心呢?唉!现在只能把满腔热情放在林姑娘身上了。看来西王爷对林姑娘也是极其上心的,为了她连“假传圣旨”之事都做得出来,而且已经传谕王府上下称姑娘为“郡主”了。自己今儿这圣旨传得下去传不下去还两说呢,不过依自己看来,这次皇上是不会轻易放手的。身为奴才,自己只能是奉命行事,至于其他的,自己尚无暇顾及,也无权过问。
“依水总管看来,今日咱家的圣旨传得下去传不下去?”戴权抛出了一个疑问。
水明刚要开口,派去紫玉楼的小丫头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他说:“总管,王爷和王妃陪着郡主过来了。”水明赶忙迎了出去,戴权也站了起来。
西王爷水轩辙健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西王妃孟姽儿和黛玉,梅香和紫鹃走在最后。迎出去的王府总管水明也随着走了进来。
“老奴见过王爷、王妃,二位主子安泰!”戴权忙向西王爷夫妇行礼。
“罢了罢了,本王和王妃可受不起你戴总管的大礼。”西王爷笑着说。
“公公不必拘礼,本宫心领了。”西王妃也笑道。
“老奴见过林姑娘,姑娘安康!”戴权又向黛玉施了一礼。这位可马上就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公主了,咱家手中的圣旨就是专门为她而颁的。
“戴公公,折杀黛玉了。”黛玉慌忙还礼。她可受不起这位亦主亦奴的太监总管的礼。
戴权连忙闪过,不敢受礼。西王妃孟姽儿见状,心中已经了然。
西王爷和戴权分宾主坐了,西王妃和黛玉也在下面坐好。本来戴权在黛玉面前是不敢坐的,但他不但坐了,而且坐在了黛玉之上,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戴权心想:圣旨还没宣读,如果自己因为礼节惹恼了西王爷,岂不是得不偿失?所以他就在心里安慰自己,我这是为了圣旨能顺利地宣读,不算是欺主。就这样,他在西王爷礼让的时候没有谦让。
“老戴,一大清早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劳您大驾光临寒舍,害得本王连早膳都用不安生?”西王爷水轩辙调侃道。西王妃嗔了丈夫一眼,对戴权歉然一笑。
“皇上命老奴大清早的来起动王爷,的确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戴权了然,对西王妃孟姽儿笑笑,表示理解,又对西王爷水轩辙半真半假地回道。
“哦?那本王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了。”西王爷水轩辙接言。
戴权没有再说什么,他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圣旨下,姑苏林黛玉接旨。”
西王爷闻言一惊:什么?难不成这圣旨不是给本王的?不是说好玉儿住哪儿由玉儿自己决定的吗?皇上好端端的干嘛给玉儿圣旨呀?难道他要强迫玉儿?不成,坚决不行。
黛玉闻言倏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戴权。旁边的西王妃孟姽儿倒显得一脸平静,她站起来轻轻拽了拽黛玉,微笑着示意她过去接旨。
黛玉在西王妃孟姽儿的鼓励下,木然地走了过去,跪倒在地。西王爷一脸心疼,强忍着拉起黛玉的冲动,站在那儿。他倒要看看,这主仆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见黛玉跪在面前,戴权一脸严肃地打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姑苏林黛玉,系皇后当年闺中蜜友——‘金陵第一才女’贾敏遗珠,青春年少,风华绝代,朕念其自幼失依,身世悲苦,特收作螟蛉义女,封其为‘玲珑玉慧长公主’,认在皇后膝下,为我朝嫡长公主,以慰朕心。至于居于何处,朕特准玉慧公主自己决定,钦此。”
黛玉大惊:什么?自己成公主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在场的人,除了西王爷水轩辙铁青着脸之外,皆一脸喜色。
西王妃孟姽儿忙推了推愣在地上的黛玉,柔声说道:“玉儿,还不快领旨谢恩?”
黛玉这才领旨谢恩,紫鹃欲上前扶起,被孟姽儿用目拦住了。
西王妃亲手扶起了黛玉,笑道:“恭喜玉儿,你现在是我朝独一无二的嫡长公主了。”
黛玉答道:“姨娘,黛玉永远都是黛玉。”
西王爷说道:“玉儿,你现在已经是嫡长公主了,本王也不能擅呼你的闺名了。”不觉热泪盈眶,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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