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薛老爷很好打发。他是单纯的古代大男子主义思想爆棚者,只要顺着他,绝对相信他,让他感到你无限的崇敬他……他就满足了。他坚持逢年过节一定要和家人一起,亲朋好友每年至少要聚会两次。虽然他小时候也不愿意读书(还被王夫子当笑话讲),但是家里的孩子不分男女都进了私塾。
当承业出生时,他很年轻。不懂得如何照看孩子,不知道该如何与“一坨非常娇贵的肉”和平相处。然后孩子一个一个蹦出来,他就更加头大。后来亲娘和老婆之间的战斗愈演愈烈,他只能用外出经商来逃离战火。再后来老太太仙去,他终于拿回了薛家的主控权,作为男主人在家里建立了无可动摇的威信。然而,当一个男人终于成熟,开始愿意照看自己子女,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孩子们却都已经会跑会跳根本无法留在身边了。况且,他威严的形象深入人心,谁敢在他面前没大没小?
试想一个喜欢聚会的男人每日必须板着脸孔做人,那就是压抑自己的天性,多么可怜啊!
终于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薛老爷被一声“爹,抱抱!”解放了。积压已久的性情喷薄而出,为他能毫无忌惮的欢笑找到了最好的借口。他和八宝互相利用,互相快乐着……
在别人眼里,薛老爷“疯了”。每日抱着自己的胖女儿到处逛,逢人就笑嘻嘻的说“我女儿会说话了……”都一岁多了,再不会说话?
问题是他不只是说一遍,他是一遍一遍的说。薛府的三个女人终于真心坐到了一起,因为他们共有的男人好像真的被八宝给刺激傻了。倒是孩子们比较兴奋,这样可爱的爹爹真好。
过完年薛老爷又要启程外出跑货了。观察了几日,家里的女人们看到薛老爷除了面部表情变得特别丰富外,并没有出现其他不可思议的症状才安下心来又开始内斗。而薛老爷这个年过的那叫一个舒坦,每天把八宝当八哥逗,百试不爽,乐此不疲。
“八宝,来,叫爹……叫爹……”还特别叮嘱其他孩子。“好好照顾小妹妹,不准欺负她,听到没有?”
有个靠山就是好,平常看八宝不顺眼的二春党(二姨娘和春艳的党羽),也为了讨好老爷对八宝谄媚。春艳不知不觉就被夺走了专宠的位子。而八宝日渐成了薛家关注的唯一焦点……这可不是我希望的,结果出现了点偏差。
没有女儿的大夫人特别喜欢八宝,自打初五以后八宝每日都是在大夫人房里睡觉,薛老爷走后也没送回给三姨娘。反正三姨娘哪里还有个麻烦鬼——三儿,一开学就被王夫子打了板子,幸好老爷不在家,三姨娘这个操心……一个儿子都管不过来,乖巧的八宝就更顾不上了,干脆暂时放到大夫人屋里也省心了。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八宝被一阵干呕声吵醒。额~~难道……不想起床,于是瞪着眼睛陷入胡思乱想中……
大夫人吐完回到床边发现八宝醒过来了,正想把孩子抱起来,突然发现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吓了一跳。
“孩子……八宝!”她轻声的呼喊,生怕惊吓了小孩子。虽然一直没出过门,但毕竟识得字,书看了不少,奇闻异事听了许多。大夫人知道有一种病就是在人睡觉的发作,发作起来六亲不认,万一被惊醒了轻则伤筋动骨,重则魂飞魄散。说来说去就是梦游嘛!
可惜八宝只是神游,而且神游的有点太投入了。我在想这个小孩是什么时候有的?人家说怀孕一个多月就会有反应了,一个多月前八宝不是一直都在这个屋里住么?难道是睡得太死错过了什么难得的教学内容……如果生下来又是个女儿那八宝怎么办?那不是没人疼没人爱了?可是这是封建家庭,应该是喜欢要儿子的吧?如果多了一个儿子应该叫什么?承福、承禄下面就该是承寿……
大夫人轻轻的叫声让我少少的回神,大部分脑子还在混沌中想的又深又远又不切实际……愣愣的转过头,正巧瞄到了大夫人的肚子,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弟弟……”
其实是心里在祈祷:要个弟弟,要个弟弟……结果一不小心说溜了嘴。
大夫人听八宝说完,楞了一下,喜得“嗷!”了一声,彻底把我叫回了魂,我这才发觉刚才八宝干了什么,勉强咧咧嘴……这下完了,难道再也装不下去了么?还好,女人始终是单纯的动物……
“八宝,告诉大娘,大娘肚子里面是弟弟对不对?……”大夫人一遍又一遍的问我。
好么,走了一个薛老爷,大夫人又“疯了”。哎呦这个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