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八宝总算让众人松了一口气,可是小家伙正在装死,三姨娘一摸:手腿冰凉,气息微弱。尖叫立刻变成了哭喊:“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不要吓娘啊……”
还是大夫人叫人打来了温水给八宝擦身。刚才被抱出来连屁股都没擦就用被子包住了,虽然因为麻痹那一点点不适感并不明显,但是架不住心里明白。秽物一定是清理干净的好,这下总算是干干净净了。可心里清爽身体却遭了老罪。本来么,腿坐麻了锤两下以疼止痒就好了,可是三姨娘亲自动手,擦得轻,拭的柔,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标准演出。这谁收得了?完全冰火两重天,我再也忍不住了……
“哇……”借着一声嚎,连忙把腿蹬了蹬,避开了温柔的擦拭。
洛大夫不知何时已经赶到了,速度之快让人不禁怀疑他就住在薛府里面,明明上次救人跑了很久很久。洛大夫并没有诊治出什么,要真能诊出来就更奇怪了。他要怎么解释,八宝是被三姨娘房里马桶的味道熏晕的?还是说八宝有点便秘,拉屎太过用力憋昏了?洛大夫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含糊其辞,之乎者也的糊弄了一下众女眷,开了一剂补药了事。后来他和王夫子闲聊提及此事,更加深了王夫子对“神佛认定”说的坚定信念,间接造成了八宝日后的“苦难”童年生活……
再说这吴妈其实也没犯什么大事,二十四,扫房子。薛府不大但也不是小户人家,虽说每个屋子天天都会打扫,但是墙梁瓦柱并不是天天都会擦的。平时没事做的仆人家属们就趁着这天帮帮忙赚点外快,临近过年主人家总是比较大方的。吴妈就是照例去赚钱了,可实在的妇人一专心的干活就忘了马桶上还有个小孩坐着,外加每日这时八宝都睡在床上了,她记忆混乱了一下,结果就把孩子的事给丢到脑后了。
三姨娘的西二院下午也有人来扫过,当时没看见八宝还以为是吴妈带出去玩了。而在下正在闻臭而眠,睡得太死愣是没听见错过了出去的好机会。到了日落婆子们一干人等去领赏,发钱的管家打趣说:“吴妈,你照顾小姐也来领赏,那他们不是亏大了?”那吴妈还没缓过神,为了赏钱自然解释了半天。这管家一听,什么?小姐你没管?那三姨娘屋里也没人影啊!这下吴妈傻了。
三姨娘本来就被大夫人分配管理打扫的事务,听到发钱的地方闹哄哄的还以为是分钱不公吵起来了。过去一听才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失踪了。完了!这下炸了马蜂窝,三姨娘领着众人,压着吴妈在薛府四处找起来。后来连大夫人,二姨娘和一帮小孩都出动了,只是谁也没干惊动薛老爷。薛老爷知道后大发雷霆,差点把吴门房一家子都赶走。还是大夫人劝住说帮八宝积阴德,才慢慢平息了老爷的怒气,只把吴妈赶出了内院,以后都不得入内。这当然和八宝都没什么大关系了,有关系的是,苦涩的药又在过年的时候成为了主食。
装死的代价是惨痛的,好在药只开了三天的。三天,苦难的三天,吃着那药满嘴苦涩,连蜜糖都压不下来,弄得我一点吃饭的想法都没有,奇迹般的瘦了五斤。后来听说补药里加了黄连,我估计是洛大夫想要试探八宝,一岁的小孩谁吃黄连不哭?就算第一口不哭,被逼着多吃几次也“哇……”了。偏偏我想早点“脱离苦海”,愣是把药当水喝,一次也没哭出来。忍过头了……
很快就到年三十了,一家人围在大厅守岁,三姨娘抱不动八宝,干脆拿太师椅做了个“沙发”让我靠着。总算是好好过了一个年,交杯换盏,人声嘈杂,孩子们嬉闹……
我仿佛就在局外一样看着这一切(好奇打过想家)。而薛老爷则在背后注视着安静的八宝。
难怪背后凉凉的……装死!不是,装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