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不快了。前儿个还说陪圣上巡视河工半月就还,如今都快一个月了。”绿鄂解释道。
一个月?一年都不快。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我还想在这董鄂府混个风生水起呢!如今董鄂老大都回来了,我还怎么混呀?还有便宜老爹这个时候见我,会不会跟我女扮男装出府有关?电视里不常演吗,千金小姐带着丫头女扮男装溜出府,结果东窗事发。回来就被老爹喊去家法伺候,然后贴身丫头忠心护主,什么过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最后小姐免罪,丫头重罚。
思及此,我饱含同情地望这绿鄂,叹了好几口气。看得绿鄂一头雾水。“小姐是不舒服吗?”
绿鄂呀不是我不舒服,是你快要不舒服了。“绿鄂呀,等下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认错呀!”其实你要是非要认,我也不拦你。你也是为了你家董鄂小姐不是。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道:孩子,搞革命就是要有你这样的牺牲精神。
绿鄂想问些什么却已到了大堂门口,便低头跟着我一起进去了。
我一进大堂,便看到了便宜老爹。其实他也没我想象的那般严肃,反而给人一种亲切感。一身墨色的长袍,赭色的短靴,又添了几分庄重。倒是一个让人起敬的慈父样。心下大安。见便宜老也坐在一边,又安心了不少。
走上前照着绿鄂教得礼数,一福身,唤了声:“阿玛,额娘。”本想再往前走几步,不料踩到裙角,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绿鄂赶紧将我扶起,便宜老娘在一边直摇头。
便宜老爹倒是笑了起来,眼角挤出几条细细的皱纹,道:“听你额娘说你大病后可是转了性子。今日看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体统。”
我当时就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别别捏捏地扮了十多天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今天你却告诉我,这以前的董鄂小姐本就不在规矩里。怪不得绿鄂那丫头对我平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真性情,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我浪费的那么多表情,谁赔呀?人家跑个龙套都有出场费,我演这么久的花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你也至少安慰个,“这位同志,虽然你跟女主角的距离只还差那么一点点了,但你还是很有前途的嘛!”
便宜老爹见我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又笑道:“可是不服,这么快就露了马脚?失忆?你就吓吓你额娘,好让她不追究你下池塘摸鱼的事吧!”
便宜老爹呀,你别笑了。你家女儿确不是失忆,而是彻底翘辫子了。不然我这个冒牌货怎么会来到您家府上。
我正了正身,道:“阿玛,女儿确是不记前事了。”
董鄂爹爹摇了摇头,道:“也罢,变个性子进宫倒是跟好。只是,孩子。知女莫若父,你这性子怕是难改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进宫?董鄂爹爹现在这么说,看来离大选的日子是不远了。“不能不去么?”我试探性的问。
阿玛一皱眉,道:“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事可由不得你再任性了!你的牌子都已经向上递了,以后不要胡闹了!”说完叹了口气,走去了内堂。
我本想争论几句,见阿玛一脸疲态,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便宜老娘走上前,顺了顺我额际的碎发,道:“不要为难你阿玛了。你知道我们也是不舍的。这便是我们董鄂家女儿的命。”额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往内堂去了。
我顿时觉得心里一酸,眼睛胀胀的。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我觉得我现在可是真的董鄂莘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