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嫂,快帮我扒了这刁民的皮!”少年怒喝。
月桦轻叹,向那少年走去,走过我时小声说:“你可真惹了个麻烦。”我楞了老半天,脑子里白茫一片,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快跑!我向来就是行动派,还没等月桦帮那个什么十四弟松绑,我就脚底抹油,钻进的人群。
只听后面的人,大吼:“你别跑,爷死都不会放过你!”
“算了,你也不知羞!被一个丫头捆了还好意思嚷嚷!”
……
要我不跑,开玩笑!以为我不知道我这一留下就是凶多吉少了!八嫂?十四弟?这天底下除了皇帝老头哪个有这么高产,都生到十四个儿子了!难怪两人皆是一派凌人气势,起初我还当天子脚下,人人都有一番自持态度。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却惊得一激灵。我把皇子当贼给绑了,我不跑还有命吗?
走街串巷,气喘吁吁地回到董鄂家,惊魂甫定,道:“绿鄂呀,还好我们跑得快!你可知你家小姐刚刚绑的是谁?”不知这小丫头知道那两人的身份会不会吓得站不稳。我笑着转头,道:“他们可是……呀!绿鄂!你去哪了?”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僵直地站在董鄂家的大门内。我暗叫不好,欲哭无泪。枉我自诩聪明,竟把那丫头给忘了。
我说刚刚跑的时候楞是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落了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敢情是落了这么个大活人!要是那位少年真是十四阿哥,又有心办我,从绿鄂那下手,那我岂不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心绪不宁,来回在院子里踱步。等了半天也不见绿鄂回府,眼瞅着天色也不早了,就更加烦躁。那丫头不会直接被办了吧?正忖度着,却见便宜娘亲身边的丫头红蔷走来福了福身,问道:“小姐可是丢了东西,是否需要红蔷帮忙寻找?”
这董鄂府的丫头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敬业,放到现代搞公关绝对不成问题。我确是丢了东西,还丢了个大活人!我也的确想找个人帮忙,但又怕把我偷溜出府和绑了皇子这事抖出来。眼珠子一转,道:“红蔷,你出府看看绿鄂回没。我叫她出门置办点东西,到现在却不见人。”
红蔷一笑,往她刚来时的路一指,道:“小姐,我刚刚才看见绿鄂在厨房弄薄荷糕。说是怕小姐在府外吃了辣,要清凉清凉。”说完了转身便跑。
我满脸黑线,看来我还真没小姐命。才来几天就把这些个丫头带得个没分没寸。起初还这个不敢那个不敢,如今插科打诨的功夫比我还深厚几分。
不过听到绿鄂已回,心下倒安定了不少。正想往厨房赶去,却脚下一痛,似被硬物硌了。低头看去竟是一个白莹珠耳坠。我蹲下拾起,对着光那白莹珠便折射出七彩之光。原来是锆石,心下失望。还以为捡到了宝,原来是假钻石。
刚准备放回原地,却见红蔷匆忙赶回来,见我手中的耳坠,急道:“小姐,那耳坠是奴婢的。”
瞧她那表情,生怕我把这耳坠夺了去似的。也不想想我好歹也是一小姐,会惦记着你这几块钱人民币的东西?不过看她如此着急,我顿时玩心乍起。
“哦,你说是你的,我怎么瞅着这么像绿鄂的?”我故意道。
红蔷一惊,不觉道:“绿鄂?”又马上皱紧眉头道,“小姐,这耳坠确是奴婢的。小姐您若不信,红蔷可以拿出另一只。”
我瞧她如此紧张。便笑道:“知道是你的,瞧你紧张的。莫不是情郎送的?”
那丫头面上一红,拿了坠子,急道:“才……才不是呢!”
才不是?说话都结巴了。刚刚还笑话我不是,本小姐的笑话岂是免费的。“哦,那情郎不知样貌如何,竟将我们红蔷姐姐的魂给钩了!”
“小……小姐,莫胡……胡说。”红蔷急得一跺脚便跑得没影了。
我在原地笑得花枝乱颤。笑过后才发现我挺无聊的,没事去笑人家的少女情怀干什么。这古代女子甚是可怜,不但婚姻没有自由,就连自己的一生也由他人操控。一点点自由的情怀却还要被我这样的多事之人取笑。检讨!检讨!
我在这边摇头晃脑,却见绿鄂端着薄荷糕朝院里走来。我连忙赶过去,抓了一块薄荷糕就往嘴里塞。果真沁凉沁凉的,入口便化了。看这丫头平时呆头呆脑的,竟能做出这么细腻的东西。
突然意识到我现在的身份,惺惺拍了拍手,假装嗑了声,又摆出端庄贤淑的姿态。又想到了什么,忙问:“绿鄂,你没事吧?你是怎么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吱一声?还有,你没被人跟踪吧?”你都害我担心了老半天。
绿鄂低着头,想了一会道:“小姐,这么多问题,先回答哪一个?”那丫头满脸困惑地望着我。要不是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我差点以为她也跟红蔷一样在取笑我。
“算了算了!我问你,我跑之后那个小子没为难你吧?”是我不够义气,只顾自己的逃了。
“倒是没有,只是回来时老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绿鄂回想道。
“什么?那你就这么直愣愣地回来了。”天哪,看来那人真的要来个秋后算账了。
“哪能呀,奴婢见用人跟梢,就转去了完颜小姐府上。借口小姐您找完颜小姐要个绣样,磨叽了一阵子才出来的。”
“绿鄂,你真是天才!”我一激动,扑到她身上,拉着她又蹦又跳。
“小姐,这天子脚下丢个石头都能砸到个顶戴花翎。您平时甚少出门,所以不知外头的形势。”她说地活像个教书先生。不过这天子脚下的丫头果真也不是一般的丫头。
“好了,我知道了。”也不想想今天若不是我拉着她,她也得得罪个什么八嫂,九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