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柳绝对不想留在这里当宫女!她心思简单,快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先打好这一仗再说。
但她又苦恼了--毫无准备,她要表演什么?
这时旁边的燕田田对她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先走了。希望在殿选时能看到你。”说完朝乐器类的那支队伍走了过去。
颜柳朝她点了点头,目送燕田田离去后,沮丧地低下了头。
跳舞,唱歌,刺绣,丝竹……她都不擅长。
渐渐地,所有秀女都选择好了自己的队伍,仅剩颜柳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手足无措。
“那个还站在那里的秀女叫什么名字?”有一嬷嬷面色阴沉,尖利着嗓音问她,那模样直似要直接将颜柳除名了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颜柳:同情,嘲弄,看好戏……
颜柳咬咬牙,决定拼一把:“回姑姑的话,小女子名为颜柳,要表演的是‘踏摇娘’,这是一出既歌又舞的戏曲,所以不知该往哪支队伍站。”
老嬷嬷听了这番话,面色总算有点缓和。
她随意指了指第四队,“你便去那一队吧。”
“是,谢姑姑。”
颜柳恭顺地弯了弯身,悄悄舒了口气,背后大把大把的冷汗涔涔滴落。
当初在蒹葭镇时,她家离教坊红花院不远,所以他们小字帮六人经常爬到树上透过窗看里面的歌妓唱戏。这个所谓的“踏摇娘”也是颜柳在红花院看过的戏曲中唯一还记得名字,至于戏曲的内容……也还能演个大概吧。
哎,她真的不想当宫女呀!
当下,颜柳绞尽脑汁的把踏摇娘的步伐记起,至于唱的部分,她只记得那个妻子独唱的部分了,哎,就它吧。颜柳庆幸地自嘲着:她当初还年轻,记忆力比较好。
……
终是轮到颜柳了。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颜柳视死如归地走上台。
那“踏摇娘”有个由来:据说是河内有人,貌恶而嗜酒,尝自号郎中,醉归,必殴其妻。其妻美色善歌,为怨苦之辞。妻悲诉,每摇顿其身,故号“踏摇娘”。后来有人便将其悲诉部分谱成曲伴以管弦,成为戏曲曲目。
简而言之,踏摇娘,一怨妇耳。
而被赶鸭子上架的颜柳现在的心情亦似怨妇。
只见颜柳且歌且步,清澈甜美的嗓音唱出哀婉悲伤的曲调,加上她湿漉漉的眼睛悲然欲泣,格外惹人怜惜。而唱到最悲处,摇顿其身,窈窕纤细的身姿舞出震人心魄的舞姿,越显凄然脆弱。这是丰腴的身材所不能演出的。本来瘦弱的身板却成了独特。
一舞毕,满堂静。
颜柳俏生生地立在那里,虽然脸上的粉打得结实,但那股粉意仍透了出来,分外诱人。她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有些赧然。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演,看大家愣愣的表情,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她的心小鹿般忐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