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头抚着下巴两撮胡须倒入回忆,“因那时坠崖时,你护住了她,所以她的外伤并不严重。不过精神上的刺激加上剧烈的震荡,而且她未曾习武,身子骨本来就很不结实,因此当时她的内伤十分严重。”
唐琅默然,内伤,是极难治愈。
“当时的情况很糟,我正巧分身无术——因为你也伤得很重,坠崖时你用全身护住她,没有护住自己的脑袋。虽说侥幸掉进水里,没有摔得脑浆迸裂。不过不马上救治的话颅内出血便是无药可救。”
“可是柳儿的情况不马上救治的话,那也……”
“的确,可我先救了你再说。”老头抬头盯着唐琅,“情急之下,我只好将那片变异过的白筶死马当活马医喂了她,后来就是这样了……会有什么结果事先我也是不知道。”
“变异白筶……”唐琅喃喃道,望向远处的一片青葱,随后敛下眼皮掩去眼内复杂莫测的情绪波动。
待回过神来,虽脸色平静,但言辞间俨然有了些隐怒:“那种情况下,为什么要将柳儿送走?留在你身边就算治不好,也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她也不至于如此……”
“我跟她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留下她?”老头理所当然地道。
“那我跟你是亲是故了?”
老头自觉失言,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是看你根骨奇佳,聪慧灵秀,就想留你做徒弟。”
唐琅眯着眼睛看那老头,看得那老头心虚,却知从老头儿嘴里再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老头转移注意力:“轮到我问你问题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唐琅面无表情吐出两字:“影卫。”
“没有影卫跟踪我呀!”老头微扬脑袋,睁圆眼睛,故作天真。
唐琅想了想老头今年应该有六十九岁了,是老年痴呆的年纪了。
“确实没跟踪你,跟踪的是凤柳。不要跟我说你没发现藏在暗处的影卫。因此,当影卫禀明我有个老乞丐不停地向凤柳讨饭,最后还很是大方地耗费了内力教她煮饭,然后把一份据说半生不熟的黄瓜炒蛋给吃了,还差点把牙给嗑没了。我一听便知道你在抓捕魅——这世上再无第二人会这般自找没趣。随后我又猜老头肯定躲在某处修养生息,特别是生他的内力,”唐琅把内力这两字咬得特别重,“于是我派人在镇上寻一不动不乞的老乞丐,果然,不出半天便找到了人。”
老头听了这段讲得极溜的话,气得胡子是满脸飘飞,内力那两个字更是让他气歪了嘴。本想再问为何知道他怀里有空灵瓶,这下解释得够清楚了。
唐琅暗暗大笑,开心得不行。“所以这次,”唐琅摇了摇那空灵瓶,“师父还真是下血本了。”
老头不做理睬,“说话算话,把瓶子给我!”
“接着。”唐琅随意将那瓶往远处一抛,走人。谁让他刚才敲他一个大包,他可是很记仇的。
老头却被吓得肝肠寸断。
虽然把魅封印了装进空灵瓶里,但一旦瓶盖松动,或是有瓶洞什么的,那魅便能钻出,逃之夭夭。那他的一番心血和代价可就白费了!况且这次的代价不轻,不轻啊!
“唐琅,你给我记着!”老头一边咆哮一边施展生平最高轻功追那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