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之前,她问小女孩叫什么,小女孩警惕的看她一眼,却还是实话实说,“我叫洛落,就是落落,不论谁叫我的名字都像是叫我的小名,好像谁都很喜欢我!”
她记得她说这话时的眉飞色舞,她发现原来高贵的公主也是要朋友的。
再次相见,是小学一年级的课堂上,一个小女孩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孤傲,大家喜欢亲近的小朋友,不是女孩这样。
老师问谁人愿意和她做同桌,没人举唯独她,她说,“我要和落落做同桌!”声音又大又响。于是,在今后的日子里,她常听的一句话就是,“轻轻,你别那么傻行不行?别人欺负你你就说,我会叫我爸爸来教训他们。”
她记得她说这话时的恨铁不成钢,她发现其实公主也是可以成为骑士的。
往事历历在目,如今她看她的眼里,是淡漠。
“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轻轻冷笑,真是笑话,“我没说过我就是骗子?”
“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这么些年,她只知道她是Gu氏千金,根本不知道她和慕家,还有法国贵族之间的渊源。
“不,是我太相信你了,以至于你让我在全世界面前出丑,名誉扫地。五年前那酒店里的针孔摄像头,洛小姐该不会贵人多忘事儿吧?”
“你可不要乱说,现在你也是名门小姐,说话该有分寸。”
“其实不止说话,做事也该有分寸不是吗?”轻轻站起来,与洛落平视,她和她一直都是一般高,曾经她母亲就说,“落落就是我另一个女儿,你看这模样比轻轻乖巧的!”
可是这‘另一个女儿’啊,却对她的姐妹做了什么?
“洛落,当你拿着一坛骨灰盒的时候,你就没有感觉到害怕吗?”声音淡淡的,凉凉的。
洛落后背渗汗,就像那天在墓地一样,轻轻一步步走近,她一步步退。
“嘟嘟的事情我没有和夜熙说,因为我觉得我带给他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两个人痛还不如一个人痛,有些事情是不能分担,因为太痛了。”她笑的云淡风轻,好像这痛也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一样,“洛小姐,请你告诉我,你把嘟嘟藏在哪里?”
洛落饱满的胸部上下起伏,强作镇定,脸上勾起残忍的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跟我装傻,”轻轻浑身散发着冰凉之气,低眉看了眼她包扎如粽子的左手,“你信不信我让你彻底残废?”
“你不要乱来!”那天的疼她记忆犹新。
“你以为我会把别人放在眼里吗?就算我今天把你推下楼,你以为我没有本事安然无恙吗?”说着轻轻提起她受伤的左手就往阳台外压。
洛落惊吓得尖叫,半个身子探出去了,虽说只是二楼,头先落地,不死那也保不准不会半身不遂。
“帅小姐,请您不要轻举妄动。”唐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轻轻身后,眼里焦急。
轻轻侧目,嗤笑一声,“轻举妄动?那要看你们家小姐这嘴能不能管住。”
“帅轻轻,你把我推下去你更不会知道你儿子在哪!”
“那我不推你,你会告诉我嘟嘟在哪儿吗?”轻轻反问她,这么些年她还不了解她吗?
有一种人,就如洛落,就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是愿意的。
如今她这么恨她,她怎么会老老实实告诉她!
果然,紧接着洛落就说,“不会!”
轻轻哂笑,却是松开她,唐宁见势赶紧拉回洛落。
“今天我放过你不是我好心,这几年我在法国一直跟着Beau,Beau最喜欢的就是猫和老鼠的游戏,这么些年也耳濡目染了些,手痒想试试,洛小姐要小心了。”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嘟嘟的事情我不急,他虽小却也向来孝顺,知道母亲想他,必然也会想尽办法回到母亲身边,洛小姐就小心他每天入你梦里,搅你不得安宁!”
洛落被唐宁带走后,轻轻做回原来的位置,手里的手机几起几落最后还是放下,她想一个人静静,在阮夜熙面前,她还不是个称职的戏子。
月下,花园里女人抱着一个孩子与男人面对面而立,她知道他们是谁,筱筱、慕淮楠,还有他们的孩子。
有时候真羡慕他们,至少还有孩子在身边。
而她的嘟嘟呢……
当察觉到身后有人来的时候,她眉头微微蹙起,转身,见是季东白,心绪微沉。
“你骗我。”
舒展的眉头又一次微皱,这句话一天听两回,相隔时间那么短,呵,还真不错!
“你没有告诉过我你是Gu氏的公主!”季东白的这一句几乎歇斯底里。
“所以呢?”帅轻轻冷笑,告诉又如何,不告诉又如何。
所以?呵!所以……季东白来回走动,焦躁又悔恨,如果他知道轻轻的身份他又怎么可能如此煞费苦心要留在S市!
他不是不爱轻轻,只是在爱情面前他选择了亲情,选择了母亲。
“轻轻,自幼丧母的我确实不懂母亲,可是轻轻,你又何时真正懂过我!”
S市是母亲所喜欢的城市,是她和父亲一起打拼的城市,是她戎马半生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的城市!在这里,她挥洒她所有的青春,与父亲建立他们的王国,更是给他最好的生活。母亲拼出来的公司,他又怎么可以为了儿女之情生生放弃!
与洛落订婚实属无奈,她以为他愿意吗?她以为他没反抗过吗?他不在乎他没有什么,他在乎的是母亲的东西!不论如何,他不能是终结者!
“轻轻,你从来就没信任过我!”季东白猩红着眼睛,满满的是绝望的痛苦,她可曾想过他也是受害者。
帅轻轻的心狠狠一悸,却下一秒觉得可笑,她不信他?多大的玩笑!
她没有说过她的家庭就叫做不信任?从小到大,低调成了一种习惯,遵循母亲的叮咛成了一种习惯,她不提她的家庭难道不是情有可原?
“季东白,你给我下药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喝下去的时候,当阮夜熙夺我清白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多相信你啊!”
时间沙漏仿佛静止,四目而望,她的一字一句一如凌迟,割得他血流如注。
内心无比痛苦压抑,他艰难找到自己的声音,“轻轻,你有没有想过那不是我……”
------题外话------
书里的每一个人我都不讨厌,我不会写纯粹的坏人的,因为我相信每个人做事都不会是平白无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