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不想伤害的人是我？”她不信，真不信，“那么，阮夜熙，三年前你去莫斯科，为什么？”
阮夜熙目光闪烁，却是稍纵即逝，然而帅轻轻看得清楚。
“轻轻，”阮夜熙眉头微皱，“你在法国的五年……去过莫斯科？”
“你不告诉我，我又为什么要说？”帅轻轻不答反问，眉眼里反射出冷笑。
“轻轻，我是随访。”
帅轻轻笑了一声，这借口真官方。
“你不信吗？”
“我肚子饿了。”帅轻轻推开他，这个话题她不想再聊，再聊也是无果。
她确实不信他，因为那个时候她只给他一个人打过电话，他还接通了。
“好，我去做。”阮夜熙拿了些食材去厨房。
帅轻轻去客厅看电视，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她抱着双腿。
电视上那娱乐头版是狗血的三角恋，一对未婚夫妻，还有一个刚成名的画家。
轻轻勾唇笑了起来，看来她该回S市了。
帅轻轻看看左右寻找手机，不至于现在还没有一个电话打进。
“阮夜熙，我的手机？”帅轻轻皱眉。
阮夜熙伸出一个脑袋，脖子上挂着helloketty的围裙，帅轻轻愕然。
那年，她二十，他二十五。十一月一十一，光棍节，他的生日。
她推辞季东白的约会，只为他庆祝生日，然后她送给他这个生日礼物。
都说好男人是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于是她送这个给他，其实更多的是恶作剧，想看到他生气又发不出来的样子。
她的礼物他从来是无条件接受，可是阮夜熙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收到这样的礼物面部表情一定非常丰富。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欣然接受，他说，“这是轻轻送我的第二十份礼物，很有意义。”
那时候她不解，现在也想不明白，她认识他十九年，哪来的第二十份？她追着他问为什么，而他却是但笑不语。
帅轻轻黛眉微蹙，她没想过过去的事情她还记得那么清楚。
“你的手机在我这。”说这话，阮夜熙几分小心翼翼，毕竟是他擅自拿了。
果然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爷爷打电话来，我接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帅轻轻没说什么，他接确实比她好些，爷爷的电话是问她何时回家，那时候她在睡觉，而且手背上还有伤口，回去总得听他们唠叨，而又发生和季东白的事情，若答得不好难免一顿挨批。
“生气了吗？”他扣住她的手腕。
“没有。”
“真的没有？”
“……”帅轻轻看着他，静待下文，她知道不论她说多少遍没有他都依然会问她是否生气，他是故意的，从她因他的围裙而诧异的第一眼他肯定就知道她不生气了，否则眼底深处怎么还会流露出一丝窃喜。
“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阮夜熙指着自己棱角分明的脸，没皮没脸的。
“……”
瞧瞧，这就是阮夜熙！
……
曾经，在A大轻轻的母校，他看到她和季东白在柳树下相拥；曾经，在B市的大街上，他看到她和季东白十指相扣；曾经，在闹市灯火阑珊处，他看到她和季东白吻得缠绵；曾经……
“你在笑什么？”从出门开始到现在嘴角就没平过，她不认为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发生。
“轻轻，我在热恋。”阮夜熙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
“你呢？”阮夜熙扣紧她的手，十指而扣，五年前他只能看着，只能妒火中烧却什么也干不了，可现在他可以向全天下晒他的小幸福。
“我在逛街。”
“对，我们在大街上秀恩爱。”
说着，阮夜熙挑过轻轻的下巴，以最快的速度在她唇瓣落下一吻。
轻轻的脸后知后觉的红起来，除了瞪他还是瞪他，这人真是让她无话可说。
阮夜熙勾唇，笑得动人心魄，平日里他是极少笑的，一是身份，二是无她。这五年，天知道笑对他来说是多么无意义。
他这一笑，勾倒了不少女人，眼冒桃心，帅轻轻不得不承认，就算放下阮夜熙的身份，只是这幅皮囊他都轻易能成为焦点。
“你可以试着不笑。”太扎眼了。
“好的。”阮夜熙的笑意更深。
“……”简直无法正常交流！
“轻轻，老师喜欢什么？”阮夜熙问她，面对琳琅满目的货架他很是头痛。
Chinning大师下午的飞机，帅轻轻自然要去送，大师对轻轻影响力不小，对他未来岳父的影响力更大，讨好大师，他和轻轻的修成正果也就成功了一半。
“自己挑！”看着这些商品，她也累。
这种劳神劳心的事就交给他了，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装头疼！
“怎么了？头痛？”阮夜熙皱眉，又想起昨天医生说的话，等他把最近的事情忙完了必须全面检查一次。
他将她带到休息区休息，然后自己去挑礼物。
“别挑贵的，C国特色最好。”轻轻建议，心情好了一半。
阮夜熙看着她眸色闪烁，隐隐的透着喜悦，虽然她对于他们在一起不冷不淡，但她终究是体谅他的，这份贴心足以让他雀跃不已，比吃了糖还要甜。
阮夜熙走后她买了杯鲜奶，闲来无事，静静的看来往的人。
老师说，要想画出出类拔萃的人物画，那便要站大街。
站大街不是主要目的，站大街是要观察人群的表情，更是记住表情，很多表情短短不及一秒，却往往最为真实，这便是画要捕捉的东西！
帅轻轻是不喜欢画人的，她画的人不多，而她笔下的人大都去了那个世界，她的师妹笑说她的笔是死神之笔。曾经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三年她画了那么多自画像她却依旧在这个世界，这种境地貌似有些讽刺，而这种巧合更是尴尬。
曾经有个人说，“见字如见人，见画也如见人。轻轻，你的笔锋太嫩，在你的笔下人会年轻好多岁。”
那时候她不服气，这是明摆着说她幼稚，她说，“淮楠哥，你该觉得荣幸，你是本画家的首个模特！”
淮楠，慕淮楠，曾经他真是眼镜腹黑男！他黑她的时候他从不使什么烂点子，他夸她，夸她夸到飘飘欲仙，心甘情愿的跳进陷阱，慕淮楠最会的就是温水煮青蛙，而她一做绿皮青蛙就是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