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极其响亮,就连在客厅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阮云琅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孩子真是太实在了!
之后书房里在谈什么,客厅的人是一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书房的氛围如何,不过客厅的氛围着实有些尴尬。
阮云琅这些年贵太太的日子早已练就三寸不烂之舌,能说会道,可在轻轻面前她却发挥不出来,试想你说一长串的结果只是对方简单的一两个字,这还能聊下去么?
每次轻轻精简的回答都让阮云琅抓狂,而身边的丈夫一直憋笑,更是让她有甩袖子不干的冲动。
好在有个不安分的帅允痕,不至于让阮云琅彻底没面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夜熙跟在帅臻后头出来了,全身完好无损,不仅如此,眉色更是闪着亮色。
郗家夫妇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还是有点谱的。
阮夜熙走到轻轻身边,拉起她的手,然后去她房间。
帅臻在书房说了很多话,他听得仔细,而帅臻的最后一句,他更是可以完整复述,帅臻说,“轻轻大了,我老了,我是一只脚踩进棺材的人,不可能左右轻轻的人生,她的人生该由她来脚踏实地,所以,她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
帅臻的意思不外乎是,只要他让轻轻点头,那么万事都是一路绿灯。
可是进了房间后,阮夜熙紧张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轻轻看着他想笑,平时不都是没皮没脸么?现在在她面前还矜持起来了?
“有什么你就说吧。”
“那你有没有想问的?”阮夜熙问她,她问他答,这样也许会比较妥当。
他问有没有想问的……轻轻抬头看他,她有很多想问的,却又不敢问出口,她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好,那我先说。”他是看出轻轻有话要问他的,不管她是什么理由不说,反正他有话要说,“轻轻,我要娶你回家。”
不是‘想’而是‘要’,她吃惊的看着他,这就是阮夜熙式的霸道,而她并……不觉得反感。
“轻轻,那天那个女人是我的同事,叫颜庄。”说到这,阮夜熙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觉得他可以认为轻轻可能是吃醋了,“轻轻怎么可能是洗衣店的送衣小妹呢?”
颜庄是属于大大咧咧型的女人,也是智慧与相貌兼具的女人,特种部队里她能以一敌八个强壮男人,也能在谈判桌上简单几句而一针见血让人汗如雨下,在外人看来也许她是女神,可在阮夜熙看来,这种女人最好敬而远之。
因为她最喜欢的就是翻墙撬锁蹭房子住,而且这房子一如她自己的一样,为所欲为,毫不避讳。
他早说过,不准再撬锁去他家,更警告她,若让轻轻有误会,直接将她扔进亚马逊丛林自生自灭。
然而这女人显然将此事抛之脑后,于是便让轻轻看到她火辣身材裹着浴巾的模样。
颜庄第一眼见轻轻很惊讶,在她看来阮夜熙是个千年和尚,屋里居然进来一个女人怎么不让她惊讶,再看一眼又觉得异常眼熟,好像挺常见的,指着轻轻,“哎,你是那个谁来着,那个……”
“我是洗衣店送衣服的小妹,这是阮先生衣物,再见。”轻轻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断那个女人的话,甚至将自己和阮夜熙的关系撇干净,说完她便关上门走了。
留下颜庄在原地苦思冥想,后来一拍脑门醍醐灌顶——这不就是阮夜熙钱夹里的人吗?
身上临时没钱用的时候,身边有谁认识就偷谁的钱包,阮夜熙的钱夹她拿多了,自然也就熟悉轻轻了,又想起阮夜熙的警告。
那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当过兵的人都信奉一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所以在颜庄逃到总统府,求夫人保她之后,再打电话给阮夜熙交代事情始末。
想到那时候的颜庄,他恨得咬牙切齿,可想到那时候的轻轻,他又不得不心存感激,若非她,他还看不到轻轻这个样子!
阮夜熙是越想越开心,而轻轻是最见不得他笑的,欲推离他,却不想他抱得更紧。
“轻轻,总统上位不久,政坛难免不稳,有些腐朽的老骨头就该被啃掉,你懂吗?”阮夜熙说得还算隐晦,“轻轻,颜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轻轻嘴角动了动,想起今天电视上报道了首都琅城好像确实有一大家被抄底了,阮夜熙的话也许是真的吧。
薄凉的唇吻上她的发梢,他说,“轻轻,我很高兴。”
“是吗?恭喜你又立一功。”
阮夜熙但笑不语,他的轻轻真是个心口不一的倔丫头。
他蹲下身给她光洁的脚踝系上白金链子,很细却很精致,她低头他仰望,她蹙眉他微笑。
他说,“轻轻,这是记号,表示你是我的。”
瞧,这就是阮夜熙,赏你一颗糖,在你还没尝着味儿的时候立马恢复他自己的霸道宣布占有,还不允许反驳的!
……提亲分割线……
一年之中有一个晚上是不被允许出门的。
她那时候不明白,问母亲原因,母亲说,“是因为中元节。”
母亲说,活着的人过春节,而中元节是给去世的人的。
南山公墓,她站在墓碑前,下面是一抔黄土,烈日高阳,她浑然不觉。
父亲对她说,“轻轻,走吧,你妈妈看到你这样不会高兴的。”
她恳求,“爸爸,我很想妈妈,求您让我和妈妈单独多呆一会儿。”
当女儿用求这个字眼,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如何拒绝,不过让他先行离开可以,她必须完好无损的下午五点前回家。
轻轻答应了,于是她又是一个人了。
墓园里来的人不少,走走去去,剩下的也只有她还在原地。
几天前她还在想,筱筱这么站着会不会很辛苦,现在她发现,身体不辛苦,心很苦。
站在这里,她会发现很多她以为她忘记的事情依旧记忆如新,比如说母亲的一颦一笑,比如说她生病母亲给的一个亲吻,放电影一般一遍又一遍,仿佛触手可及,仿佛她还可以叫一声妈妈,仿佛岁月很短,一小步就能回去。
可在刚想因此展开一个笑脸的时候又发现,这些其实都不属于她了,再一回想,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已经离开她有五年了,五年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子,岁月仿佛回到原来甚至更久远的位置,很长很长,长到她无论多少步都回不去。
夏天温热的风吹过,吹得一些挂在墓碑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轻轻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脖子上也有个银铃。
取下脖子上的银铃,平整的放在墓碑前,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妈妈,请您保佑他。”
“汪汪!”脚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只小白犬。
轻轻心里一怔,从小她就怕狗,不论多可爱多娇小的狗她都怕,本能的退了两步,狗狗却粘着她一样,又贴紧了她的脚踝。
“过来,嘟嘟,到主人这里来,男孩子也要矜持些,别人不喜欢你,你也不可以倒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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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看轻轻怎么爆发吧,唇枪舌战多没意思,明天直接就上手啦~
小剧场,放松一下~
在阮夜熙老爹憋笑N次,脸都涨红了的时候,老娘终于爆发了。
“夜熙到底是不是你儿子啊?”
“很快就不是了。”老爹很淡定的回答。
老娘怒瞪怒瞪。
“不是你说让咱儿子入赘的么?”心里好委屈啊。
阮云琅:“……”
帅轻轻:“……”
帅允痕:“不行不行不行,这女人不走怎么提高我在家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