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她推开他，“季东白，要我说多少遍，你我，不熟！”
轻轻原本平展的眉头再次蹙起，从三年前开始她就有头痛头晕的毛病，今天早上出门忘记服药，不过最近不常犯也就没在意，没想到出咖啡厅不久便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在法国，身边一般都有暗中保护的人，就算晕倒头疼也没有关系，可她忘了她已经回C国，暗中保护的人被Beau给撤了，就像阮夜熙不管法国的事儿，Beau也不会在阮夜熙的地盘撒野，他们泾渭分明。
若单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好像她还做了一个梦。
“轻轻，嘟嘟是什么？”他离她最近，所以是他送她来医院的。
帅轻轻的神色一凛，果然她梦呓了。
“你做了一个梦……”
“所以呢？”帅轻轻冷笑，一步步走近他，那两个字，是她的禁忌！“季东白，这个游戏是你开启的。”
季东白从没想过这样的笑会出现在轻轻的脸上，五年前她是那样无忧无虑，他一直以为这样喋血的笑不属于天使，然而他忽略了，天使被恶魔染指是要变成堕天使的。
他知道自己毁了轻轻，可没想过打开的是名为潘多拉的宝盒，引发一场无法估量的灾难。
“轻轻，嘟嘟是……”他好像能猜到些什么。
“季东白，你就是人渣！”轻轻伸手拧过他的胳膊，只是稍稍用力便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季东白瞪大双眼闷哼，腿软而跪在地上，看着轻轻一脸不可思议。
轻轻冷漠的微笑，她原本不想亲自动手的，季东白这种角色只会脏了她的手，可他非得这么纠缠实在让她不做点表示不好，大不了回去多洗几次手。
“怎么还在这？”
肩膀一紧，帅轻轻整个人松懈下来，身体重量全然托给身边人。
阮夜熙搂紧她，他不过是去一会儿这个苍蝇怎么就进来了，阮夜熙斜眼看向他的警卫员，这人倒知道审时度势。
五年前，坚决拦着季东白不让进酒店房间；现在，丝毫不犹豫放人……
阮夜熙将帅轻轻抱起，他也不想让轻轻和这个人多待，至于他们谈话内容，他稍后再问问警卫员。
长廊，护士叫住帅轻轻，帅轻轻回头。
“这不是我的。”帅轻轻看了看阮夜熙，目光然后又落在护士手中的黑色西服上，确实眼熟。
“也不是我的。”阮夜熙摇头，眸色微沉。
“那也一定是小姐认识的人，这还有小姐的画像。”说着，护士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幅画，风景烂熟于心，巴黎，塞纳河边，她的裙袂迎风而舞。
……
帅轻轻上车不久又是沉睡下去，睡得并不安稳，不过她倒是知道自己没有做梦，甚至清楚阮夜熙做了什么，他打了个电话给一个人，问了与季东白一样的问题，他问，嘟嘟是什么。
这世界上除了父亲和弟弟，百分百的信任那便是电话那头的人，法国最后的贵族，公爵Beau，他答应过的事情那么便只字不提。
Beau和帅轻轻、阮夜熙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两只竹马一只青梅，只不过Beau常年在法国。
当年绝望万分，她甚至抢了瞎子乞丐的几个硬币，在几个女人的百般刁难下终于触碰上公共电话，然后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给他，不到三秒的通话时间。
刮风下雨，她守着这个电话亭，一步不敢动，她怕他找不到她。
午夜凌晨，他降临如神祗；满目黑暗，她却看到了希望。
“你真不知道？”阮夜熙皱眉，他是怀疑的，他知道Beau若要瞒一件事情他是极难查到。
若说C国极其周边是他阮夜熙掌控的地方，那么法国，乃至整个欧洲都是Beau的天下，他和他向来泾渭分明，他要是触及欧洲，便是越界！
到时候，兄弟便不是兄弟。
“阮夜熙，你何必追问。”Beau轻佻的声音传来，他是幸灾乐祸，但阮夜熙也该懂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不能。
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喜欢看你笑话，说各种损你的话，兜各种圈子，看你吃瘪的样子，而你却是觉得他是最朋友的朋友。
显然，Beau就是这一类。
阮夜熙的脸色暗下来，咬牙切齿，“Beau，你等着！”
他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个人能治治这个花花公子！
挂上电话，阮夜熙轻步走到床边，动作轻柔侧卧于她的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像是穿透了五年的时光，然而他却看不清她。
从一岁他和她的相识，到之后二十年的牵绊，还有五年的空白期，放电影一般在脑海细致回播一遍又一遍。五年的时间只有二十年的四分之一，有时候却是足以抵过，他的女孩，已渐行渐远。
阮夜熙长叹口气，看了看窗外，原来看一个人，看心爱的人，是不会觉得累，轻易的忘却了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他在帅轻轻额头落下一吻，言语轻淡，“轻轻，晚安。”
轻轻，明天我还想对你说，早安。
日出同作，日落同息。他的愿望不大，只是希望在清晨第一个对她说早安，只希望在睡前最后一个对她说晚安，如此便好！
当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帅轻轻睁开了眼睛，目之所及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跟梦里最后的结局一样。
医院里她做了个梦，开始是粉色的，是甜美的初恋，她和季东白三年恋爱，她以为她是最幸福的人；后来是殷红的，是渗人的血色，殷红的鲜血几乎染红她洁白的身躯，划出一道道狰狞的痕迹；最后是黑色的，是深深的绝望，寒冷刺骨的雪地里那一群人抢走她唯一珍视的……然后她泪流满面，绝望的喊，“嘟嘟……”
轻轻眨了眨眼，回想之前在车内阮夜熙打给Beau的电话，按照阮夜熙电话里的意思是，他不知道嘟嘟，难道三年前的事情真与他无关？
－－－－－－题外话－－－－－－
猜~三年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