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低脚下的步子,深深的提气轻身的越到树荫高处,像个猴子般的爬上枝头,我眺目远望远处的山脉,可惜暗夜一片,即使使劲的抬着脖子,远处也没有任何的点点灯火。
跃下枝头,我咬着牙的回到了房间里,暗骂着那个白衫人竟然让我做山谷的佣人,重重的关上门扉,不怕让人听见,“哦哟---”黑灯瞎火的一不小心就撞道了座椅上的尖角处,我吃痛的咧着嘴小声的叫着,耳边好像听到一阵低笑声,我捂着痛楚的推门而出,可是,门口除了那树荫摇曳外,没有任何的身影,一阵倦意袭来,不甘心的躺倒在床-----
天空中只有淡淡的蓝色光晕显示着即将到来的黎明,依然在睡梦中的我,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姑娘----起来-做饭了”
我睡眼朦胧的起床开门,见到门口几个仆人扮相的人呆呆的看着我出神,我揉揉眼睛,冷声的问道“干什么--”
穿上仆人送来的淡蓝的粗布裙子,随意的聚拢着满头的青丝,古铜镜子里的我,清冷的容颜更是显现出绝尘般的清纯,随手拿起枕边的短笛放入怀里,缠上腰间的软剑,我推门而出。
一路上,那几个仆人低着头不语,我四下张望着晨曦中的山谷,飘渺的雾气中,已经有些身穿青衣背着箩筐的人,矫健的身姿在树影婆娑中采集药材。
“姑娘,到了----”推开门扉发出的咯吱声,述说着岁月的流经时光,院内古树参天,几张竹制的椅子随意的摆放在四处各个角落,满园栽种着四季的蔬菜瓜果,爬满竹篱笆的瓜果藤上接着一个个硕大的艳丽瓜果,向阳的拐角处,凸显眼帘的是竹木搭成的巨大圆球形,四周满是小白蔷薇花的暖房,我好奇的探头往里面一看,原来里面竟然栽种着一片的蓝色小花,小小的根茎上面开满小花,朵朵簇拥着依靠在一起,“梦兰-”
我脱口而出的名字,让他们几个呆立着愣愣的看着我,而我忽然没由来的眼里一热,一阵悲伤从胸口涌出来,神情变得恍惚起来,或许是见我脸色苍白,或许是见我眼睫毛处闪着点点的泪光,这几个仆人没有叫我洗菜煮饭,而是让我喝着茶水,坐在竹椅上休息,还有人竟然找来了一条干净的薄被,让我盖在腿上。
喝下几口茶水后,一夜没有睡好的我打了个哈气,我索性让他们把那椅子搬到了圆形花房里,里面的清香带着暖暖的温馨,躺在竹椅上的我,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任那满头的墨黑长发飘荡在蓝色的花草上面,随风摆动,如同山间的精灵。
梦境里,没有了血腥的侵袭,只有满身的温暖“谁让这个女仆躺在这里的”一声冷哼声让我一下的惊醒过来,是他,那个魔王,我小声的嘀咕着。
院子里,那几个仆人跪着不敢言语,一袭黑衣的他,斜着眼向我冷冷的看过来,称不上俊美的脸上,透着邪气般的光芒,站立在院子里的身影,带着狂妄不羁的阴柔“你是女奴,该干什么知道吗”冷冷的话语,带着冰冷的寒气。
我低头清清嗓音“你说让我做女奴,可是我有说过愿意吗”冷光直接的对着他,没有丝毫的退却。
“你---”在我的眼睛一眨间,他的身体已经铁塔般的立在我的眼前,“给我把她送到善堂,鞭打一百”
“你---凭什么鞭打我----是你们出尔反尔的说好让我回家的呀--”我满是愤怒的看着他。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再说,来人---”几条身影,在他的呼叫下拉着我就往外走去,那几个依然跪在地上的人满眼惊惧,瑟瑟发抖的看着我消失的背影。
我让几个人拖着往什么善堂而去,匆匆赶来的那位老者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就绕开我向后面移步走来的魔王男人耳边一阵的低语,见那男人眼光一变,不过,片刻就恢复如常,嘴角上翘,冷冷的看着我愤然的黑脸。
“放我下来-----”
普通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鲜血粼粼的竹床,我被绑在那里,眼看着那根粗大的木棍朝着我狠狠的落下“啊--” 没挨几下,我就晕了过去---
“主子--姑娘已经--”朦胧中,那个魔王男人似乎应允了将我抬了出去。
依然在一片的血腥中,我一个人呆呆的站立着,一地的鲜血向我涌来,我浑身的疼痛,就是看不清眼前的地方,看不清无数的人影,我快速的奔跑可总也没有尽头,如影而来的总是有布满血腥的味道直冲鼻息,顺流而下一直到我的心里,梦中的我一直一直的在哭,那眼泪更是一行行的流不尽似的---
“主子,你----姑娘身体不好----何况谷里没一个女人的,谁来伺候-----”年老的慈祥声音,低低的断断续续的说着。
“出去----我来弄----她的病在心里---那个笨蛋这样治病的话,还不让她----”悉悉索索中,我后背一阵的清凉,想努力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依然是一片血腥中,现实于梦境究竟哪里是出路,哪里才有打开的门扉,我依然在不停的奔跑中------
有双轻柔的手在我后背和受伤的屁股上涂抹药材,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疼痛顿时止住,之后,几根金针落在我的穴道上,我呢喃一声,就安然的入睡了,再也没有了梦境的干扰----
我贪婪的呼呼大睡,不知道的是,山谷外面由于我的失踪,已经闹得一片的沸腾,许多的山野土匪的巢穴被一些人铲除,较大的江湖势力全部的介入到寻找我的漩涡中,方家更是处在风头浪尖中央,满庄子赶来的人,比起方之嶒的大婚更是热闹,冷易邗更是每天奔波在各处巡查,许多同我相似的女子,都被他们客气的请到上好的客栈,或家中的庭院里的最好的房间,各处不断传来的打斗纠缠,受伤的人员也是急速的上升中-----
“姑娘----起床了---该去做早餐了---”一声鬼魅般的声音让我吓得忽然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竟然身轻如燕,片刻后,才想起昨天在什么善堂受的鞭打,我红着脸的摸了摸身体后面,没有一丝恶疼痛感觉,那双轻柔的手是谁?
窗外的声音见我起来,暗叹一声“姑娘,小的在门外等-----”满是同情的声音,可是我依然怒气匆匆的简单收拾一下后,就推门而出,门口的人或许没有想到我会这么的快,吓得愣怔一呆,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哼----你带路,不就是去厨房吗-----”我的肚子一阵的咕噜声,红着脸的想起我已经很久没有用餐了。
来到厨房,那里已经翠烟袅袅,“你给我去弄点清粥过来,哼---到这里来,也不给我吃饭-----”我对着那个一路带我过来的人叫嚷道,见他红着脸的到厨房里面去,很快的端出一个木托盘来。
“那个,姑娘你赶快去厨房里面,主人过来了”一声焦急的呼叫。
我淡定依然的拿着小碗喝粥,冷冷的对着那个刚刚跨进门口的人瞥了一眼,转头就对着那个满脸焦急的人道“主人---哼-----如果喝口粥就想拖我到善堂的话,干脆给我点毒药,毒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