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是她完美青春中最后一次的冲动与离别了!
“哦?”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语气词让繁涧不自觉打了个寒蝉,看起来如此漫不经心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
“咳咳,噗……”风清颜猛的吐出一口血,在她洁白的纱裙上绽放出朵朵妖艳热火,嘴角边也溢出一滴一滴血,支撑不住自然是不行的,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下一刻就躺倒在了地上,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极为留恋的用余光看了一眼宇文希的淡紫色衣角,然后还没有看清,最后一次看清她接触最短的男人,那个主宰云止生死大权的,我行我素的男人,那个曾经极度厌恶的男人,可是这次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呢?只觉得淡了,模糊了,再也不会看得清了,眼皮有了千金重,在慢慢慢慢往下垂,直到再也不会睁的开来,闪动了一下睫毛,没有别的动作了,就这样静悄悄,以这种方式归结束她似梦似幻的一生,累了?确实好累了,终于不用背着沉重的枷锁,不用再勾心斗角,不用再爱上任何一个人,那样的生活她承受不起,那不是她所能感受的到的,一生也不会有机会了。
嘴角有血也有笑,很淡很淡的笑,脱离世俗困扰,不爱忧愁!
只见宇文希在风清颜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心早已痛彻心扉,想喊?到了嘴边仅仅两个最熟悉的字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想叫唤一声颜儿,说不出口,想冲上前去,脚步好似千金重,迈不开来。一滴泪从他傲气沣飞的脸上滚落下来,浑然不觉,还是平静的语气:“擎宫,大刑伺候!”他早已麻木了,一生中爱的第一个女人倒在他面前,什么感受,很疼很疼很疼,心真的好疼!
所谓大刑伺候,自然属于轮女干外加日日夜夜的折磨,直到身上再无一处好地方为止,最后抛到黑阴山喂食动物。这种办法是在他极其悲愤下想出来的。那个另他极其悲愤的女人就在他面前却感受不到,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一步一步往前走,他珍贵的眼泪也一滴一滴的掉下来。
全然不知,短短几秒钟像是长达一个世纪,不愿意再看了,就这样,这样吧,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必再理会世俗困扰,如风清颜所说一样,世人只赞叹他的倾世权利,金殿俯首称城臣的威力,却没人能体会到那种近乎绝望的感觉,繁华背后只有一把冰凉的龙椅,和那永远不会中断的奏折,除此之外,他倒是希望能做一个寻常的百姓家,过着寻常的生活,下一世与风清颜做一对恩恩爱爱,粗衣麻布,傲游山水,无牵无挂的夫妻,这样,便好!
慢慢一步一步往前爬,云止最尊贵的太子此刻万般艰难的爬着,一点一点血迹斑斑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角落里,很疼吧,的确是疼,经脉俱断,嘴角边也一直滴血,但心上的痛苦早就比之深了千倍万倍,不知道该怎么感受了,
似乎像是被无数车轮捻过一样,身体实在难以忍受,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天大的奇迹了。靠着天赋异于常人,和那让他坚持下去的那么一貝冰凉身体,可当这世界上最美的画卷呈现之时,却是最残忍的方式结束,还没有来得及欣赏,两个俯视众生的大人物此刻用着最刻骨铭心的姿势了结了这场浮生繁华,宇文希无奈闭上了眼,却是幸福的,临死前也只是想着下一世终于能在一起了,不知该笑他傻还是笨,亦或太痴情,皇宫金醉迷纸,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帝王偏偏专情,世上成为第一个和“王后”同殉情之人,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人不得不感叹尊贵如宇文希的性情,成为后世一段永传的佳话,虽然与之大为不周,但仍可歌可泣。
不过这要过得好久,关于云止六七八年那段事情,除了史书只言片话,再无出处。
这一刻,已成永恒!
两天后,已经家喻户晓,得知他们素来连女人都不看一下的太子殿下居然会为了少将军的夫人弄到殉情这种地步,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可这背后又有谁能懂?大家都是来看好戏的不是?谁会真正关心过程?自此三个月举国齐哀,全云止各个披麻衣穿素色,无人敢造次,但在这三个月中人人敬畏的少将军却不见了,从那一天见到她和他的第一眼时就已经失了心,离别至三个月,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是打击太大,有人说看破红尘,有人说不理世俗,天下有家…各种猜测不断,而此时的少将军一身青衣不似以往繁华,正孤独的坐在大树上,凉凄凄对着月夜无声。依稀记得三个月前那场景,从没觉得生命如此寂寞,会令他发慌,是他差人厚葬了他们却无声被人劫去,没有了消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午夜梦回那些甜,那些苦,如此反复!让他如何心安?如何不想,不念?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又有什么用?徒劳而已!
再说郁锦墨这边的事情吧,最近总是神神秘秘,虽然在玄少渊简单描绘的情景下呆愣了几天,之后就无影无踪,留了一句原野夜草中,孤零几何时。第二天果真没有再看到他那身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哪里都找不着他人。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要属谁最开心,当然莫过于沉寂数十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皇帝了,宇文希失踪,得益的自然是他,终于可以蹦哒着收拢朝廷了,也能光明正大的登上属于他的王座了,不过他压根忘记了宇文希即使不在,就算是真的死了,那群忠良之人是那么好说动的么?更何况如今他臭名远扬,谁都知道他绿帽子一层接着一层,荒唐事更是足以让人笑掉大牙,而且目前为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个大阉人,说话都有些不正常,要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无所威望?这些事情摆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在喜悦的康庄大路上停下脚步,仔细来摆平这些烦人事。直到现在乾翎的蛊术还没有完成,不知是他有意延缓还是这蛊术真的难做,愣是弄了一个月都没有完成。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不是?至少老皇帝现在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当他日后后悔时,可不要哭得太惨烈。
远在天边,不,是在天界的凌枫御火急火燎处理完天界这一大摊子的事,顿感不会再爱了,他么的哪来这么多事情,不就离开了一两年么,得空那个死老头子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所以罚他去做苦力扫大街了。可怜这把老骨头,腰都已经扫得直不起来了,怨天怨地不如怨自己,谁让他这么嘴贱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呢,他还是仍有疑惑,风清颜做弟子本分,统治者这么大的反应干什么?可她好说歹说凌枫御就是没有告诉他,弄得他像丈二的和尚一样,只深度怀疑着……
不就之后事情终于处理好了,果真是神速,三大长老一派的余党清理的实在干净,从此之后就名副实亡了,不得不令人喒舌在人间留恋几百年,本以为治国之道都忘了差不多,却没想到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更甚一筹!果然他们的主上是最棒的。
凌枫御满脸轻松,等过了这段时日,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颜儿了,不知道她的孩子怎么样了,等到他回去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在不安分的踢她的肚子?想想这些,脸上就洋溢着慢慢的喜悦和满足,不过他压根就不知道人间现在一团糟的状况,全国披麻戴孝,为他们尊贵的太子爷默哀三个月,而那殉情的太子爷此刻究竟在哪里呢?无人知晓。那群情敌呢?也个个秃废不堪,分散何处,只是凌枫御从来不知道而已,为此后两个月的所见所闻更是目瞪口呆。
至此,老皇帝暗下筹谋,等待着翻身那一刻的到来。
半月后,黎殍谷,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躺在床上,周围什么都没有,野花野草已快把他们淹没。
------题外话------
俺这是要作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