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
宇文希一身紫衣,增添几分神秘凝重,坐在龙椅上听着各位大臣的启示和忠告,他不耐烦的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头都要爆了。
别人过年期间开开心心的也就算了,他平时都不过年的,但今年这次他非常想逃离这座豪华的宫殿跑到湖边静静心。实在是受不了了,就算他真的及弱冠之年了,也不用这样被逼着成婚吧。
“太子殿下,今年您已经及弱冠之年了,也不是老臣多嘴,这个时候别人都有儿有女了,您怎么也就不着急着急呢?像公孙王府的大公子才十九就已经娶了两房小妾,现下都有一人怀孕了,您再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添上一个小皇子啊。”李建业李侍郎说。
小皇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说的,毕竟老皇帝现在还没死呢,不过搁在正德殿上对于老皇帝死没死他们一点儿也不在意,反正他活在世上和去了阴曹地府一点区别都没有。
“是啊是啊,殿下,别怪老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您也是时候该有一个太子妃了,您自己不着急我们也替您着急啊。”王爱卿说。
宇文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脚敲在龙椅上,头仰在椅子的扶柄边缘,半侧着身子,眯着眼睛,语气慵懒却杂着一丝不怒而威:“你们说够了吧,我只想听听张爱卿你的想法怎么样?如果你也同意我明天就娶个太子妃回来。”张铭页么,本太子很久都没有听你的‘想法’了。
“微臣微臣,微臣不希望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张铭页哆嗦着身子,半个月之前老皇帝就跟他说此次朝堂上一定会有大臣要起哄叫宇文希迎娶太子妃,让他一定要竭力阻止,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哪里有他说话的地方,就算是说了宇文希也觉得不会改变他心中的想法的,因为他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对于自己认定的想法就算是满朝大臣反对他也依然会实行。
“哦?为什么,你说说看。”宇文希早就料到了有些不安分的人听取别人的教唆从中作梗,虽然他也不想娶什么太子妃,但他说的话和自己内心的想法完全是两回事,一边是盲目听从别人的‘意见’,一边是内心的真实所想。
“太,太子殿下,微臣,微臣觉得,您内心也不是想娶太子妃的,所以,所以——”所以了半天张京兆尹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他本来就觉得太子殿下不会注意到自己就什么也没准备,抱着侥幸的态度来上朝,可一旦被指名道姓的要一个说法,心里就六神无主,慌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明明是大冬天,背后却生出了一层冷汗。
“所以,你就遵从我的内心意见,张大人,你真是一个好臣子啊,懂得跟我的想法站在一边,不错,很不错!”宇文希的嘴角露出了讥讽的弧度,张铭页却没有看见,以为自己这是蒙混过关了,就连忙道谢:“谢太子殿下体谅老臣的一片苦心,老臣感激不尽。”
宇文希接下来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张京兆尹的悲惨死法:“来人,把张大人请到九针阁待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把他斩首示众!”语气还是那么闲散慵懒,仿佛一个人的生死只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一点感触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皱眉头,眨眼睛的细微动作也看不见,众位大臣纷纷低下头,知道张大人触碰到宇文太子的底线了,他将会死得无比惨烈!
张铭页惊恐的抬起头,一脸愕然:“太子殿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跟您内心的想法是一样的,您怎么能!”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个侍卫拖走了。将要临死还不停的在说:“太子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见宇文希毫不动容,搬出了最后的底牌,做一场生死之争,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或许宇文希听到后会放了自己:“太子殿下,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是皇上,皇上让我这样做的,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被迫无奈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声音越飘越远,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谁不知道太子府里十八大酷刑全都有的九针阁是多么的令人闻风丧胆,就算你是大罗神仙进去了也别想留下一口气,里面折磨人的方法多的是,层出不穷,怎么折磨的缓慢怎么做,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无声。众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张铭页是活不过明天的了,谁又不知道老皇帝一直是太子殿下心中的一根刺,谁也不会这么不要命的将老皇帝三个字挂在嘴边,这样的下场只会更惨!
“皇上?你知道本太子讨厌听到这两个字还要说出来,罢了罢了,我就饶你一命,不用去九针阁了,直接在校场上五马分尸吧,省的还要动用九针阁。”宇文希或许早就知道张铭页不过是只出头鸟而已,这只傻的不能再傻的傻鸟没事跑出来说什么说。他早就知道张铭页是老皇帝的人了,也知道朝堂上有几个是老皇帝的亲信,不过不动他们只是因为懒得动而已,只要他们没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宇文希还是愿意继续留着他们的小命的,要是被他发现了的话,那就只能一起去阴曹地府叙旧去了。
侍卫们直接把张铭页往地下一扔,一声令下,马匹人力准备就绪,勒着他的脖子,双手,双脚,“拉!”这一个简单的字让张铭页瞬间死无全尸,血肉模糊的身躯让人看了就觉得反胃。
宇文希警告全殿的人,无论是他的人还是老皇帝的人:“本太子不需要这种没有内心主见的人,你们今日看见了,本太子想怎么让你们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一时间朝堂内鸦雀无声,有害怕的,有敬畏的,有崇拜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虽然宇文希看上去威气四射,事事都要权衡一下,顾忌众位大臣的建议,他们都认为只要自己有人不同意,宇文希就会考虑再三,成为他们能掌握的棋子;但事实上他们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天真,今日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猫急了也会抓人,何况宇文希本来就不是池中之物,不是他们能看得透,摸得着的。他想让不忠于自己的大臣怎么死都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不管有没有人同意反对,他都会做。
“敬遵太子殿下教诲!”一群人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很好,既然事已至此,太子妃的事情我自己会留意,不需要你们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告诉本太子!”宇文希一拍桌子,甩着袖袍就走了。
被比作太监的大臣脸色微红,太子殿下说话也不打草稿。“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妃么?本太子早就有人选了,不过就算玄少渊青天白日的说出了他自己中意的姑娘就是风清颜,他也绝对不会放弃追求她,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向来都是势在必得的,没有人能阻止他。
宇文希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扭动了一个不起眼的花瓶,床旁边就出现了一条密道,他沿着阶梯走下去,这条密道除了擎哲和擎宫两个人知道外就再也没有第四者能找得到了,但两个护卫也没资格下去,属于宇文希的秘密基地。
地下室里——
一个较为宽敞的地方,装扮得富丽堂皇。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中间有一座小小的池水,不深却有一米五,不大却能容得下两个人,洒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瓣。宇文希每次来都在幻想要是她在这里等着自己那该有多好,可是每次进来之后有的只是失望。
墙壁上贴着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的画像,这是他每次见到她之后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如今地下室的周围都挂满了她的画,各种表情,各种衣服的都有,分不清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仿佛下一刻她就会从画里走出来似的。
宇文希骨骼分明的长手摸着画上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这样真正感觉到那温暖的触感。他很想,真的很想!
此时他心里有了一种想法,若是将她接进宫中住几日会怎么样?应该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和她相处吧。总比远在天涯好得多。下定决心匿了一张诏书送去将军府。
小林子带着诏书来到将军府大门前,看着跪在一地的家丁,侍女和单膝下跪,挺直腰背的玄少渊,他心里也不知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弄哪样。将军府跟太子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怎么会找上他们呢?
轻咳了两声说:“奉天承运,太子诏曰:将军府有女风清颜,定无居所被玄少将军救下。本太子深感怜悯,特此于皇宫湘莲殿居住小日,数日后便会送回。”
“风姑娘,接旨吧。”小林子把诏书放在风清颜的手上,封诏书已经不单单是封简单的诏书了,还是一个莫大的恩惠,谁见过太子殿下带过女人回皇宫的,都传闻太子殿下不近女色,连个侧室妻妾都没有,却能给风清颜这么特殊的待遇,直教人不想些什么都难。
“多谢太子殿下恩惠,小女接旨!”风清颜拿着诏书,虽然很轻但却觉得比铁饼还要重得多。对于太子殿下的想法她倒是没想出什么东西来。
“你说,太子殿下让你去皇宫里干嘛?”凌枫御问。男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他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这心狠手辣的变态太子不会是要囚禁他的颜儿吧?亦或是把她送到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然后被人左暗杀右抢劫,弄得生不如死?不行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他单纯可爱的颜儿到那种地方去的。
“我怎么会知道呢,皇宫那种地方我也是去过几次的,反正我不太喜欢那里的环境。天家男儿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猜测到的?”风清颜反问。
她去哪里住都没关系,只要不是那种特别极端的地方她都能应付的过来。但没了玄少渊和凌枫御两个人在她身边闹腾多少还是会有些不习惯。
玄少渊拿过诏书,认真的看了起来,左翻翻右看看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却看见反面边缘上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本太子的命令不容顽抗,否则就等着将军府灭亡!”
玄少渊的脸色登时有一种要破灭的感觉,他娘的,这么嚣张干什么,我还就不信你能真的灭了将军府了!“清颜,你就别去了,我怕宇文希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重要的是万一他看上了你,我们不就又多出了一个敌人,一个人在眼里就受不了了,若是再来一个还不是要让自己撞墙才可以?
“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只不过是去几天而已没什么问题的,再说我也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环境。它上面不是说了反抗了将军府就会……,所以少渊你就相信我啦,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风清颜拍拍胸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皇宫里有妃嫔的吧,有人会来找茬的吧,太好了,就趁此机会把这老皇帝的气势灭灭,顺便让他独守空房。
对于宇文希的心里所想她没什么兴趣,她的兴趣只有打击,狠狠打击一下老皇帝,谁让他没事找事,老是找他们的麻烦,自己又没惹着他,他非要穷追猛打的一副欠揍心理。
“这,那你小心吧。”玄少渊也没说什么,他和风清颜比较有心灵感应,知道她心中想的大概内容了,既然她想整治一下老皇帝,自己是断然不会阻止她的。